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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5 08:19 AM

最毒,婦人心(01~110)

本帖最後由 ptc077 於 2016-11-4 10:23 AM 編輯

 ☆、回歸

                       Chapter。01

     「小姐,新搬來的麼?」吧台的調酒師有些色迷迷地同她搭話,目光時不時
地流連在她傲人的事業線上,「新面孔嘛,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A城是個小地方,一共就這麼幾個高級酒吧,大家都相互認識。就連他們這
些在酒吧裡打工的人,住的都是一個月房租6000人民幣的高級公寓。

  女孩答非所問,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在這兒。」意思是別
在盯著我的胸部。

  說話時語氣中還有笑意,仿佛她一點不介意男人火辣辣的目光。

  不過也對,穿成這副樣子,就是要給人看的。

  身上的裙子是她曾經一輩子都不會穿的款式,露背,超短,深V,前面暴露,
後面暴露,上下遮蓋的面積也相對偏少。她一身黑色,襯得膚色白皙剔透。

  她一進酒吧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站在吧台另一邊的一些富家公子早就虎視
眈眈。

  誰會想到這個看似風情萬種的女孩才十九歲?

  然後,好像在眾人預料之中一樣,酒吧裡最出眾的幾個青年朝女孩走去,臉
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猥瑣或輕薄,嘴裡說的話是搭訕101裡最老土的開場白,
但卻依然顯得風度翩翩。

  「給這位美麗的小姐一杯馬丁尼。」

  說話的人,她怎麼可能不認識。他是越氏夫婦的獨生子,越飛。

  越飛……真難得,他居然那麼禮貌地稱她為美麗的小姐。

  她離開前,要他老老實實地叫她的名字都困難地要死。

  女孩的思緒飄回了六年前的一個上午……

  七月的天空中沒有一片雲,頭頂上是一輪烈日曬得她頭皮火辣辣的,所有的
樹木都沒精打采的,懶洋洋地矗立在那裡。天氣悶熱的要命,一絲風也沒有讓稠
乎乎的空氣好像凝固住了。

  網球球場上,男孩矯健的身影讓球場外的一幫女生都看呆了。

  「誒!肥妞!你擦擦口水吧,他和你不是一種人。」十五歲的越飛毫不客氣
地對女孩說道,「要不是因為你爸投資了埃倫家三個億,埃倫才不會同意讓你加
入我們。」

  她爸是這些人眼中的暴發戶,而這些人則是世人眼中的貴族。A城是個小城
鎮,但卻也是一個富人鎮,能有錢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被譽為亞洲的Beve
rleyHills。

  在A城,新貴都是一些演員,做生意變富翁的暴發戶,他們在這個城裡的地
位與那些世家子弟都是不一樣的。

  「我有名字!」她對越飛翻了個白眼,繼續專注球場上來回奔跑的那個身影。

  她長得像自己的爸爸,皮膚黑黑的,塌鼻子,夏天時滿臉的油光。因為臉上
的嬰兒肥,這些世家的小姐少爺們都會嘲笑般地叫她一聲「肥妞」尤其是越飛,
沒事兒就攻擊她。

  越飛輕蔑地笑笑,上下打量了她身上的運動衫:「嘖嘖,暴發戶就是沒品,
連運動衫都可以穿的那麼土氣。」那麼熱的天,穿得那麼多,悶都悶死了,一定
出一身臭汗,想到這裡,越飛更加覺得噁心了。

  一句話說得她心裡生疼,她的皮膚偏黃還發黑,夏日炎炎的時候其他小姐們
都穿短裙熱褲,露出那兩條又細又白的腿,叫她無地自容。她不是不想要穿得像
她們一樣,是沒資本。

  她知道,她若是穿的和她們一樣,還是一樣會被嘲笑「東施效顰」……

  「小姐!」吧台的調酒師喚回了遺失在回憶裡的她。

  她這才回神,她舉起眼前那一杯折射著淺綠色光芒的馬丁尼,視線轉回了越
飛身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了,她哪裡有
拒絕的道理。

  「謝謝。」再次舉杯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馬丁尼,她微微勾起了嘴角,那一笑
晃了周圍一群男人的眼。

  越飛比她印象中更成熟了,以前同那個人一樣都有些玩世不恭,但現在那股
氣質好像也不見了。他身上穿著筆挺的白色西裝,金色的袖扣的中間鑲著愛馬仕
標誌性的H字母。

  果然,這個城市還是同幾年前一樣,富得流油,仿佛2008的世界經濟崩
盤都沒有給這些人造成任何影響。

  幾年前他還只比她高半個腦袋,轉眼兩年過去,他居然比她高了十幾釐米。

  越飛從成年之後向來都是彬彬有禮的,因為溫潤的氣質,每一次同女生都總
輕而易舉的得手。他往她的身邊走進了幾步,兩個人的距離只有幾釐米,女孩身
上的香水味居然讓越飛像個小男生一樣心神蕩漾。

  「我叫越飛。」這個城市裡不怎麼有不知道他名字的女孩,他笑容可掬,就
連完完全全的命令從他口中說出來也不會覺得強勢,「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孩再次露出那個會讓人心跳停止的燦爛笑容:「我是安娜。」

  安娜,那個兩年前如同逃難一樣從A城離開的女孩。

  安娜,那個兩年前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肥妞。


               ☆、性能

                      Chapter。02

     女孩再次露出那個會讓人心跳停止的燦爛笑容:「我是安娜。」

  時過境遷,再一次重逢,如同她預想的那般,越飛沒能認出她來。

  「Anna?」越飛輕笑著,扶了扶擋住眼前美好視線的劉海,「和我以前
一個認識的人同名呢。」

  安娜側頭,用那漂亮白皙一的手托著下巴,臉上一副戲謔的神情:「怎麼?
是以前的女朋友麼?」

  越飛身邊的幾個少爺反而先笑出了聲幫他辯解:「Anna你和另一個安娜
可不能比呢!以Fay在A城的身份,不是像劉安娜那種暴發戶的女兒可以隨便
搭上的。」

  安娜的心再次抽了一下,她爸都死了兩年了,這些沒有良知的少爺們居然還
拿他開玩笑當消遣話題。

  她垂下眼眸,待眼裡的憤怒和仇恨平復之後再抬頭與那些紈!子弟們打趣嬉
笑說:「那太可惜了,我們家也不是什麼貴族,難得我對越飛有意思。」

  聽見安娜直接的表白,越飛只覺得自己的下身好像有些蠢蠢欲動,大男子主
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A城雖然美女無數,但是安娜的容貌真的能算上數一數二,那火爆熱辣的身
材,修長高挑的美腿,白皙光滑的皮膚,那雙有著小扇子般睫毛的大眼睛裡好像
有著很多讓人讀不清楚的情緒,比例完美的鼻子與嘴唇,簡直就是總結每一男人
的夢中情人之後所設計出來的。

  那麼美的女孩居然在和他表白?越飛的喉結動了動,感覺胸口砰砰直跳,就
像是青春期時見到自己的喜歡的女生一樣,「家世背景什麼的,都不過是他們老
一輩人的想法罷了。」

  管她什麼出身,眼前的安娜就是乞丐的女兒他都會想要。

  「嘖嘖,Fay你這個表裡不一的兩面派。」站在一旁的少爺們聽了越飛的
這句話立馬給他拆臺,見著美女了就改主意了,平日裡看女孩子身世背景最多的
就是越飛了。

  平日裡善於調情的越飛被一幫子損友吐槽一下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他尷尬
地急忙問別的,「你看上去不大,在A城念書麼?」

  「我年底19歲。」安娜不知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鎖骨,
「讀書那麼無聊的事情,不適合我。」

  似乎是收到了安娜赤裸裸的暗示,越飛會意,他的眼神在她大腿上流連:
「那麼…什麼才是適合你的事情?」

  安娜輕笑出聲,卻不給人感覺浪蕩,她踮起腳尖在越飛耳邊輕聲說道:「剛
搬來,家裡有點亂,還是去你那裡吧。」

  耳邊呼呼的熱氣撓得越飛心裡直癢癢,他大膽地摟住安娜的水蛇小腰,見安
娜不但沒有抗拒還很小鳥依然地靠在他懷裡,自我感覺一下子漲到爆點。

  越飛不理一幫富家公子哥們的抗議,就同安娜離開了酒吧,坐進了自己新買
的阿斯頓馬丁。

  黑色的跑車很好的融合在夜色裡,車速已經飆到了160,越飛一心只想要
快點回家好和身邊的人在床上馳騁,可引擎轟轟的聲音叫安娜有些心煩意亂,但
卻沒有表現出來。

  突然,安娜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讓車子裡的安全系統一下子就發出了「嘟
嘟」的警報聲。

  「Anna你這是做什麼?快系好安全帶?」越飛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
到了,車速一下子減到了130。

  安娜的小手滑進越飛褲子的口袋裡取出一張銀行卡塞在了座椅一旁的安全帶
插座裡,「嘟嘟」聲頓時停止了。她傾身湊近駕駛座的,讓那兩團渾圓又傲人的
乳房隔著連衣裙薄薄的面料和摩擦越飛的手臂。

  「怎麼辦,我耐性不好。」安娜緩緩說著,眼睛裡的勾引變得更加赤裸裸,
「我現在就想要試試你的──性能。」

  越飛即使是穿著襯衫和西裝都能感覺到安娜胸前的豐滿,沒有胸罩的束縛,
呼之欲出,她粘膩勾人的動作令他本來就有抬頭之勢的分身一下子就硬挺了起來。

  「馬上就到了……你等等……這樣危險……」越飛的語氣中多了些粗重的喘
息聲,安娜似乎是故意挑逗他,竟扣開了他的襯衫,讓胸膛那一片敞開。

  那無骨又冰涼的小手從他的鎖骨一路向下,在他的乳尖邊緣徘徊:「誰讓你
那麼帥,反映又那麼可愛,人家不想等了。」

  越飛自認自己閱女無數,像安娜這般主動的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只不過為
什麼他會有一種被調戲的錯覺?

  車子的速度一點一點緩緩下降,安娜那火辣辣地挑逗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
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她輕吻著越飛的頸項,用舌尖描繪他喉結的形狀。

  越飛再也無法忍耐,將車停在路邊的小道後便抱著安娜熱吻起來。車裡的空
間狹小,但那並不影響兩個人的歡愛。月光皎潔,空氣中帶著幾分涼意,可車裡
的兩人熱情依舊,緊貼著彼此,喘息著,呻吟著,愛撫著。

  高潮之後,安娜癱在越飛的胸膛上,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她第一次能夠肯
定地確認,越來他這個毒舌的壞蛋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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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5 08:20 AM

 ☆、父親

                      Chapter。03

    少爺的臥室內一夜旖旎,越家豪宅這一整晚都被那臉紅心跳的聲音吵得不得
安寧。

  清晨,安娜怕驚醒熟睡中的越飛,躡手躡腳地從主臥來到了衛生間。

  越飛的臥室極大,光是那張床就是窮人家的一間房間的大小,現在走進主臥
旁邊的浴室,更叫她驚歎奢侈,這浴室裡有淋雨的位置,一個桑拿間,一個如同
兒童游泳池一般大小的浴缸,和一整面牆的落地鏡子。

  安娜曾經自己也住在如同越家豪宅一般的房子裡,有過之而無不及應該是正
確說法。她的爸爸因為喜歡法國凡爾賽宮的建築風格,所以特意叫人照本宣科建
造了一座如同凡爾賽宮巴羅克建築的宮殿。

  雖然大小不到凡爾賽宮的十分之一,但那個建築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宮殿級別,
而非豪宅。

  她和爸爸剛入住那裡的時候,每夜家裡都會有宴會,A城的所有達官顯貴幾
乎都有來過她家做客,那個時候的安娜傻傻地認為,她又矮又胖的爸爸就是A城
的太陽王路易十四,而她就是一個住在宮殿裡養尊處優的小公主。

  之後,安娜才從別人的口中聽說,整個A城都把自己的爸爸當笑話,說他是
一個燒包,傻乎乎地砸大錢建造一個與周邊建築格格不入的宮殿。

  那些個來他們家晚會做客的上流都在背地裡瞧不起父親,覺得父親層次低又
土氣,若不是因為在經濟上需要父親的説明,他們是絕不會主動來找父親的。

  蓮蓬頭噴灑著冰涼的水,安娜走進淋浴,感受著那水的凜冽和刺骨,仿佛是
在提醒自己那些最不愉快,最冷酷的記憶。

  父親的生意在2008年世界經濟危機之後日漸蕭條,不過靠著幾十年拼搏
所掙來的錢,家裡還是維持了那高額開銷一陣子,直到兩年前……

  那一天,家裡突然來了許多裝著西裝的男人,那些人什麼都沒有告訴她,只
是在其中一人的一聲「搜!」下,朝四面八方奔去,他們翻亂了家裡的每一個房
間,從安娜父親的書房裡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檔,家裡所有電腦的硬碟也都被
收集去了。

  看著那架勢,十七歲的安娜再傻也知道,這些人是檢察官,她的爸爸闖禍了
……

  人們說,自己的父親逃了幾個億的稅金,並且騙了合作的公司許多錢,為了
逃避刑事責任所以辦了外國戶籍逃走了。

  那之後,A城政府沒收了她的宮殿,她的家被銀行搬空了,然後她沒有了家。

  那些曾經來她家做客,與父親稱兄道弟的人一個都沒有來看過她。

  安娜自己再也沒有聯繫上自己的父親。

  再後來,安娜找到了父親的律師,在律師的幫助下逃離了A城去了美國。律
師告訴她,其實她的父親已經去世了,死前遺留給了安娜幾百萬遺產。

  那之後,安娜就徹底變了。

  沐浴中的人睜開眼,神色有些凝重。她關上水,浴室裡如同賓館一樣凡是有
毛巾架的地方都掛上了浴巾,隨手拿了一根毛巾,柔軟又蓬鬆,帶著橘子花的芬
芳,還是溫熱的,她有兩年沒有享受這種超奢華待遇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床頭,越飛懶散地睜開眼,想起了昨晚的激
情,下意識的往身邊的位置一摸,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昨夜還溫香軟玉,今早
的被窩就空空蕩蕩的,讓他頓時有些落寞。

  難得帶回家一個看得上眼的女人,她居然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越飛頓時就
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靠在床頭。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沐浴後的女孩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薄荷的清香,她光著
腳走進房間,長髮還滴著水,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一個濕腳印子。

  「越飛,」她軟綿綿地開口,聽上去似乎心情不錯,「你家吹風機在哪裡?」

  聽見她的聲音,越飛心裡又雀躍了一下,他忍住自己想要歡呼的衝動,平靜
地開口說:「等一下叫傭人幫你吹。」

  「哦。」也對,她有些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身上還過著浴巾,她張望了一下
找到了他房間的衣櫃,那是一面很大的牆壁,牆裡鑲著衣櫥。那櫥門一開,入眼
的全是衣服,安娜隨手拿了一件白色襯衣給自己換上。

  換上襯衣她才走到那KING SIZE的大床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越飛
拉到床上。

  他壯碩的胸肌壓著她胸前的兩塊棉花般的胸部,沖完冷水澡的她渾身冰冷,
與從被窩裡剛出來的溫暖的越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怎麼這麼涼?」他的體溫在觸及到她皮膚的那一刻就在不停上升。

  安娜用雙臂環住越飛的脖子,親昵地用鼻尖頂了頂他的鼻子:「是你渾身發
燙才對。」

  「這怪誰?是你一大早勾引我的。」越飛的手不安分地滑到她的兩腿中間來
回撫摸。

  「啊…那你這算是被我勾引到了麼?」她渾身因為快感而微微顫抖著,素顏
的肌膚吹彈可破,找不到一絲瑕疵,眼睛少了眼線和睫毛膏卻絲毫沒有減色半分,
她不化妝倒真的有幾分純情鄰家妹妹的味道。

  越飛感覺下半身一下子就蘇醒過來了,他大手隔著襯衫握住安娜挺翹的乳房,
心中苦笑,不被勾引到才怪。


               ☆、越氏

                      Chapter。04

    越氏夫婦是A市身份顯赫的上流之一,所有的達官顯貴都希望與這對夫婦搭
上關係,因為與越氏是地位的象徵。

  他們不僅僅是家財萬貫,背景雄厚,更重要的是他們是A城的世家,幾代人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就是貴族,新貴們見到了越氏都要低聲下氣的。

  越夫人是A城的社交皇後,在這個城市裡,是由這個女人來定的遊戲規則。
所有的宴會上都有她的身影,不論是誰都恭恭敬敬地稱她一聲「越夫人」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出身名門,能夠與自己的丈夫走到今天這個地
位靠的不僅僅是金錢亦或頭腦,而是她越夫人的心機與不擇手段。

  兩年前,安娜的家被搬空之後,十七歲的安娜從宮殿裡的公主變成了無家可
歸的垃圾千金。

  那是一個陰雨天,安娜身上的錢只夠住A城最便宜的旅館幾天而已,而那天
她正式被旅館趕了出來,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原本在家天天山珍海味,現在
露宿在外,三餐都不飽腹,安娜的臉早就失去了光澤,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就在她在大街上絕望的時候,一個美豔的婦人從黑色的勞斯萊斯裡下車,女
人戴著誇張的香奈兒蛤蟆鏡,擋住了半張臉,她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安娜隱隱
約約有聽見他們稱她為「越夫人」

  那個女人給了安娜一個手鐲,金色鑲邊的手鐲,鐲子的最中間鑲著一排藍寶
石。安娜怎麼說也是金色籠子裡長大的千金,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她一看就知
道這個鐲子價值不菲。

  正在她傻傻思索之時,女人輕柔的聲音響起:「可憐的孩子,當了手鐲,重
新開始吧。」

  婦人一身白色連衣裙,脖子上掛著好幾串大小不一的淡水珍珠項鍊,齊肩的
黑色秀髮,讓安娜一瞬間以為自己遇見了聖母,女人溫柔的聲音讓她原本絕望的
心一暖,她連聲道謝,傻傻地以為自己被好心人解救了。

  她扛著自己一身的肥肉,匆匆忙忙地跑去當鋪典當手鐲,當鋪的工作人員看
了那個手鐲之後拿著那個手鐲鑽研了好久,然後對安娜說道:「這個鐲子挺值錢,
起碼五千塊,我這兒只有兩千塊,你先坐在這裡等一下,我現在去取剩下的錢。」

  當鋪坑人的本事實在是叫安娜吃驚,這個鐲子少說也值個兩萬,但還是接過
那兩千塊人民幣,看那工作人員進了辦公室之後好久沒出來,才意識到事情有些
不大對頭。

  她四周望了一下,卻發現剛才還有好幾個工作著的人都不見了。整個當鋪裡
只剩下她一個人。

  事情絕對有蹊蹺,她心裡才開始害怕起來,可是似乎已經太晚了。安娜拿著
錢飛速跑到當鋪大門口,可卻發現門從外上鎖了,她根本出不出去。遠遠的,她
好像有聽見警車的聲音。

  警鳴越來越近,安娜聽見有人說「她就在裡面!」

  她飛快地往當鋪的另一頭跑,希望可以在別的什麼地方找到一個後門。

  之後,有一個警官往當鋪裡扔了一個迷霧彈,眨眼間店鋪裡霧氣繚繞的。

  隨後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隱隱約約還記得那個一身白又戴著蛤蟆鏡的女人
輕柔的聲音:「謝謝警官,這就是我家遺失的藍寶石手鐲……」

  安娜低著頭注視著杯中的紅茶,默不做聲,越夫人就坐在離安娜所在幾十步
的地方。安娜想咆哮,想大哭,想要將眼前的女人撕碎。

  為什麼要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她希望然後再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這個女人究竟知不知道那之後的她遭遇了什麼樣的對待?

  安娜從來沒有想明白過,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所以才換得越
夫人的這般設計陷害。如今自己回來報復這麼強大的越氏集團,不知道越夫人的
良知會不會提醒越夫人,人在做天在看,她的報應也快到了……

  越夫人就坐在正朝落地窗戶的沙發上,她用餘光打量著餐桌旁無聲地吃著早
飯的安娜。

  她不介意兒子帶女人回來,A城是一個小地方,所有上流家的的千金小姐她
都認識,今天這個女孩她卻說不上來是誰家的孩子。

  這個女孩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身上寬大的襯衣還是她兒子的,動作雖然大方
大氣,但是總有著一股不入流的味道,不像是上流千金的小孩。

  越夫人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不是在她社交圈裡的千金,為什麼她總覺得眼前
的女孩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孩一直低著頭,似乎是在想心事,不知道是想什麼事情那麼出神。

  「怎麼,早飯不和你胃口?」越夫人看都不看安娜,語氣中還有一點點輕蔑
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上流社交皇後的習慣,與人說話時連看都不看對方,安娜心裡
諷刺著,抬起頭望著越夫人的側臉:「讓夫人見笑了,我只是不餓罷了。」

  越夫人繼續用余光觀察安娜的一舉一動,這個女孩果然漂亮,整個A城也找
不出幾個像她這般相貌出眾的女孩子,只不過越夫人從沒有在A城見過她這張臉,
所以越發疑惑為什麼安娜會給她這麼多熟悉感。

  尤其是女孩的嗓音……女孩叫她夫人的時候,為什麼會讓她有心裡發毛的感
覺?

  「媽,早安。」越飛剛沖完澡,遠遠地下樓時聽見母親與安娜交談的聲音,
心裡暗自擔心母親會為難安娜。

  「越飛,你昨晚房間門沒關好,吵了整棟屋子的人。」越夫人淡淡地稱述著
讓人有些尷尬的事實,心裡暗自給坐在餐桌旁的少女定下了狐狸精的定義。

  越飛尷尬地捂著額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房子的隔音也太不好了…
…」

  「勞煩夫人款待,我就不多打擾了。」安娜淡淡地從桌邊起身。她不恨越飛。
安娜與越飛之間,比起和越氏家族的矛盾,他們的關係就來的純粹許多。越飛排
斥劉安娜,卻不排斥現在的自己。

  見安娜要離開,越飛連忙穿起外套,順手拿了自己的跑車鑰匙:「我送你。」

  她和越夫人之間的這筆帳,今後慢慢算。


              ☆、飆車(上)

                       Chapter。05

    一夜之間,好像整個A城都知道了安娜的到來。

  不知是因為她出眾的外貌還是因為她勾搭上了A城最炙手可熱的少爺之一。

  傳言有好幾個不同的版本。

  有人說,她是某個官員保養的二奶,最近被拋棄了,所以搬來了A城找新的
冤大頭。

  有人說,她是哪個歐洲富豪的千金女兒,來A城找同樣有錢的金龜婿。

  還有人說,她是神秘的暗夜殺手,昨夜的目標便是越飛。

  不過最後那個傳言在越飛完好無損地開著他那輛囂張阿斯頓馬丁進城時就不
攻自破了。

  那輛阿斯頓馬丁就停在了她公寓門口,越飛盡了他做紳士的責任,不過現在
就要放安娜回家,他怎麼也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就在兩人要分別之際,越飛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一看竟是好友譚埃倫的電話。

  「有事麼?」越飛的態度有點不耐煩,畢竟他現在正在享受和安娜獨處的最
後幾分鍾時間。

  電話的另一頭穿來了另幾個男人的偷笑聲,很顯然對方開的是免提,「怎麼?
打擾到你和神秘美女幽會了麼?」

  越飛挑眉,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看窗外的安娜,拉長聲音說:「嗯哼。」意思
是,識相的話就快點掛電話。

  「把女人帶過來吧,我很好奇。」對方才剛說完,背後就有好幾個男人贊同
地幫腔。

  「對啊對啊!Fay你不能那麼小氣,好東西不分享也得給大夥看看啊!」

  「就是說!不過昨晚的SEX如何?正妹床上怎麼樣?!」

  越飛尷尬地捂住iPhone,再次用餘光看了看漫不經心的安娜,確認了
她沒聽到自己那幫少爺朋友們的調侃後才低聲警告說:「你們這幫子渣,來不來
要看人家願不願意。」

  安娜的耳力還沒有那麼差,更何況這幫子少爺們在電話裡叫得那麼響,要她
不聽見都難,剛才她不過是不想讓他尷尬,現在既然聽到了他們有意邀請,她為
什麼不去呢?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奇地側著腦袋問:「什麼願不願意?」

  越飛其實心裡是不太樂意把安娜帶去見那群公子哥的,畢竟他現在和安娜只
不過是一夜情的關係,她貌似隨時都有可能被別的男人給拐走。

  不過,看安娜這幅好奇又無辜的樣子,越飛又不忍心騙她,只好老老實實地
提出邀請:「今天下午我有約好和朋友們一起去飆車的,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去的話,她是不是可以會遇見那個人?

  「我去。」想著安娜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思索片刻又問:「但……我去了,
你會不會很尷尬?」

  「那就這麼說定了,人家都同意了啊!」對方一聽安娜說了『我去』二字就
把電話掛斷了,連再見都不跟越飛說。

  「怎麼會尷尬呢?」越飛訕訕地掛上電話,「你會開車?」

  安娜有些心虛,但表面上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嗯,很早就會了。」
但她沒有駕照。

  「那就好,」越飛說著又再次發動起了愛車,發動機轟轟的聲音震耳欲聾。

  他還沒來得及踩油門就被安娜制止了,只見她可憐巴巴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
衣服,小聲說:「讓我上樓去換套衣服吧,總不能這樣去見你的朋友們。」

  越飛這才反應過來,安娜身上穿的還是昨晚在酒吧裡穿的那件V領露背的超
短緊身連衣裙,外面批了一件他的男士襯衣,這樣子把她帶過去,准要被那群狼
意淫N次。

  見越飛不說話,安娜低頭尷尬地開口:「我既沒穿胸罩也沒穿內褲……」

  他急急忙忙點頭讓安娜上樓換衣服,十幾分鍾之後安娜下樓時,越飛覺得自
己內心在抓狂,這一身衣服居然沒有比她換衣服前的布料多多少。

  她身穿一件緊身低胸白色吊帶衫,貼身到那同樣白色的蕾絲胸罩都隱隱約約
看得出來。下身一條牛仔熱褲,好像只包住了她圓潤挺翹的臀部,下麵修長白皙
的長腿全部都暴露在空氣中。

  紅顏色的波浪長髮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髮膠,變得自然蓬鬆淩亂,甚至有幾分
剛剛和他做完愛一般的感覺。

  安娜戴上自己的Ray- ban墨鏡,快速跳進那黑色的奢侈跑車,跳坐副
駕駛座的時候乳房還晃蕩了幾下,看得越飛直咽口水。

  她發現他直勾勾的眼神之後只是嗔怪地拍了一下他健壯的肩膀:「看什麼呀,
又不是沒看過!」

  越飛內心繼續暴走,這個女人果然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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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5 08:21 AM

 ☆、飆車(下)

                       Chapter。06

    越飛與安娜早早的就來到了賽車道,不過越飛的那一幫子少爺朋友似乎還沒
有到。

  「我幫你熱胎吧?」安娜秀氣的指尖搭在他正準備熄火的手上,「還是說你
不相信我?」

  越飛低頭看見的就是安娜豐滿的胸部,美色當前,他好像真的很難拒絕: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為你安全著想……」

  她湊近越飛的臉頰,先是舌尖曖昧地舔允他的耳垂,然後又重重地吸了一下
他的喉結,安娜低聲說:「你知道我喜歡做很刺激的事情。」

  說著,安娜掰開越飛緊握在汽車鑰匙上的大手,又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
下,用一副要趕人走的語氣使喚說:「喏,俱樂部的會所裡有賣飲料,記得幫我
帶瓶冰水。」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抱著什麼心態下車的,當反應過來時,那輛阿斯頓馬丁早
就在賽道上賓士了。越飛這才懊惱自己一時間中了安娜的美人計。

  她開的車速不算快,才一百四,轉彎時雖然不能夠漂移但至少不會開出賽道。

  安娜並沒有好好學過開車,總是憑著感覺決定速度,也許就是靠著這不怕天
不怕地的無知精神,所以才可以如此心狠地狂踩油門加速到現在的170碼。

  她從不開那麼快,因為這種車速會讓她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個晚上……

  那時候因為越夫人的栽贓陷害,她被送去了警察局,因為未滿18歲又被轉
移到了B城的少教所。

  A城根本沒有少教所,年輕的公子小姐們若是犯事了,都會被父母用大筆錢
給保釋出來。所以若是未成年人在A城犯罪,都會被送到B城的少教所。

  B城相對A城就窮困了許多,大部分都是工人家或農民家出生的居民。安娜
即使是12歲之後搬去的A城也從來沒有經歷過像B城那般窮困清淡的生活。

  在那裡,安娜算是飽經人間苦短,短短兩個星期,她從一百公斤重的女相撲
選手狂跌到體重八十公斤的大胖妞。

  她在少教所裡的室友是個脾氣暴躁的少女,心情不好時就拿安娜當出氣筒,
這裡兩拳,那裡兩腿的。安娜經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被這個女孩用香煙燙
過,但沒有人會去在意她們之間的小矛盾。

  畢竟,是他們這些未成年人犯錯在先,來這裡就是給他們的懲罰。

  安娜被欺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原本就是嬌嬌胖大小姐,一舉一動
在許多人眼裡都很匪夷所思,包括有時候她無心脫口而出的命令都叫其他人咬牙
切齒。不僅僅是少教所裡其他的少年少女,就連所裡的教養人員們都看不慣安娜
的「做作」姿態。

  所以,安娜的飯菜裡經常會有蟑螂,洗澡時就她沒有熱水,難得有時間「自
由活動」鍛煉身體她也總是會因為自己的體積而受到排擠。

  也許還得感謝這一群總是欺負她,找她麻煩的人們。就在一個晚上,安娜被
幾個女生反鎖在了少教所臭氣熏天的垃圾屋裡,她們不知道的是,那晚正好有垃
圾車來收垃圾。

  當時,安娜就藏在一個垃圾桶背後,當收垃圾的開了鎖走進垃圾房時,她迅
速地跑出那臭氣熏天的小房間,然後關上門合上鎖。

  還記得那幾分鍾,她的心臟似乎就快蹦出了胸口,腎上腺素飛一般地往上升,
她就像是動作片裡的女主角一般跳進了那又破又舊的小卡車,回憶著自家司機換
擋時的動作,腳踩離合器再拉了拉那根變速杆,然後不顧三七二十一地猛踩油門,
開離了少教所。

  那是安娜第一次開車,她只知道剎車和油門還有離合器的位置,連換擋都不
會。

  在安娜好不容易開上公路時,她滿臉都是鼻涕和淚水。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在那少教所呆上更久更久的時間,直到自己被那群人
折磨致死。

  不過她逃出來了,活下來了……

  回憶結束,手上換擋的速度越來越快,跑車引擎的聲音也越來越響,那輛黑
色的阿斯頓馬丁在跑道上如同鬼魅一般地漂移著。她哪裡是給人家熱車胎,明明
就是在飆車「Fay,這是誰在開你的車?」楊若如眯起眼睛望著那台開得狂野
的阿斯頓馬丁,「別告訴我開車的人是你昨晚的豔遇。」

  越飛點點頭,原本她說要幫他熱胎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只是想要開跑車玩玩,
沒有想到她會真的飆車。車子開得毫無專業技術可言,純粹是硬闖。好幾次他都
為她捏把冷汗,深怕她會連人帶車沖出跑道。

  楊若如身邊的一幫公子哥一個個都開始起哄:「真是個大膽的女人!看在彎
道的時候還踩油門加速,太危險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就看見那輛黑色的拉風跑車橫在跑道
中央。一個身穿白色緊身背心和熱褲的女孩下車,打開發動機蓋,彎下腰在檢查
引擎。

  幾個公子哥眼睛都直了,一旁的譚埃倫吹了個響亮的口哨:「Fay,眼光
不錯。」

  她彎下腰時背部的曲線,臀部的輪廓,修長緊致的美腿,還有那對蕩漾的乳
房,簡直就堪稱完美。

  不知從哪裡刮來一陣風吹亂了安娜的頭髮,她漫不經心地撩了撩自己波浪般
的長髮,側頭時才發現了那群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的俊男美女。

  然後,她的心再次像是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時似的漏了一拍。

  原來兩年之後再一次見到他,她還是會像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片子一般悸動。

  那個人,譚埃倫。


              ☆、破處(上)

                       Chapter。07

    安娜從小就不是個漂亮姑娘,但家中有錢,她總是穿著名貴的衣服,戴著價
值連城的首飾,剛來A城的時候,十三歲的她還可以算是一個挺清秀的千金小姐。

  那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打扮自己,從不修眉毛也不剃腿毛,安娜爸爸曾很
「中肯」地評價她說:「我女兒,濃眉大眼,身子圓圓,一看就知道是個有福氣
的姑娘。」

  不同於從小就在A城長大的少爺小姐們,安娜雖然一出生就穿金戴銀的,可
畢竟當初她住的是個普通城市,其他的小朋友都只會一臉羨慕地看著她,不像這
裡的人。

  這裡的孩子,全部都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家都是有錢人的小孩,自然會
攀比誰更加有錢一點,或者是誰家在A城更有權力一點。

  安娜是個例外,因為她父親是個土氣卻擁有著億萬身價的富翁,那些A城的
上流,不論是新貴還是老貴都得有意無意地拉攏這個土財主。

  因為這樣,安娜也得到了機會和A城最上流的貴族小孩混一起的機會。

  這一夥人為首的就是他們三個:越飛,楊若如還有那個她仰慕了大半輩子的
譚埃倫。

  安娜雖然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但從來不是一份子。越飛見到安娜開口閉口都
是「肥妞」,除了鄙視的眼神就是毒舌的嘲諷。

  楊若如則是一個什麼都完美的千金,她出身書香門第,樣貌出眾,還什麼都
會。雖然從來沒有正面表明過不喜歡安娜,但安娜總能夠感覺到楊若如淡淡的疏
離。

  至於那個人,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有點微妙。

  他們是彼此的初夜。

  六年前,安娜怎麼樣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和譚埃倫有這樣的關係。他是天
驕之子,只要他下功夫就鑽研或者練習什麼,他就可以做到最好。

  畢竟譚埃倫比她大兩歲,又是那群少爺小姐的頭兒,平日裡對她都愛理不理
的,要不是以為他們兩家的父母在生意上是合作關係,他根本連看都不會看到她
渺小的存在。

  所以,當那晚,十五歲的譚埃倫悄悄從陽臺翻進安娜臥室的時候,她震驚了。

  譚埃倫什麼都不說,他褪下那鑲銀邊的CK內褲,坐在安娜的床頭迅速上下
套弄那還軟趴趴的分身。

  「Aaron……你這是在幹嘛?」安娜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她都
十三歲了,學校裡也有教過這種事情。

  當他的下體一點一點變硬挺立起來時,譚埃倫才露出了一個還算友好的微笑:
「安娜,幫我個忙。」

  「我第一次,」他不慌不忙地說著,將那粉紅色的大條東西塞進來安娜的手
裡,「為了避免以後與女生們做愛尷尬,我得事先練習一下。」

  安娜還是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手中握著什麼東西,
她結結巴巴地突出一句破句:「為,為,什麼,我,要…也沒什麼…經驗。」

  為什麼會想到來找她做這種事情呢?

  譚埃倫從小到大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態度,再加上他中法混血的帥氣
外貌,學校裡成績又好,家族又是A層的上流,願意和譚埃倫做愛的人可以從地
球排到月亮那麼多。

  譚埃倫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給她解釋說:「對啊,就因為你沒經驗,這樣我
們兩個都第一次,就不會給對方難堪了。再說了,想來想去,你口風最緊了。」

  安娜癡心於譚埃倫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雖然又土又嬌氣,卻還是個老實的
女孩子。同A城別的千金做這種事情的話,發生任何尷尬的事兒,第二天一定傳
遍大半個A城上流社交圈,所以保險起見,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找安娜。

  譚埃倫心裡篤定就是因為吃准了安娜會答應和他做愛,也會傻乎乎地保守這
個秘密。雖然她樣子醜了點,身材稍微胖了些,可只要下面有個洞就能夠滿足他
的需求。

  她沒有考慮太多的時間,她第一次見到譚埃倫就喜歡上他了。初夜既然是譚
埃倫,她能夠跟他做那麼親密的事情,應該慶倖還來不及呢。

  安娜算是默認地點點頭,譚埃倫見自己得到了許可,快速大力將安娜壓在她
柔軟如海綿的大床上。她身上穿著一條長到腳踝的睡裙,粉紅色並不適合她的膚
色,更加顯得她皮膚發黃發黑。

  譚埃倫一心只想要快點破處,所以努力讓自己忽略安娜那張對不起大眾的臉
和她肉鼓鼓的身子。

  他心急地扯下安娜的內褲,將安娜的一條腿架在自己的腰上,抓起自己的分
身就往安娜兩腿中間直撞。

  沒有愛撫,沒有前戲,沒有親吻。

  「疼!」安娜低聲呼道,他似乎撞錯了洞,頂在她尿道口處,讓她下身被很
陌生的感覺完全掌控。

  譚埃倫並沒有理會安娜,他繼續調整自己在她體內的位置,讓安娜的下身又
酥又癢。他的兇器燙燙的,讓安娜連看都不敢看,只是緊閉著眼睛希望他能快點
完事。

  聽說很多女孩初夜都很痛呢……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點粗暴,找對洞口之後就全根沒入,安娜從來
沒有自慰過,下身連最小號的衛生棉都沒有塞進去過。她疼得整個身體都開始顫
抖,幾秒過後,好像有很燙的體液射進了自己的下體。他居然一進來就高潮了。

  破處果然痛。男生痛,女生也痛。


              ☆、破處(下)

                       Chapter。08

    破處果然痛。男生痛,女生也痛。

  「這就是我說的尷尬……」譚埃倫臉上倒沒有一絲尷尬或者羞恥的神情,他
抽出自己還硬著的下體,大力分開安娜的雙腿,看著自己的渾濁的白色體液夾雜
著一點點血絲從那個小洞裡緩緩流出,「這一次你不准再夾得那麼緊了。」

  安娜本以為他進來之後射完就完事了,聽他還要再來一次,心裡叫苦:「A
aron,你能不能輕點?」

  譚埃倫翻了個白眼,搖搖頭說:「不行,要不然我就沒感覺了。」說完,他
再一次插進安娜的身體裡,因為有了下身頓時被一個火熱的口給包裹住。他緊咬
牙根,開始大力地擺動,在她的下身抽插著。

  我正在做愛。安娜被他的頂弄而整個人一晃一晃的,她盯著房間裡雪白的天
花板,心裡再一次重複道,我正在和譚埃倫做愛。

  這樣想著,心裡深處有個地方居然雀躍了起來,身體也開始逐漸回應譚埃倫
的侵犯。

  見安娜開始放鬆身體,譚埃倫再一次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每一次都惡狠狠地,
似乎想要插穿她。

  被如此粗暴的對待,安娜的呻吟夾雜著嗚咽,好像是樹枝上的一片殘葉,即
將凋零,要多無助就有多無助。下身發熱,但沒有什麼快感,只是不適應和疼痛。

  被安娜那毫無性感可言的叫床聲給吵的不耐煩的譚埃倫,直接扔了一個枕頭
在安娜臉上:「當心你爸爸聽見我們。」

  聽了他的這般告誡,安娜忙咬住枕頭,讓自己的聲音化作一團團濕濕的熱氣,
在白色的枕頭上留下形狀奇怪的水漬。

  似乎看不見她的臉之後,譚埃倫的快感又加劇了不少,他一邊低喘一邊猛烈
地在她身下大幅度進出,然後再一次在她體內釋放。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他抽出自己低下頭來的分身,隨便在被子上蹭了兩下,
將兩個人的體液全部抹在了床單被褥上。

  「第一次做,不會懷孕的。」譚埃倫穿戴好衣服,他將手指比在嘴唇前,
「噓,今晚只能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安娜癱在床上,雙腿之間又濕又黏,一夜無眠。

  他譚埃倫寄予的性愛就如同他的性格一樣,自我為中心,只要他爽到了,那
別人的死活與就他無關。

  他們兩個人最多的交集也只在那一夜,那天以後,譚埃倫還是對她愛理不理
的,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就算如此,安娜還是傻傻地喜歡了這個人六年,好像就連現在她都依然喜
歡著他。

  要不然,她應該如何解釋現在胸口的不平靜?

  安娜的腦海裡播放著那些成年舊事,每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一步,就會有更
多的回憶湧入,干擾著她試圖平復的心臟。

  她走的速度不快,一步又一步,發梢被風撩起,胯部帶動著修長的雙腿,胸
部隨著走路擺而一晃一晃的。這麼短短的幾百米,安娜彷如一個職業模特,就連
走路都能叫那些看的人流口水。

  越飛見那幾個少爺們全部一副色相,有些無奈滴搖搖頭,主動給安娜介紹了
他們的身份和名字。

  「我是楊若如。」楊若如搶先越飛一步自我介紹說,「你可以叫若如。」在
A城大部分人都用自己的英文名,例如譚埃倫就叫Aaron,越飛就被人稱之
為Fay,而楊若如因為出身書香門第,家裡世世代代都是文人,所以堅決不給
孩子取英文名字。

  楊若如比安娜兩年前最後一次見到她時更加漂亮了,她有著古典東方美人的
外貌,烏黑柔順的直發,丹鳳眼,小鼻子,小嘴巴,白皙的臉可能只有安娜的巴
掌那般大。一看就是個純天然的美人。

  安娜笑笑不做聲,側頭看著攬著楊若如肩膀的譚埃倫。

  兩年的時間,他的面容還是與她記憶中的一樣。栗色的頭髮,高挺的歐洲人
鼻樑,淺褐色的瞳孔,說他是中西結合的完美結晶體也不為過。站在同樣風華絕
代的楊若如身邊,讓安娜自己心裡也不得不歎一句「郎才女貌」。

  沒等她問,越飛就繼續介紹說:「他是Aaron,是若如的男朋友。我們
幾個從小玩到大的。」

  譚埃倫笑著走上前,用臉頰貼安娜的臉頰快速左右各一下,嘴裡還發出親吻
的聲音。

  安娜十分自然地回應,心裡苦澀。他是半個法國人,繼承了母親那裡的習慣,
見到朋友時打招呼都會行貼面禮。安娜認識了譚埃倫六年,他們從沒有那麼打招
呼過,原來今朝換了一身皮囊,就受到如此待遇讓她實在是受寵若驚。

  她的眼神又回到楊若如的身上,他們在一起了啊。記得在她爸爸出事之前,
越飛還有譚埃倫一直都為了楊若如爭風吃醋的。

  想到這裡,安娜心裡一抽,嘴上扯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你們好,我
叫Anna。」

  「Anna?」譚埃倫看了看越飛,聲音裡又多了幾分笑意,「和我們認識
的人同名呢。」

  誰都認不出她來了,這明明就是她的計畫啊,為什麼心裡會那麼哀愁呢?大
家都一笑而過,Anna是個普遍的英文名,全世界叫Anna的人多著呢……

  越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若如好像和Anna同歲呢,Anna也是年底
滿20歲。」

  幾個少爺們被越飛那麼一提醒,爭先恐後地提議說:「對了對了!若如的生
日派對就在下星期,Anna你也一起來吧!」

  「你和我同年啊。」楊若如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和另個安娜一樣呢。」

  只不過後半句她說得太小聲,除了安娜之外,誰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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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5 08:22 AM

 ☆、潘嬸

                      Chapter。09

    安娜回到自己亂七八糟的公寓時,天已經黑了。

  地板上到處都是電線,餐桌上有好幾台筆記型電腦,茶几上散著被圈圈點點
過的文件。

  潘嬸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杯還在冒熱氣的茶:「攝像頭都啟動了,你
安裝的那幾個角度都不錯。」

  「就不知道越夫人什麼時候會察覺到這些攝像頭。」安娜坐在餐桌旁,看著
電腦螢幕上播放著的景象,心裡感歎現在的高科技,螢幕上的一切都是高清。

  越家大宅現在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他們的一舉一動她都會知道。

  「花了那麼多的錢,就為了讓你買幾個迷你型的高清攝像頭。」潘嬸歎了一
口氣,提起了最讓人頭疼的問題,「你知道你現在名下只有不到兩萬塊人名幣了
麼。」

  安娜一聽,好看的眉毛輕皺,但很快釋然:「潘嬸你別擔心,現在我搭上越
家的少爺,至少還可以維持一會兒。」

  「你自信能夠掌控越家少爺是好,可他畢竟是越氏的一份子,還是小心一點
為妙。」潘嬸語重心長地叮嚀,將茶几上的一大疊檔遞給安娜,「今早從美國
傳過來的資料。」

  她垂眸接過那一張張被密密麻麻圈點過的紙,那些關鍵字都被潘嬸用紅色的
水筆圈了出來。這些,居然是父親公司出事之前的檔。

  「你父親在出事之前曾經從公司的帳號裡調出了十億人民幣,這些錢到現在
都下落不明。這十億原本就是和越氏交易所需要付給政府的稅金。」潘嬸指了指
一張紙上的日期,又翻出另一張檔,給安娜繼續分析,「而那錢被轉走之後的
一星期,越氏集團馬上和你父親解除了交易關係,那之後的幾天,你父親就被舉
報了。」

  這些事情發生的太快,而越氏與她父親脫離關係的時間也太精准,根本就不
像是巧合。

  就如同安娜這兩年懷疑的一般,越氏夫婦與她父親的事情脫不了關係。

  「舉報爸爸的人……」安娜低頭在那文件上一目十行飛速地掃了一遍,「居
然是他!」

  當年出賣她父親的人,居然是安娜父親生前最信賴的人,也是他公司的財務
總管,孟金全。

  父親還沒有搬到A城的時候就視孟金全如同兄弟一般,做為財務總管,他的
薪水與父親不差多少,在公司裡也受人尊敬。安娜覺得可怕,這麼多年的友情既
然可以在一夜之間變味。

  安娜瞭解自己的父親,他是個老實人,而且她家當時也不缺錢。父親的公司
是周轉不如從前,可是每年照樣都是可以有盈利的,她父親是絕對不會為了多貪
圖一些錢而做那種虧心事。

  「人心難測。」潘嬸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杯遞給安娜,「安娜,你現在既
然回到了這個狼窟,就必須打起十萬分的精神。兩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不能再發
生了。」

  她早就不是兩年前的那個安娜了。

  現在的她,要為了背著臭名去世的父親討回公道,讓那些害她失去一切的人
們付出代價。

  「潘嬸,我不是小孩子了。」安娜挑眉,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這是她最大的優勢。

  潘嬸再次長歎一口氣,「算我嘮叨了,你知道,我也只是擔心你。」

  安娜不做聲,只是等到潘嬸進了臥室在小聲說道:「我又怎麼會不懂呢。」

  那時候,她咬牙開到了A城的邊緣,然後跳下車徒步跑去了父親曾經的辦公
樓。然後,在那裡,她找到了父親曾經開玩笑時給自己埋在大樹底下的一筆現金。

  用著那筆錢,她如同逃難一般離開了A城,一路艱辛地坐火車四處打探父親
的下落。再然後,她找到了父親的律師,被接回了美國。

  而潘嬸就是她父親律師的妻子。

  兩年前父親公司出事兒後,這位潘律師就幫助了父親逃往美國,當父親在美
國突然心臟病發去世後,潘律師還為父親料理了後事。

  在美國,安娜合法的繼承了父親死前留給自己的一大筆財產,但她卻怎麼也
無法相信父親已經去世了的事實。憶起在A城發生的一切,那些事情全部變成了
她的恥辱。

  安娜在美國沒有安定多久,潘律師就在回國時出了「交通事故」,撒手人寰。
遠在美國的兩人都知道,潘律師和安娜的父親死的蹊蹺,不像是意外,更像是蓄
意人為……

  橫豎反正,那之後,就只有潘嬸與她,相依為命。

  潘嬸待她就如同親人一般,可安娜卻沒有了再去感受溫暖的渴望。

  安娜寧可願意相信潘嬸是為了為自己的丈夫報仇才會繼續在安娜身邊照顧她。

  安娜變成了現在的她。

  既然自尊和驕傲早就被人踐踏光了,那就借用恥辱為動力,帶動所有憎恨的
情緒,把自己變成復仇最好的工具。


               ☆、暴食

                      Chapter。10

    楊家大宅,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所有的傢俱都是百年以上的黃花梨等名貴
木材加上精湛雕工做成的,頗有明清時代的古典範。宅子的後院就是一大片綠草
坪,不遠處還有個露天的游泳池。花園裡成列著好幾排百米長的木桌,上面擺滿
了各式各樣的中式小點心。

  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們托著一杯杯倒有香檳的高腳杯,旗袍的開叉很大,露出
女孩們白花花的大腿,叫那一幫子色性不改的少爺們意馬心猿。安娜一身寶藍色
低胸長裙亮相楊家大宅,在沒有邀請函的情況下,大搖大擺地穿過豪宅,來到後
院。

  楊若如還真沒創意,生日派對一年比一年boring,似乎連裝飾都懶得
佈置了,就發了請帖邀請了圈子裡的朋友來家裡吃吃喝喝。

  從服務生的託盤上拿了一杯香檳,安娜厭惡地看了一樣木桌上種類繁多的各
色港式定食,香檳配上蝦餃,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安娜優雅地淺嘗一口香檳,味道酸甜,不由得讓她想起幾年前楊若如十五歲
生日派對上的覆盆子小蛋糕。

  四年前,楊若如的十六歲生日派對……

  A城所有名流的孩子都有被邀請,包括總跟在譚埃倫、楊若如等人屁股後頭
的安娜。

  所有的少年少女們都認識彼此,大家都早熟地攀談著,聊著名牌,聊著大人
們口中的經濟,或者是侃侃A城上流之間的八卦。

  而安娜顯然就是在那世界中的外人,她雖然和名流混,但卻被標籤為暴發戶,
她雖然一身名牌,但總被人說土氣、沒品,她家有錢,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經濟的
概念,至於八卦,她總會變成那群少爺小姐消遣時的攻擊對象。

  不遠處的大樹下,譚埃倫抱著自己心愛的吉他在用法語唱情歌。眼尖的安娜
甚至能夠看見楊若如臉上的紅暈。在一旁的少爺小姐們都很識相地沒有去打擾,
都一律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裝作不在意地閒聊著。

  安娜孤零零地站在那幾百米長的木桌旁,桌上擺放著數不清的西式甜品。那
是越夫人給楊若如的禮物,A城最好的西餅店給當天過生日的楊若如做了整整3
65種不一樣的小蛋糕。

  聽說,為的是楊若如能有個365天,天天精彩的十六歲。

  十六歲正好是愛美的年紀,根本不可能吃的掉這麼多蛋糕,楊若如根本就只
吃了小半個,其他的都放在那幾張百米長的桌子上給其他少爺小姐們品嘗。

  安娜不像那些幸運的女孩,可以吃很多卻不會胖,她恰恰相反,她就是喝水
都會長肉,所以眼饞蛋糕許久卻不敢下手。最終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抵不過那
五顏六色的奶油以及翻糖的誘惑,一口氣在那粉紅色的陶瓷盤上貪心地拿了四個
杯餅。

  「你難道真的要吃那麼多?」越飛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開口就是一股火藥
味,安娜再遲鈍也能聽出他的不愉快。

  她的手頓了一下,拿起一個滿是奶油的杯餅準備放回去。

  「肥妞你動動腦子!」她的手被越飛大力地拍開,小蛋糕被她掉在了綠油油
的草地上。

  安娜低頭可惜著那美味的杯餅就這麼浪費了,耳邊傳來越飛沒好氣地訓斥:
「你的油手都碰過再放回去,誰還敢吃啊?」

  她早就習慣了越飛的毒舌,再加上他平日裡對楊若如的好感,安娜很體諒他
吃譚埃倫的醋所以才像個會噴火的怪獸一樣亂髮彪。可因為他大聲的訓斥,竟然
引來了楊若如那幾個討人厭的閨蜜。

  快點開溜才行,安娜心裡想著,正想要逃跑就被一個高挑的女生攔住了去路。

  「喲,安娜你這是什麼教養,都不和我們打招呼。」那高挑的女生說道。

  安娜不說話,朝越飛投去幾個求救的目光,他不但無視還轉身就走。

  「嘖嘖,幾個月不見,安娜你似乎又變得像你爸爸了。」一個長著狐狸臉的
千金一邊壞笑一邊指著安娜的小腹,「你看你裙子繃得實在太緊了,這邊不應該
是突出來的啊。」

  「可不是麼!都胖成這樣了就少吃點吧!」說話的女孩瘦得像個山區裡的窮
困孩子,安娜知道自己胖,但很少會覺得自己胖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今日裡被
這幾個女孩一刺激,心裡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女孩們笑做一團,安娜死捏著盤子,頭也不回地再次走到甜品區。其中的一
張桌上有著一籃子的覆盆子蛋糕,動都沒有動過。覆盆子偏酸,所以做蛋糕時普
遍放許多許多的白砂糖,大多愛美的小姐們都知道這點所以對這覆盆子蛋糕望而
卻步。

  可當時的安娜可沒有多想,趁著沒人注意就拿起那一籃子蛋糕往楊家走去,
她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享受這些美味。

  片刻功夫,她發現自己來到了楊家的地下室,地下室裡基本都是傭人的房間,
因為楊若如的生日所以才空無一人。

  安娜坐在地下室冷冰冰的瓷磚上,將一個小蛋糕塞入嘴裡,覆盆子的酸甜的
香味包裹著口腔,心裡突然再次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在後來的很久她才知道,
那種感覺叫做,罪惡感。

  既然他們都說她胖,那麼與其做個五十公斤的小胖妞被人說胖,她乾脆做個
一百公斤的大胖子,那才夠本!

  安娜從來沒有感覺那麼恥辱過,從來沒有那麼曾恨自己的肥胖。

  其實,她只有每一次遇見楊若如的時候才會覺得,肥胖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情。

  因為楊若如的完美,安娜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自卑,應該感到可恥。

  這樣想著,她往嘴裡塞了一個又一個的杯餅和小蛋糕。不知道吃了多少個,
她的舌頭已經感覺不到什麼味道,咀嚼的動作變得機械化,只是不停地往嘴裡塞
東西,然後咽下。

  籃子裡空空如也的時候,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喉嚨火辣辣地生疼。

  那麼多的覆盆子小蛋糕,那麼多糖分,那是多少的脂肪啊!

  眼淚竟然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流了出來,她自暴自棄地用手在臉上摸了一把:
算了,胖就胖!橫豎都被人叫胖子,她就再不虐待自己的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做個開心滿足的大胖子!

  那之後的安娜就開始了習慣性的暴飲暴食,在安娜17歲的時候,她的體重
達到了一百公斤。

  腦海裡滿是十五歲的自己在楊家大宅裡暴飲暴食的樣子,安娜仰頭將高腳杯
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這一次,香檳的味道甜得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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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6 10:09 AM


              ☆、撞破(上)

                       Chapter。11

  「Anna你來了啊!」楊若如一身純白短裙,烏黑的直發編成一個漂亮的
蜈蚣辮,看上去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安娜的神遊,她回頭見是楊若如,掛上一副虛偽的笑
容:「是若如啊,祝你生日快樂呢!」

  原來她還知道今天自己是過生日的主角。楊若如心裡怪安娜太招搖,名貴的
寶藍色低胸長裙,配上她耳朵上蕩漾著的一副寶石耳環,這女人明明就是存心要
來搶風頭。

  「怎麼不吃東西呢?」楊若如見安娜站在自助餐區卻只喝香檳,心裡故意諷
刺,「難道是在減肥麼?」

  聽見減肥二字,安娜覺得自己心裡的一塊地方塌陷了,兩年之後,楊若如似
乎總有辦法在不經意間傷害安娜的自尊心。

  腦海中再次想起自己在地下室暴飲暴食的樣子,安娜冷聲回應道:「我只是
沒有胃口而已。」

  「也對。」楊若如笑笑,「減肥」二字果然是每個女孩子的軟肋,她本不過
是想要刺激一下安娜,沒想到安娜會一下子變如此冷淡「像你這麼瘦的女孩子,
怎麼會需要減肥呢?」

  從小長大的禮儀和家教告訴楊若如她有必要挽救安娜的不愉快,只不過也許
是因為女人天生好勝,在察覺到安娜的失態之後,她竟然會有一絲惡意的痛快感。

  安娜沒有搭話,心裡越發厭惡楊若如。曾經,她仰慕譚埃倫,羨慕可以獲得
譚埃倫注意的楊若如。

  如今,她對楊若如,除了排斥之外,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安娜?」楊若如試探地叫了一聲。

  安娜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應了一聲:「嗯?」

  「你中文名字也叫安娜?」楊若如只覺得蹊蹺,她很早就覺得安娜的聲音熟
悉,隱隱約約地總讓她聯想到兩年前的肥妞安娜。

  安娜不慌不忙地回給楊若如一個禮貌的答案:「是的,不過越飛他們似乎不
喜歡把我和你們認識的那個安娜搞混,所以就一直叫我Anna。」

  「這樣啊……」楊若如起了疑心,打算去問越飛安娜的來歷。

  楊若如果然聰明已經察覺了不對勁,不過安娜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憑楊若如
這個千金大小姐的手段,還查不到她的真實身份。

  安娜也懶得再和楊若如周旋,乾脆給自己打圓場:「我要去補妝,不知道洗
手間在哪裡?」

  「進宅右轉有傭人會帶你去的。」楊若如再次盡到地主之誼。

  她頭也不回,只是丟了一句「謝謝」便走進宅子。

  在楊家大宅內,安娜突然心血來潮想要看看幾年前她第一次開始暴飲暴食的
地方──楊家的地下室。

  她脫下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今天是楊若如的二十歲派對,傭人們
應該都不會在地下室的。

  感覺到一股清涼的風,安娜知道自己來到了對的地方,一間間房間的門都緊
閉著,除了最往裡的一間房還有燈光亮著的樣子。安娜本意沒想要驚動任何人,
可房間裡卻穿來了木床大力晃動和皮膚拍打的聲音。

  她一驚,知道非禮勿視卻還是壓不住好奇心,往房間走去。

  越靠近房間,那喘息聲就越清晰,當安娜在房門外的時候,她甚至能夠分辨
出那床上交媾著的男女,那個健壯的男人竟然是譚埃倫。

  女人身上還穿著紅色的旗袍,顯然是今天楊若如派對上的服務生,她的下身
光潔,緊貼著譚埃倫精壯的下體,他上身還穿戴整齊,又是領帶又是西裝的,遠
看還真像是個一本正經的男人。

  木床顯然不牢固,在譚埃倫大力地抽插之下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女人似乎是忍不住他粗暴的佔有,張口鬆開緊咬的被褥,討饒著呻吟到:
「嗯啊…譚少爺,慢一點……啊啊……」

  「誰讓你鬆口的?」譚埃倫重重地打了一下女人高翹著的臀部,繼續下身大
幅度地挺弄,「再咬緊點!」

  女人滿臉痛苦地收緊小腹,扭著腰迎合他猛烈狂野地撞擊。她明明就是一個
服務生,沒想到會被天驕之子譚埃倫而選中,他身材健碩,下身又巨大,本以為
SEX會很有感覺,誰知到這個少爺完全只顧著自己的快感,根本沒有考慮到她
的感受。


              ☆、撞破(下)

                        Chapter。12

  譚埃倫閉上眼睛,下身因為女人體內的緊咬有了射意,他抓緊女人的臀瓣,
更加快速地抽插,帶出滴滴答答的愛液。

  似乎是剛覺到了他的脹大,女人也不是第一次,她清楚的知道譚埃倫是快要
高潮了,她忍不住推推譚埃倫的手臂,小聲說道:「少…啊啊……少爺,別啊…
你沒帶套……嗯啊……」

  「吃藥就好了。」在最舒服的時候怎麼可能停下?那也太不爽了。譚埃倫理
所當然地說著,已經忍不住想要一沖到底高潮了。

  女人似乎忍無可忍,最終開始放聲浪叫:「少爺…啊啊……太大了…快插死
我了…中出的話……小姐…小姐會不開心的……」

  「若如不需要知道。」說完,譚埃倫一個挺身將自己滾燙的種子灑在女人下
體的最深處。

  「啊啊…真的是好燙…」女人喘息著,額頭上都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看
得譚埃倫一陣噁心,想著自己似乎也出了一身臭汗,似乎真的應該去泡個早,洗
去這一身曖昧的腥味。

  譚埃倫抽出自己的分身,用紙巾擦拭了一下,穿上內褲和西裝褲。又對女人
拋去個讓人神魂顛倒的微笑,他的手指在好看的唇上一比:「噓,這件事是只有
你我能知道,是秘密。Ok?」

  門外的安娜聽到這句話全身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她不知道為什麼呼吸會變得
如此沈重。

  一瞬間,好像她愛戀了六年的男人在無形中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安娜本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做為譚埃倫的初夜,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彼此共同
的秘密。當年,他也就是那樣,有手指在唇上一比,魅惑地要求她保守他們之間
的事情 .她居然還就那樣傻傻的答應了,譚埃倫就像是個有魔力的催眠師,再瞎
再荒唐的謊言都可以強加給任何一個信賴他的女人。

  沒有想到,她不過是他眾多胯下發洩物中的一個。

  唯一特別的可能就只有楊若如了。

  他就是出軌,也不想要讓楊若如知道,這說明他珍惜她。

  鼻頭一酸,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任由那一滴淚珠通過頸項滑進自己的胸口,開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
房裡一對男女的耳朵裡:「真是讓人太失望了啊……」

  他果然不是什麼王子。

  「誰?!」譚埃倫大力推開房間的門,見到雙手環胸站在角落裡的安娜,連
聲對床上的女人說道,「沒你的事兒了,快去花園裡幫忙去。」

  女人抓著胸前的衣服,連看都不敢看安娜一眼就逃跑了,房間裡淫靡的味道
頓時充斥整個地下室。

  安娜冷眼望著女人遠去的背影,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不見了,語氣倒還算客
氣:「若如被蒙在鼓裡,還真可憐。」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插手。」譚埃倫也十分禮貌,
但是談論的話題卻一點不留情面,一針見血地點破安娜不過是越飛的新歡,根本
不屬於他們的圈子。

  安娜早就習慣了譚埃倫等人的排斥,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真正成為他們幾人中
的一員,當時是心心念念期盼他們能夠接受自己,如今她的目的早就不是這些人
的友誼,譚埃倫的認可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她依然還是很喜歡譚埃倫。

  「怎麼辦,我就是個不安分的人。」安娜說著轉身準備上樓,「我喜歡DR
AMA,事情演變得越戲劇化越好。你說,如果若如知道你在她生日宴會上出軌,
她會是什麼反映?」

  譚埃倫沒有安娜預想中暴跳如雷的反應,相反的,他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他微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穿上自己的長褲,緩緩說:「Anna,你不
懂。肉體上出軌的人是我,但精神上出軌的人,卻是她。」

  他的意思是……楊若如心裡有了別的男人?安娜難以置信地望著譚埃倫,怎
麼可能呢?!

  明明,兩個人那麼般配的。這一點,她雖然不想要承認,但事實便是如此。
從十五歲起,譚埃倫就一直傾心於楊若如的,楊若如明明也就……

  一瞬間,剛才還對譚埃倫滿心的失望突然煙消雲散。

  原來,他是受害者。

  「所以,你就通過肉體上的出軌來懲罰若如麼?」安娜突然有些憐憫他,眼
前的人是她從小到大都喜歡的人,她不知道楊若如為什麼會不珍惜他。

  「這不是懲罰。」譚埃倫搖搖頭,笑得頗有些沒心沒肺的味道:「所謂的懲
罰就是我不會讓她和她心裡的那個男人在一起。她並不知道我的事情,我也沒有
讓她知道的打算。這樣她永遠找不到理由和我分手。」

  看著這樣的譚埃倫,安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心疼的感覺。他明明就被楊
若如傷害了,還像個孩子一樣的逞強。

  天驕之子,從何時起,變得那麼幼稚了呢?

  譚埃倫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那女傭人的臥室,他打開窗戶指了指正站在遊
泳池邊的楊若如:「你知道若如心裡的人是誰麼?」

  安娜也走到窗邊,順著譚埃倫的視線朝游泳池望去,看見拿著高腳杯笑得讓
天地失色的楊若如,而大家閨秀的身邊,站著的人竟是一身灰色西裝的越飛。

  「對。沒錯。」譚埃倫知道安娜在想什麼,他吊兒郎當地關上窗戶,一臉痞
氣的笑容,「你想得完全正確,若如心裡的人,就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Fay。」

  從那一剎那起,安娜有了不能放開越飛的理由。


              ☆、比賽(上)

                        Chapter。13

  傍晚時分,夕陽燒紅了半邊的天,月亮在另一頭的天空已經隱隱約約露出一
角。花園裡種著幾排高大的銀杏樹,風一吹,還會飄下幾片小銀杏樹上的花瓣,
似乎有心為了樹下的一對男女製造浪漫的氣氛。

  「怎麼一個人呢?」越飛見楊若如一個人站在泳池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便上前搭話,「生日壽星不開心麼?」

  楊若如璀璨一笑,撫了撫耳邊的碎發:「我哪裡不開心了?你們能來為我慶
祝,我高興還來不及。」

  「Aaron呢?怎麼不見他這個男朋友來陪你?」越飛有些不悅地掏出手
機準備給譚埃倫打電話。做為他最好的朋友,越飛熟知這個男人的頑劣本性。

  譚埃倫又不見了。楊若如心裡一陣苦澀,她與越飛和譚埃倫三人間的糾纏從
高中的時候就沒有斷過。最初的時候她和越飛交往過半年,後來因為性格不合的
關係兩個人又分手了。

  兩年前,她在譚埃倫的熱烈追求趨勢下成為了A城天驕之子的女人。

  天驕之子的女人不是那麼好當的。譚埃倫雖然對她百般寵溺,但他天生玩世
不恭,經常會讓她捉到與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楊若如不傻,她當然知道譚埃倫是什麼樣子的男人。

  他雖然優秀到人神共憤,但他自私自利,一切都是以他為先,只要他譚埃倫
開心了,別人的死活一概與他無關。

  「定是跟哪個美女搭訕去了。」楊若如表面上一副淡淡的樣子,給人一種她
早就習慣這種事情的錯覺。

  「Aaron那家夥雖然風流,但他是愛你的。」越飛好言安慰,他知道譚
埃倫和幾個女人出軌的事情,可他也知道譚埃倫很愛楊若如。

  楊若如沒有搭話,哪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的她更加糾結自己是不是喜歡眼前守護了她四年的男人。

  越飛很溫柔,十六歲的時候楊若如和十八歲的越飛交往時她就知道了這點。
就算當年她傷透了她的心和他分手,他還是依然無微不至地守在她身邊。別人都
會說越飛說話犀利,但他對她總是很溫柔,她每一次被譚埃倫傷了心找越飛談心
之後都會覺得心裡暖暖的。

  而就在最近,越飛的身邊出現了這麼一個妖豔的女人。楊若如從來就沒有把
越飛身邊的鶯鶯燕燕放在心上,可是這個安娜卻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她承認自己貪心,有了譚埃倫還想要抓著越飛不放。

  誰叫她習慣了同時擁有這兩個優秀的男人的生活?

  耳邊是電話撥通後那有節奏的「嘟嘟」聲,可譚埃倫卻不接電話,就在越飛
放下手機打算去找人時,就聽見不遠處一幫公子哥起哄聲音。

  「怎麼這麼熱鬧?」越飛好奇地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看得見一幫西裝筆挺
的男人的背影,正擠做一堆似乎爭先恐後地想要和誰說話。

  遠遠地,穿來了女孩有些輕浮的笑聲。耳尖的楊若如很直接地說道:「好像
是Anna呢。」

  說話間,就見安娜和一幫子公子哥往兩人所在的方向走來,楊若如無措地看
著越飛的眼球自從看見了安娜之後就再也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心裡再次有種手足
無措的慌張。

  圍在安娜身邊的有兩種男人,一種是被她的美色傾倒,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
後的,一種是想要與她玩玩,在她身邊伺機而動的獵食者。

  而譚埃倫雖然也在那群公子哥之中,卻不屬於其中的任意一種。

  安娜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與她站在同一陣線,至少嚴格意義上,她得抓住越
飛,而他譚埃倫得霸著楊若如。所以,他們應該是一條船上的人吧?

  公子哥中有人提議要游泳,一幫人走到泳池邊,也不知怎麼地,安娜下意識
地不去看泳池對面站在銀杏樹下的楊若如和越飛。

  「安娜,我們比賽吧?」譚埃倫脫下自己中指上的白金戒指,扔進了游泳池
內。

  「遊戲規則很簡單,誰先找到戒指誰贏。」他的臉上有幾分我行我素的稚氣,
讓安娜熟悉,仿佛在一瞬間看到了十幾歲意氣風發的譚埃倫。

  安娜很想要拒絕:「我穿著裙子,不方便。」

  周圍的男人們似乎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不約而同地都給出了相同的建議。

  「脫掉就好!」

  「是啊是啊!若如家泳池的水溫一直都是35度呢!」

  「Anna,你手夠不到我幫你拉拉鍊吧?」

  「對啊,穿著內衣遊不就好了。」譚埃倫一邊壞笑,一邊脫下了自己的西裝
外套,「聽越飛說,你是個膽大的女孩,怎麼今晚那麼扭捏?」

  是啊,都已經是婊子了還立什麼貞潔牌坊?似乎是聽明白了譚埃倫話裡的消
遣,安娜自嘲地笑笑,搔首弄姿,這不是她自己給她設計的人物形象麼?


              ☆、比賽(下)

                       Chapter。14

  是啊,都已經是婊子了還立什麼貞潔牌坊?似乎是聽明白了譚埃倫話裡的消
遣,安娜自嘲地笑笑,搔首弄姿,這不是她自己給她設計的人物形象麼?

  咬咬牙,心一橫,安娜拉下自己裙子後的拉鍊,寶藍色的連衣裙「嘩」得落
在地上,叫一幫圍在她周圍的男人心裡一陣狼嚎。

  安娜身材高挑,白皙光滑的皮膚,黑色的深V胸罩包裹著她胸前豐滿的美好,
平坦的小腹上,黑色的丁字褲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白色蕾絲層,半遮半掩著她挺翹
的臀部。

  在游泳池另一邊的越飛臉色有些奇怪,他雖然沒有把安娜當作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看見那麼多的男人肆無忌憚的打量她完美的身體,他依然會妒火中燒,不過
好像更多的是那不要臉的自豪感。

  紈!公子們一個個都在用眼睛意淫安娜火爆的酮體,都說穿黑色內衣的女人
性欲強,像安娜這般身材火辣的女人,不知道在床上會是什麼樣子……

  譚埃倫也差不多扒了精光,他皮膚因為陽光浴的關係呈小麥色,精壯的胸肌
和結實的八塊腹肌,似乎囂張地敘述著他曾經光榮的游泳史。全身上下只剩下一
條平角黑色CK內褲,因為緊身的關係還隱約能夠看見他分身的輪廓。

  看到這兩個身材稱得上是完美的一男一女,幾近赤裸的站在那裡,在泳池附
近的所有雌性與雄性生物都開始蠢蠢欲動,往泳池靠攏。

  「我贏了的話,有什麼好處?」安娜脫下自己腳上的紅底高跟鞋,她會游泳,
但是跟譚埃倫這種游泳健將比似乎一點勝算也沒有。

  譚埃倫顯然是沒有考慮到安娜會贏的概率,他聳聳肩「你贏得話,條件隨便
開,我儘量滿足。」

  儘量滿足,太沒有誠意了。

  「相對的,如果我贏了,我的條件你也得做到。」譚埃倫說著,彎下腰做了
一個預備跳水的姿勢,「麻煩誰叫下開始。」

  在一個少爺高亢的「Ready,Go!」之下,二人同一時間跳進了泳池
裡。

  下水時,安娜最先慶倖的不是自己會水,而是自己的睫毛膏防水。

  安娜用腳趾頭想都能夠猜到譚埃倫會開什麼條件,一定是要她保守今日的秘
密。有關他與服務生出軌的事情。天曉得他是不是如此大費周章同所有抓著他把
柄的女人玩這種比賽和賭約。

  畢竟這些女人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勝算,在她們為他付出妥協的第一次開始,
似乎就是已經註定的結局。她們會一直妥協下去,直到他不再需要她們的付出。

  誰叫她們為了這個男人淪陷?安娜在水中搜尋著那一枚白金戒指,她好像也
是為他淪陷的眾多女人之一。

  什麼叫好像,她明明就是。

  自嘲之際,口中的氧氣似乎快要耗盡,她不慌不忙地探出水面,大口地呼吸
著新鮮空氣。

  然後就見,譚埃倫舉著那一枚白金戒指,自豪地如同一個得了獎狀的孩子似
得躍出了水面。

  「我贏了。」他笑得孩子氣。讓他混血的容顏看上去更加帥氣,淺褐色的眸
子在泳池邊的燈光下更加璀璨,叫人一不小心就被這雙眼睛勾去了心神。

  「恭喜。」安娜淡定地回答,她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譚埃倫慢悠悠地朝安娜遊去,他頗為得意地盯著安娜,不想要錯過她臉上的
任何一個表情:「願賭服輸,你可不能抵賴。」

  「說吧,你的條件。」安娜心裡都有些不耐煩了,不論什麼比賽,她從小到
大就一直輸,這種情況早就發生一千多萬次了,「我沒打算賴帳。」

  話音剛落,只感覺自己腰際被人環住,一股大力從背後推來,她反應過來時,
自己的前胸已經緊貼著譚埃倫有力的胸肌。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譚埃倫身上多
年不變的古龍水味道被她吸入鼻腔。

  她懷念他身上的味道,因為那對她而言甚至有些神聖。只有她湊近他時,才
會聞到這股DolceGabanna的古龍水味,這提醒了她從前的她為了離
他近一點是需要花費多少努力。

  或許,也只有安娜自己才知道,如今的近距離是她付出了多少代價之後才換
來的。

  譚埃倫的唇霸道地覆在她的唇上,他的舌尖撬開她的齒間,輕舔了一下她的
舌尖,仿佛在等待她的反應。頓時,安娜只是靠著身體的本能在回應,她總覺得
大腦不工作了,身體似乎是她的,但卻不受自己的控制。

  耳邊,好像有聽見別人的抽吸聲,還有人鄙視的竊竊私語。

  她想要拒絕。

  心裡在怒駡自己,傻女人你究竟在做什麼?光明正大在做第三者?

  譚埃倫在楊若如面前吻她,是想要試探楊若如會不會生氣麼?

  她居然還是被他當槍靶子使……

  譚埃倫在利用自己。

  過了那麼多年,換了一身的皮囊,他還是在利用她。

  他終於放開了圈住安娜的胳膊,他的鼻息漸遠,安娜才睜開了眼睛。

  當他離開安娜的唇時,他湊近安娜耳邊幸災樂禍地小聲說:「我猜的沒錯,
Fay很在乎你。」

  說完譚埃倫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瞄到了氣得咬牙切齒的越飛,和一臉蒼白的楊
若如,嘴角上揚到了一個更加好看的弧度。

  「能夠用你來小小的報復一下讓若如變心的越飛,我現在總算感覺平衡點了。」
譚埃倫低聲說完,又扯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臉對在泳池邊的一幫少爺叫道,「你
們這幫呆子傻看些什麼呀?羨慕的話也和美女比賽去!」

  原來,他是利用她來刺激越飛。譚埃倫還真是抬舉她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越
飛有那麼在乎自己。

  安娜扶了扶脹痛的腦袋,在心裡苦笑。

  原來自己相較幾年前,一點長進也沒有。

  在譚埃倫面前,安娜完全沒有抵抗力。

  她無法對他說不。

  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他。

  作家的話:美色當前……

  咱家的安娜很難說NO啊……

  嘖嘖,真沒出息……

              
               ☆、淋浴

                       Chapter。15

  雖然是夏末,但太陽落山之後,空氣就變得冷颼颼的,讓剛從水裡出來的安
娜不禁連打幾個噴嚏。

  「去沖個熱水澡去。」越飛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鑽了出來,披了一根白色的浴
巾在安娜身上,不等她開口說什麼,就拉著她進了楊家大宅,熟門熟路地來到了
客用浴室。

  楊家的浴室是一個還算寬敞的房間,一面牆上有一個中式設計的蓮蓬頭,淋
浴的一側為了擋水豎起了一面如同牆壁一樣的玻璃。因為是書香門第,所以就連
浴室裡也掛著裱好的國畫,可安娜卻沒有來得及欣賞,就被人猴急地推至蓮蓬頭
下方。

  越飛打開水龍頭,蓮蓬頭裡冰冷的水灑在安娜身上,她似乎早就習慣,根本
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他本想要捉弄一下害他在眾多少爺面前失態的安娜,可安娜卻好像沒有反應
過來似的,呆呆站在蓮蓬頭底下淋浴。

  「你瘋了麼?」越飛將手放到蓮蓬頭下感受著水溫,「那麼冷的水,你都沒
有感覺?」

  安娜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什麼,此時此刻她猜不透越飛的想法,這讓她
感覺很渺小,也很微弱。若是現在,越飛大發雷霆,她還比較容易應對,可現在
他卻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讓安娜心裡很緊張。

  正所謂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就是這個麼?

  越飛見安娜再次遊神,剛才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氣又躥了上來。他三下五除二
地脫下自己的衣服,光著身子逼近安娜。

  感覺到了頭上的陰影安娜這才回神,抬眼入目的就是越飛寬厚的肩膀。

  越飛調熱水溫,一手又繞道安娜後背解開了她的胸罩。乳房失去了胸罩的承
托,蕩漾了下來,因為慣性兩隻乳房還打在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啪」。

  安娜下意識地用手臂圍住了自己的前胸,卻被越飛拉近了自己的懷裡,他的
一隻大手揉捏著她只穿著丁字褲的臀部,另一隻手環住安娜的腰,將她牢牢的固
定在他的懷中。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脫衣服,你是想幹嘛?」越飛的聲音裡終於聽見了幾分
淡淡的怒氣,「明明就穿著這麼暴露的內衣,被男人一慫恿你就乖乖脫衣服了麼?」

  知道越飛是在生氣之後,安娜一下子就覺得輕鬆很多,她調笑著伸手勾上越
飛的脖子,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皮膚在逐漸升溫。

  「現在是21世紀,和我這般膽大的女孩子到處都是。」

  確實是這樣的,越飛和譚埃倫等人在國外開Poolparty的時候,多
少女人都是一絲不掛地在泳池邊喝酒跳舞,然後和好幾個男人在Jacuzzi
裡接吻做愛。

  越飛原本就不是因為安娜當眾脫了衣服而生氣的,相反的,當那些男人們看
見安娜火辣的身材時,他隱約還有些自豪感。可是當譚埃倫吻了安娜的時候,他
根本就沒法開心起來,這個女人擺明瞭就是個連他朋友都不會放過的禍害。

  「這裡是A城,收起你的野性子。」越飛沒好氣地說著,捏著她臀部的手又
加大了幾分力道。

  「嗯…」安娜故意發出了像貓咪嗚咽一般的聲音,越飛的唇就在安娜的耳邊,
她的頭髮原本就是濕濕的,呈現著泛著紫光的酒紅色,誘惑極了。

  她壞心地扭了扭自己的臀部,掙脫了越飛的大手之後,挺起臀部往越飛的下
肢頂了頂,「A城像我一樣的女人一定也有很多,你怎麼不去管教她們?」

  安娜性感的嗓音無疑是對男人最好的催情藥,再加上被安娜這麼一頂,越飛
的下身很沒有尊嚴地硬挺了起來,高亢地戳在安娜的尾骨。

  越飛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一隻手鑽進安娜的髮絲之間,另一隻大手滑到安娜
的胸前,揉捏著她雪白柔軟的乳房:「我看你是最惡劣的那一個,所以先來管你。」

  「嗯…你聽上去像我爸…」安娜的一隻手覆在越飛在她乳房的手上,話出口
才發現不妥,她真是太入戲了竟然會拿自己死去的父親開玩笑。

  見安娜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心上,越飛更加不滿,他乾脆兩手都罩住她胸
前挺翹的豐滿,大力地按壓著它們:「怎麼,你爸會這樣麼?」

  「死鬼你說什麼呀?!」安娜被越飛的話給噁心到了,她還沒有戀父到想要
亂倫的地步。

  越飛輕笑出聲,手上的動作更加大力,他故意用自己堅挺的分身撞了撞安娜
的小腰,「因為我的話興奮了吧?」

  「我剛說的話聽清楚了沒?」越飛沒好氣地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用管教地口
氣繼續說道,「以後注意點,這裡是A城。」

  「你是以什麼身份啊說這些的?」安娜挑眉,似乎是故意要刺激越飛一樣。

  越飛的動作頓了頓,他輕咬著安娜的耳朵:「那你告訴我,我是你的誰?」

  安娜的呼吸還很紊亂,心跳也還沒平靜,卻聽她用冷漠卻又不算是疏離的態
度說道:「越飛,你不是我的誰。我們什麼都不是。」

  他以為她的答案會是什麼別的,他有預先猜想過很多個回答。

  朋友,知己,炮友,甚至,情人。

  唯獨沒有預料到她這樣傷人的答案。

  他們什麼都不是,她甚至比他還要急著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

  「是麼?」越飛有些挫敗地低下頭,下身依然還很囂張,但他卻沒有想要再
和安娜繼續下去的欲望,人家都說和他沒什麼關係了,再強行進入,不是腰被她
當作強姦犯了麼?

  安娜察覺到了越飛的失落,自己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憂。勾引越飛,是大局中
必不可少的一環,她不能半途而廢,所以就算良心上有些過不去,她還是必須要
繼續她已經開始了的復仇大計。

  定下心,拋開所有讓她憂鬱的雜念,她轉過身,正對著越飛:「你知道麼?
普通女人喜歡的東西我都喜歡。」

  轉過身時,她又變成了那個喜歡刺激又不安分,愛慕虛榮的Anna。

  眼睛有意識無意識地瞄了幾下越飛身下的巨大,她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情欲的
顏色:「其實,我很好追的……」

  「所以,你要不要追追看?」安娜的話直白又露骨,越飛再遲鈍也知道安娜
是在等他主動追求她。

  原來她是喜歡他的,只是不想要邁出第一步而已。這樣一想,越飛倒是覺得
情有可原,她的行為都能得到解釋。安娜所有的小動作都不過是為了刺激他,要
他主動提出交往而已。

  一瞬間,越飛覺得自己找回了主動權,臉上笑著的弧度逐漸變大,他大手箍
住安娜的臀部,用力挺身進入,全心投入於性愛之中。

  「明天上午10點,在白金廣場,不見不散……」

  一男一女,男的喘息,女的呻吟,在空曠的淋浴室裡不斷回蕩,讓一幫子在
浴室外偷聽的少爺們猥瑣地笑著。

  楊若如在遠處看著,身側的手握拳,修得精緻漂亮的指甲緊緊地鑲嵌在手掌
裡。

  而那個始終站在她身後的譚埃倫表情難以捉摸。

  作家的話:下章繼續肉肉……

  越飛有些生氣了咩……

  咱們女主要咋樣彌補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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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6 10:11 AM

☆、南覺

                       Chapter。16

  高跟鞋踩得地上的玻璃瓷磚「咯咯作響」,安娜酒紅色的長卷髮隨著走路的
動作而一晃一晃,叫那些在闌珊私人會所工作的招待們一個個都心神蕩漾。

  「小姐,您的包間。」招待帶領安娜一路來到一個隱蔽的小包間,「如果有
什麼需要的話,就直接按下茶几旁的服務鈕,我們隨叫隨到。」

  安娜點點頭,習慣性地從皮夾子裡取出百元人民幣給了招待。

  闌珊私人會所是一個金融家的俱樂部,入會費一年就要十萬,而且大家都得
是金融街人物。安娜裝模作樣地近了這個俱樂部,說是想要感受體驗一下,只交
了一萬塊的體驗金,原本不想要在這個地方常呆,但現在看看這裡華美奢侈的裝
修,她還真有點想要入駐會員的心思。

  這種私人會所最大的好處就是保密性,她和潘嬸如果在這裡商量對策,也不
會怕隔牆有耳。

  「潘嬸。」安娜走進包間,潘嬸早就在包間裡搗鼓起了那幾台電腦了,「讓
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自己人還客氣什麼。」潘嬸說著將自己的筆記本連接在了會所的高清液晶
屏上,「一大早我就發現一個攝像頭壞了,這是攝像頭報廢前電腦自動錄下的 .」

  說話間,液晶屏上跳出了越家大宅那寬敞的露天陽臺,螢幕的一角還有隱隱
約約的一片綠色,類似與植物的東西。安娜記得自己是將攝像頭藏在了越飛臥室
的盆栽裡怎麼會跑到天臺上去的?

  難道是被人發現了?安娜一驚,卻聽潘嬸不緊不慢地說:「越夫人今天心血
來潮想要澆花,就讓所有傭人把家裡盆栽都搬到了天臺上。」

  液晶屏上,越夫人臉上妝容精緻,正興致勃勃地彎腰給一盆蘭花澆水。她朱
唇一抿,頭也不回地問身後的男人:「少爺一早就出門了,你可知他的行蹤?」

  「聽說是去了白金廣場,夫人。」說話的是越氏家族的保鏢頭領南覺,他是
越老爺年輕時朋友的兒子,父子兩人都為越家效力了許多年,如今南覺的父親病
重隱退,越家的許多事情就都交給了南覺處理的。

  越夫人停了停手上的動作:「去白金廣場做什麼?是要去見埃倫麼?」

  「這南覺不知,但屬下猜測……」南覺謙卑地說著,一別低下頭好像是在懺
悔自己的失職,年輕的臉上,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深沈。

  越夫人不語,繼續澆花,卻聽見一旁的iphone「叮叮」響了幾聲,竟
是收到了一條簡訊,南覺識相地沒有繼續下去。

  「是若如的簡訊,她說少爺把越家的信用卡給了一個不值得信用的女人。」
越夫人簡短地概括了短消息內容,似乎有些失望地搖搖頭,「他居然有心情和女
人逛街?馬上給我打電話到總公司,讓他們快點讓少爺回公司上班去!」

  南覺皺眉應了一聲短促的「是!」

  「等等,」越夫人突然打斷了南覺,「電話可以等等再打。但上次我讓你調
查的那個女人現在可還有和少爺有來往?」

  南覺從西裝裡取出一台ipadnano,同他的掌心一般大,他如同一個
機器人般機械化地分析著自己收集的資料:「根據少爺手機的通話顯示,他最近
一直有和那位小姐往來,今日也很有可能是去見她的。」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越夫人冷冷地放下手機,語氣中透著一絲不
屑,「居然敢打我兒子的主意,也不看看我們家的身份。」

  「Anna小姐搬進A城還不到一個月,目前住在譚家旗下的連鎖公寓。」
南覺頓了頓,看了看越夫人的神色之後再繼續彙報,「AnnaChang從小
在英國長大,拿的是英國戶籍,父親是C城人,母親來自T城,夫妻婚後五年移
民英國。一家均沒有犯罪歷史,連借貸都沒有,信用良好。父親是個小有名氣的
畫家,母親是一所英國college裡的中文教師。」

  越夫人有些詫異,真是個詭異的巧合。當年劉家暴發戶的女兒也叫安娜,那
個孩子在兩年前的時候逃出少教所之後就失蹤了……不可能,劉家女兒那個樣貌
和上次她在家裡看見的那個女孩相差太多了,不可能是她!

  可為什麼當時她對那個安娜會有那麼多的熟悉感呢?

  越夫人安靜了一會兒,隨後又說:「全部底細都要給我查清楚,我就不相信
她家沒有污點!什麼都給我翻出來,保險,健康狀況,還有平時的社交圈!通通
都給我調查清楚!」

  南覺並沒有覺得安娜有哪裡可疑之處,他不解地低聲問越夫人:「夫人,為
何要如此大動干戈?這女孩不過19歲。」

  「像她這種想要攀上高枝以後一輩子高枕無憂的人,在A城到處都是。」越
夫人拿起水壺,給一盆中小型的綠色盆栽灌水,「但她錯就錯在把歪腦經打在了
我兒子身上……」

  說完,攝像頭就被一層水務覆蓋,鏡頭十分變得模糊。

  「南覺,給她發一張越氏集團音樂會的請帖,我要親自會會這個Anna。」

  話音剛落,液晶屏上就是一陣閃爍著的黑白雪花點。安娜重金買的微型攝像
頭之一正式報廢。

  潘嬸有些擔憂地看了安娜一眼:「看來越夫人已經盯上你了,你還是小心一
點微妙。精明如她,識破你的身份是遲早的事情。」

  「潘嬸,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安娜雖然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把
握,但現在只能兵來將擋了。畢竟她在回A城之前就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她
已經付出了那麼多代價,現在早就回不去了,「我們可以的,潘嬸,我一定為潘
叔叔和我爸報仇。」

  潘嬸的擔心絕對是有道理的,越夫人的心狠手辣在圈中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若是身份被戳穿,那麼不僅是安娜,所有和她有牽連的人都會遭殃。

  「潘嬸,幫我個忙,調查一下這個南覺。」安娜心裡盤算著,這個人怎麼看
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作家的話:南覺不是男主……

  但是是個重要的角色……

  咳咳,話說,男三也大概應該在後面的十張裡出現了……

  親們要不要猜猜形象》?

               
               ☆、姘頭

                       Chapter。17

  安娜所要的包間正處於闌珊會所最偏僻的位置,房間背後就是隱蔽的停車場。
一般來闌珊會所的達官顯宦都是從正門進入的,讓後將車鑰匙丟給某個負責泊車
的招待,不過安娜所在的房間位置,正對著的是闌珊會所停車場的另一個入口。

  只聽電子門開啟的聲音嗡嗡了好一陣,一輛拉風的墨綠色老爺車駛入了停車
場。

  安娜撩開窗簾好奇地打量那輛老爺車,這車完全就是極品,看這個款式應該
是30年代的布加迪,這種車在市面上根本是千金難買,有求還不一定有應,能
夠整到手這樣一臉車的人不僅得有錢,還必需要有很多人際關係。

  這不,從轎車裡出來的人就是A城上流中的上流,越氏集團的總裁,越程俊。

  安娜不禁納悶,開著這麼搶眼的車幹嘛不從大門進呢?難道是怕泊車的招待
把車開壞麼?

  越程俊紳士地走到車子的另一邊為車裡的人開門,從副駕駛座出來的並不是
越夫人,而是楊若如的母親唐美惠。兩人眼神曖昧,動作舉止親昵,根本就不像
是普通朋友。

  越家夫婦的感情在A城都是每家每戶的模範,越程俊三十歲成家,二十年後
依然只愛自己的妻子一個,一家三口美滿幸福。越夫人嫁到越家之後甚至改隨夫
家的姓,在A城只以越夫人的身份出入。

  安娜笑著搖搖頭,只覺得A城的上流們虛偽滑稽。說什麼最忠貞不渝的感情
屬越家夫婦,這不,越家老爺和楊家的少奶奶勾搭上了,難怪要那麼偷偷摸摸地
從後門進來。

  「潘嬸,越程俊和楊家少奶奶來這兒了 .」安娜在自己的隨身的皮包裡倒騰
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不知道你身上有沒有竊聽器什麼的。」

  潘嬸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哎呀,哪裡有那麼麻煩,我打扮成清潔工去
包間打掃的時候帶著手機你就能聽見了。」

  「潘嬸,要不然讓我去好了……」安娜有些遲疑,這闌珊會所除了私人的包
間之外,其他的走廊還有大堂裡都遍佈著監視相機。

  「你哪能行呢?這裡的招待都是年輕小夥子,女的都是年紀大些的清潔工!
還是讓我來吧!」見安娜猶豫不決地樣子,潘嬸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口,自信地
說:「別擔心了,你潘嬸我大學裡還是戲劇社的,演戲的話我可有一套了。」

  那也只好這樣了,安娜點點頭,叮囑道:「小心一點,員工的休息室好像在
西面的走廊。」

  潘嬸離開了房間,留下了提心吊膽的安娜。平日裡,都是她去安裝竊聽器還
有攝像頭,或者是偽裝之後去套別人的話,這種有些危險的事情。如今要讓潘嬸
做那麼有風險的工作,安娜良心上過意不去。

  大約二十分鍾後,安娜茶几上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看來電顯示是潘嬸的電
話。

  安娜接起電話,設置成了免提,只聽見潘嬸裝模作樣地聲音道:「這位客人,
您包間裡的浴室還沒有清理完畢,該位負責的清潔工請了病假,我們闌珊會所為
您帶來的不便還請多多見諒。」

  越程俊不喜歡強人所難,而且美人在懷,他也無暇多想,揮揮手就讓潘嬸進
了門:「動作快點就好。」

  安娜一個人坐在包間裡偷笑,潘嬸演戲真有一套!只聽唐美惠嬌滴滴的聲音:
「程俊,你說這裡究竟安不安全啊?萬一被熟人撞見怎麼辦呢?」

  「闌珊會所剛開不久,知名度還不高。不過這裡的員工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會所內的事情他們不會出去亂說的。」越程俊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唐美惠是楊若如的繼母,今年才三十五歲。A城大部分的少爺小姐們都經歷
過父母離異,所以這裡有錢人家的小孩也是因為如此,情商普遍比較低,性格也
比較古怪。當初唐美惠嫁入楊家時收到重重阻攔,因為她雖然也是名門之後,但
卻是模特出身,楊家又是保守傳統的人家,所以她進門時吃了不少苦頭,就連楊
若如也不給她好臉色看。

  「嗯,程俊,我不想要再這樣偷偷摸摸的了……」唐美惠的聲音突然有些嗚
咽,「每一次在越家大宅看著你站在越夫人身邊,我就難受。畢竟她是名正言順
的越夫人,我只能在站在我家老頭身邊看著你們。」

  安娜聽著饒有興趣,這不是經典的小三段子麼?

  「美惠,你別傻了。我是不會和她離婚的。」越程俊是個聰明人,知道唐美
惠是在暗示些什麼,「但是你得清楚,我心裡愛的人是你。」

  唐美惠不甘心地繼續為自己爭取:「我知道越夫人幫助了你很多,可是你既
然不愛她,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的幸福呢?如果是因為你兒子的話,他也有二十
二歲了,不會影響到你們父子間的感情的,唔……」

  電話另一頭安靜的了一會兒,又響起了一陣陣喘息聲,像是激吻過後一般。
安娜噁心地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在衛生間打掃的潘嬸如何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可
以保持那麼安靜的。

  「美惠,這是我去法國時給你帶的禮物。」越程俊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和
越飛的嗓音很像,但更加深沈,「這根項鍊叫做滿天星,全世界一共只有三根,
現在,一根在英國皇室,一根在美國,還有我現在手裡的這根。」

  嘖嘖,一聽就知道它價值不菲,安娜只恨沒有攝像頭,她真的很想看看這滿
天星是什麼樣子的。

  「它一共有一千多顆碎鑽,二十顆半克拉的鑽石,以及一顆五克拉的藍鑽。
我看見這根項鍊的時候就想到了你,它和你一樣完美無瑕。」

  緊接著的就是唐美惠心急如焚的聲音:「親愛的,快為我戴上!」

  「美惠,三天後在越氏集團的音樂會上,你就戴著滿天星吧……」

  安娜咂咂嘴,掛斷了電話,她得到的消息夠多了,足夠她好好攪和越氏集團
的音樂會。

  琢磨了一會兒,安娜從皮包裡拿出了一個便宜的充值手機,撥通了在網上找
到的越夫人助理的聯繫方式:「你好,我是珠寶愛好者雜誌的編輯,我們有明確
的消息說越老爺最近買下了法國著名珠寶設計師的最高之作『滿天星』,我們雜
志社希望可以為越夫人和滿天星拍攝一套照片……」

  越家豪宅內,越夫人笑得一臉燦爛地對自己的助理說:「告訴這個雜誌社,
他們似乎破壞了我丈夫想要給我的驚喜。」

  作家的話:越夫人的家庭也不是完美滴……

  哢哢哢……

             
               ☆、嫁妝

                       Chapter。18

  A城的名流都很喜歡參加晚宴,穿著華美的衣服,戴著平日裡不能戴的招搖
首飾,結交新的上層或者是與名流間的熟人攀談。

  音樂會也許就是他們的最愛了。進了劇院之後,相互都找熟悉的人叨家常,
當音樂響起時沒有人需要繼續戴著一副交際花的面具,放鬆身心沈浸在音樂裡,
然後當音樂會結束,再換上一副善於交際的嘴臉和不同的人聊音樂或者談生意。

  越氏集團公司的慶典,邀請了A城所有的上流。他們聘請了奧地利最好的交
響樂樂團,包下了整個劇院。不過這也不奇怪,這大劇院本來就是越氏集團名下
的。

  照理來說,像安娜這一類的小輩,根本就不會有機會從入口鋪著紅地毯的地
方進門。A城的上流們就像是明星一般的存在,他們甚至有自己的八卦雜誌,所
以像這樣的活動,都會有許多家媒體公司派出記者守在入口處拍照。

  不過,若她是越家少爺的新寵就是另一回事了。

  安娜身材高挑,穿上了高跟鞋後有一米八,只比越飛矮一點點,兩人站在一
起郎才女貌,比明星還要出眾。

  「越飛少爺!看這裡!」狗仔們瘋狂地拍著照片,今晚的越飛堪比好萊塢級
大牌明星,白色的襯衫扣開了領口,露出鎖骨,卡其色的長褲,看上去正式又有
幾分隨性。

  鏡頭似乎非常眷戀越飛,他自然隨性地往哪裡一站就是好幾張雜誌封面級別
的照片。

  安娜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她小時候自從搬到了A城後就不喜歡拍照,至今對
照相機還有些厭惡,如今幾十太單反在她面前閃爍著,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笑僵了。

  A城的貴族們都在猜測安娜的身份,去了楊若如生日派對的人都知道,越飛
很在乎這個女人,要不然也不會在譚埃倫吻了安娜之後,一聲不響地就拉著她近
了楊家大宅裡,然後又帶著她一起來參加越家的音樂會。

  不過,他們很想知道,越夫人會不會接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所以知情的
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安娜與越飛。

  貌似,幸災樂禍的性質比較多。

  進了劇院之後,越飛不得不去同一些氏族的朋友打招呼,留下安娜一個人拿
著一杯Ros!百無聊賴地站在人群中。

  「這麼美麗的小姐,怎麼會一個人站在這裡?」裝著深藍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一臉色相地靠近安娜,讓她不自在地後退了幾步。

  安娜定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又黑又瘦的男人,她認識他,雖然是很久以前有在
家裡見過他,但還是花了安娜一會兒功夫才認出他來。孟金全便是當初在父親公
司裡的財務總管,當初舉報父親的人。

  見眼前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不說話,孟金全也不甘休繼續自我介紹:「我是
金全投資公司的董事長,孟金全。不知小姐你是……」

  安娜倒也不急著報上名字,只是饒有興致地問:「金全投資公司?」還有人
用那麼土氣的名字做公司名稱的?

  「對對對。」孟金全以為安娜是聽過自己的公司,越發驕傲地吹噓道,「現
在A城誰不知道我的金全投資,只要你有錢,我就可以讓你資產翻倍。」

  「這麼厲害?」她瞪著自己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心裡卻在冷笑,就怕那些給
了他錢的人到時候都被騙得落花流水。

  安娜一副欽佩的樣子讓孟金全很好受,誰不喜歡美女崇拜的眼神呢?他整整
領帶,再次咧開嘴角:「小姐你是哪家千金?叔叔我一定幫你豐厚嫁妝。」

  「呵呵,千金說不上,不過倒有點閒錢想要投資。」安娜的帳戶裡不到兩萬
塊錢,她說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底氣。

  在A城,就連安娜所住的連鎖公寓一個月也要近一萬塊人民幣的租金,她現
在所需要的是資金上的幫助。既然可以得到接近孟金全的機會,她自然不會錯過。

  越飛遠遠的就看見孟金全色迷迷地同安娜搭話的樣子,他敷衍地回答了幾個
親戚的問候,徑直走到安娜身邊,隔開安娜和孟金全之間的距離。

  「孟董事長。」越飛一臉戒備地看了眼孟金全,「失陪了,我得和Anna
聊下。」

  孟金全倒是不願意放棄到嘴邊的香肉,厚臉皮地站在原地笑道:「沒事兒,
我就在這裡等著。」

  越飛厭惡地撇撇嘴,低頭在安娜耳邊小聲告誡道:「一定要萬分小心這個男
人,和他做生意,他會榨幹你身上的每一分錢。孟金全他可沒有下限,不到你傾
家蕩產他不會甘休的。」

  安娜不以為然地笑笑,這一次得換到他孟金全傾家蕩產了,她曖昧地在越飛
耳邊輕吹一口熱氣:「我有你越家大少爺罩著,他不敢怎麼樣的。」

  說完,不等越飛回答,安娜便轉身同孟金全約時間:「孟董事長,不知你下
個禮拜有沒有時間?」

  「有有有!」孟金全見美女有興趣投資更加開心了,黑黝黝的臉皮笑得一顫
一顫的,他將一張名片塞到安娜的手中,「Anna小姐,我公司就在越氏集團
的辦公樓裡,您找越飛少爺的時候就可順便來找我。名片上還有我的聯繫方式,
要收好啊。」

  「那就這麼說好了。」安娜禮貌地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挽著越飛朝音樂廳
的方向走。

  越飛早就從父母口中聽聞孟金全的奸詐,他的投資公司雖是A城最有潛力的
公司,但是孟金全這個人實在是太貪心,有許多小戶的投資人的錢都被他合法地
私吞,一分都沒有還給人家。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安娜會想要和這種人做生意。

  「你好好的幹嘛要投資?」越飛不解地問道。

  安娜當然有自己的理由,但又無法和越飛解釋,她眼珠子咕嚕一轉,想起孟
金全說的話,隨即笑得千嬌百媚地回答說:「我要賺嫁妝咯。」

  嫁妝?越飛好笑地挑眉,她又是在暗示他什麼?「你想嫁誰?」

  「你說呢?」安娜故意釣他胃口,一臉的狡黠。

  越飛見她古靈精怪的樣子,頗有種悸動的感覺,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
的胸口,自己的心跳頻率太快,好像就要衝撞出胸膛一樣。

  作家的話:蝦兵小將什麼的……

  要一個一個扳倒……

  女主的大計開始咧……


               ☆、報復

                       Chapter。19

  音樂會很無聊。正確的解釋應該是,古典音樂從來都不是安娜的菜。

  越家因為是整場音樂會的主辦人,所以得到了音樂廳裡最好的位置,更加華
麗舒適的沙發座,還和普通座隔著兩面牆,這樣好的位置給了安娜完全就是暴殄
天物。

  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身邊就是越飛。整場音樂會,越飛一直牽著安娜的手,
時不時地和她眉來眼去一會兒,看得一旁的越夫人眼皮一跳一跳。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自己的兒子,這個安娜膽子不小。

  音樂會一結束,VIP席的人都紛紛在包間裡走動,相互討論著音樂會上所
演奏的曲目有多麼動聽美妙。

  越夫人一身玫紅色的長裙,烏黑的長髮被盤成了一個圈,脖子上戴著一根華
麗的紅寶石項鍊,看上去高貴端莊。

  越夫人朝楊若如使了一個眼色,楊若如會意便走向越飛,開始滔滔不絕地贊
揚維爾納樂團指揮的才能。

  安娜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話,她識趣地退後了一步,就見越夫人站在自己身
旁。

  「你就是Anna吧?」越夫人一副和藹友善的樣子叫安娜心裡發毛。

  安娜每一次見到越夫人都有著很強的敵意,她心裡總是會掀起狂風大浪,但
面上怎麼樣都得不動聲色。她扯出一個微笑,點點頭道:「是的,話說我還沒感
謝夫人您邀請我來這次的音樂會呢。」

  「我一直就像要和你聊聊,所以就想要借著這次機會把一些話說清楚。」越
夫人依舊是和顏悅色,可安娜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越夫人從隨身攜帶的鑲鑽手包裡取出了幾張紙遞給安娜,安娜接過一看,那
竟然是帳單。

  「我看到這些帳單之後就很好奇,什麼樣的女孩子可以在美容院裡一層性花
兩萬塊。」越夫人嘲諷人的功夫一年比一年好,說得安娜心驚膽戰的,「見到你
之後,我差不多也就理解為什麼。」

  唉,薑還是老的辣。聽越夫人諷刺自己,就那麼兩句話,就把她從樣貌到人
品都質疑了一遍。

  安娜下意識地用眼角掃了一眼和越飛正聊得起勁的楊若如,這個女人,打小
報告的功夫還真不錯。

  她低頭看了看那幾張帳單,巴西蜜蠟脫毛、鐳射祛斑、美白針,就是補充蘋
果肌上的玻尿酸就要三千塊,這樣子倒騰一下,兩萬塊人民幣都算是少的。看來
美容院的人給她了友情回饋價,看來她以後要多多光顧這家美容院。

  「這些並不是越飛的錢,而是越氏集團的錢。」越夫人繼續面帶微笑地說,
這下說的話算是斥責,「越飛不懂事把信用卡給你,是我們教導無方。只不過,
Anna小姐與我們非親非故,我不覺得越氏集團有承擔你逛街買衣服花費的義
務。」

  再一句話,就將越飛和她的關係也撇得乾乾淨淨。

  「嗯,越夫人教訓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安娜大大方方承認錯誤,來日方
長,他日叫她越夫人低頭給她道歉的時候就不會是一句『對不起』那麼簡單了,
「改日我就把卡換給越飛。」

  等她成了越飛的女朋友,她再把信用卡要回來。

  越夫人點點頭,達到了目的準備轉身離開時,楊家的少奶奶唐美惠卻跑來湊
熱鬧。唐美惠一心想要討好自己的繼女楊若如,在楊若如的生日派對上看見譚埃
倫與安娜接吻,就一直想要幫楊若如出一口惡氣。

  唐美惠在一旁偷聽了許久,看越夫人教訓完了安娜,又多管閒事地插嘴道:
「現在A城的外來小年輕,素質一批比一批差喲,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原來是美惠妹妹,Anna我給你介紹,這一位是楊家大老爺的夫人,唐
美惠。」越夫人平日裡很不喜歡唐美惠說話的腔調,今天看她也是針對安娜,所
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安娜假裝毫不在乎,反倒是熱情地與唐美惠打招呼:「原來是若如的母親啊,
真的是好年輕呢,不過和若如長得一點不像誒。」

  唐美惠尷尬地抽抽嘴角,整個A城的上流都知道她是楊若如的繼母,她從不
需要回答這樣尷尬的問題,這也是她的痛楚之一,因為她的年輕,楊家的幾個老
輩都不給她看好臉色。

  不等唐美惠有機會發作,安娜又驚呼了一聲,滿是羨慕地指了指唐美惠脖子
上的鑽石項鍊:「呀!美惠夫人您脖子上戴的可是法國著名設計師所設計的滿天
星?真的是太美了呢!全球一共就三條這樣的項鍊,沒想到亞洲唯一的一根在您
這兒!」

  安娜感覺到越夫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死死地盯住唐美惠的脖子,心裡大叫快活。

  唐美惠沒有注意到越夫人突然黯淡下來的臉色,她笑得花枝招展地撫了撫滿
天星上最大的一顆鑽石,「你還有點眼力見,這正是『滿天星』」

  越夫人感覺自己被人無形中扇了一個巴掌,就連珠寶雜誌社都知道自己的丈
夫購買了一根價值連城的項鍊,她居然傻傻地被蒙在鼓裡,這『滿天星』居然是
越程俊買給唐美惠的!畢竟,楊家可沒有那麼多閒錢,給唐美惠買那麼貴重的珠
寶。

  越夫人想起這半年來自己丈夫的一些古怪舉動,心裡有了個可怕的猜測,同
時卻又為越程俊想到了許多藉口,來解釋他為唐美惠買下『滿天星』的不合理舉
動。

  越夫人沒有驚慌,十分鎮靜。她如同毒蛇一般眯起眼睛,湊到唐美惠耳邊竊
竊私語試探道:「唐美惠,誰給你的膽子,你居然敢跟我搶丈夫?」

  唐美惠一聽,根本沒有做好什麼心理準備,嚇得腿都軟了。她完全沒有頭緒,
越夫人是怎麼知道的?唐美惠根本連狡辯都想不出來,支支吾吾地小聲回答:
「對不起越夫人…我們是相愛的……我…」

  越夫人冷哼一聲,沒有想到自己大膽的猜測竟是正確的,心臟頓時如同進入
了冰庫,涼透了身上所有的血液。越夫人陰著臉,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冷酷:
「唐美惠,你好自為之!」

  說完,越夫人提起自己的長裙快步走到了音樂廳最中央的舞臺上,她站在麥
克風前,臉上又換上了一副從容鎮定的笑容:「感謝今日各位的到來,今晚是越
氏集團四十年的慶典,雖然如此,我不得不在這裡宣佈一條令人遺憾的消息……」

  台下的人都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安娜倒是笑著給自己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
來,手裡就差一大桶爆米花了。

  「從今往後,越氏集團將會終止與楊家的所有交易。」越夫人擺出一副惋惜
的神色,像是真的很不舍,是迫不得已而做出的決定。

  台下的越程俊根本就不知道妻子在說些什麼,卻又沒辦法跳上臺制止,這裡
全是一些虎視眈眈的生意人,他不可以暴露出什麼弱點。

  「最後,我還得感謝一下楊家夫人唐美惠的慷慨。」越夫人笑了,這個笑容
足以讓天地失色,「唐美惠夫人決定在我私人操辦的慈善拍賣會上,拍賣她所擁
有的項鍊。那便是知名法國設計師所設計的珠寶『滿天星』……我希望在場的各
位都可以用掌聲鼓勵她的無私奉獻。」

  傾刻間,音樂廳內再次回蕩著排山倒海般的掌聲。

  有一點見識的人都明白楊家惹到了越氏集團,現在越夫人就當眾羞辱他們。

  越程俊和唐美惠臉色蒼白,楊家老爺怒氣衝衝,也不知道越程俊為什麼會突
然決定解約,更納悶自己的妻子唐美惠什麼時候買了像『滿天星』一般昂貴的珠
寶。

  安娜在心底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越夫人果然如同傳言一般不好對付。

  心狠手辣,鐵石心腸。

  最毒,果然還是婦人心。


               ☆、豔照

                        Chapter。20

  安娜在音樂會之後就決定搞垮孟金全,不過這個奸詐的商人並沒有那麼好對
付,所以她必須得非常小心,一步都不能走錯。

  在幾次商量探討下,安娜決定讓駭客技術還不錯的潘嬸入侵孟金全的私人電
腦以及越飛的筆記本。

  幾小時後,潘嬸不甘心地叫道:「孟金全這人賊摳門,連防毒軟體都沒有,
我已經成功進去了!可是越飛的電腦連接著整個越氏集團,防火牆什麼的設置的
特別複雜,我繞不過去啊……」

  安娜對電腦上的事情一竅不通,不過一些基本的常識她還是懂的,潘嬸的意
思就是越飛的電腦很難進,那樣的話就先把他放置一邊好了:「先別管越飛了,
趕快看看孟金全電腦裡有什麼對我們有利的東西!」

  孟金全的公司雖然掌控著很多資金,但畢竟是小公司,怎麼可以和越氏集團
比。但孟金全的馬虎還是讓安娜非常驚訝,畢竟電腦裡都是應該是一些很重要的
資料,他難道就不怕被國家稅局的人查麼?

  潘嬸在鍵盤上敲敲打打,鼻樑上還駕著一副老花鏡:「不好,孟金全這個人
果然奸詐,電腦上什麼有用的都不留!就連郵件箱都空空如也!」

  「潘嬸,你先這樣,給孟金全的郵件重新設定一下,只要是越飛或者越氏集
團發過來的郵件,都讓它自動轉到我們這裡。」看來從郵件入手是她們唯一的出
路了。安娜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又問:「我們不能試試傳統一點方式麼?讓越
飛自己把木馬病毒下到電腦裡?」

  潘嬸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可以是可以,這樣的話我可以用一種新的病毒,
只要一下在電腦上就可以讓整個殺毒系統癱瘓。」

  「那就這麼做吧!」安娜喜笑顏開,原來也沒有那麼難,害她那麼擔心。

  「其實不是病毒方面困難,是讓越飛心甘情願從網上下載這個病毒這一點難。
他下載時電腦一定會提醒這個檔可疑,所以一定要讓他心甘情願就是危險整個
電腦也把這檔給下下來。」潘嬸為難地給安娜解釋,這完全是個不可能的事情
嘛,有誰會那麼傻,明知道是病毒還給下載下來?

  安娜撅著嘴唇,看了眼鏡子了的自己,好像真的有一個辦法可以嘗試一下,
「那越飛在下載完文件之後,還能探索的到病毒麼?」

  「那就不會了,只要下載到了電腦上,他的防火牆還有殺毒系統都會報廢的,
到時候這檔就變成了『無害的普通檔』咧!」潘嬸的駭客技巧是在美國的時
候學會的,她雖然是自學成才,但實力卻真的可以和那些懂駭客技術的宅男們不
相上下。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越飛心中是什麼分量……安娜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
「潘嬸,我有辦法!你在這裡開始把準備工作都做好,我馬上就好!」

  安娜從自己的臥室內取出了一套情趣內衣,又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公寓裡最明
亮的房間──浴室。

  浴室的瓷磚上還有著一遝時尚雜誌,安娜取出一本快速地掃到了幾張模特們
的近照。安娜討厭拍照,這一輩子都沒有臭美地拍過所謂的自拍照。

  在她最胖的那幾年,她甚至看到照相機的閃光燈都會抱頭就躲。

  不過,現在安娜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發自己的豔照給越飛。畢竟她
知道越飛對她現在身體沒有什麼抵抗力,這個方法怎麼樣都值得一試。

  想著,安娜對著鏡子擠眉弄眼了好一陣,最終才學會了雜誌模特那種朦朦朧
朧的眼神。

  她心裡依然有些不情願,這真的是很丟臉的事情啊……當年,就是打死她,
她都不會穿著比基尼拍照片。現在雖說身材幾斤完美,但是要搔首弄姿地在鏡頭
前勾引越飛,她還是有些不確定。

  安娜換上一套粉紅色的情趣內衣,文胸根本沒有鋼托也沒有罩杯,就只有兩
片粉紅的蕾絲布料,平胸的女人根本就撐不起這樣的胸罩。

  她胸前兩團挺翹的乳房高傲地支撐著那兩片粉紅色的布料,粉色的乳暈還若
隱若現。

  穿著這樣的文胸,在任何男人面前出現,他們都會變成狼的吧?安娜暗暗想
著,當初去隆胸果然是明智之舉。

  一年前在美國時,她從一百公斤的胖妞絕食暴瘦到四十五公斤的白骨精,那
時候的她營養不了,皮膚枯黃,乳房下垂又乾癟,完全看不出是個十八歲少女的
身材。

  那時候,是花了多少決心才走進整容醫院的呢……安娜從醫院出來時,完全
是面目全非。整容醫生給她設計了一張比例完美的臉,以及每個男人看了都會血
脈噴張的身體。

  安娜的手指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這張臉她到現在
都不是很習慣。

  每一次看到鏡子裡的人,都像是在提醒自己,她不再是安娜,而是膽大放浪
的Anna。

  她長歎一口氣,舉起自己的iphone,翹起粉嫩的嘴唇,拍下了一張自
拍。照片裡的女人,妖冶豔麗,酒紅色的頭髮自然地披落在肩頭,蓋住了一側半
遮半掩的乳暈,兩片蕾絲布料的正中間是一條長長的事業線。

  她彎下腰,乳房垂得更多,從下向上又是一張。

  仰頭,微張開嘴唇,眼神迷離,再拍一張。

  她一手伸進那蕾絲內褲,另一手將手機對著鏡子,滿是誘惑地看著鏡子裡的
自己,只聽連續幾聲「哢喳」,照相機就將她幾個不同的表情記錄了下來。

  不一會兒功夫,安娜就拍了幾十張她自己看了都會害羞的豔照相冊。她換好
衣服,打理了一下自己自拍時弄的淩亂的頭髮,從浴室走了出來。

  「越飛剛剛給孟金全發了一封郵件,我在孟金全看見之前就把郵件轉過來了。」
潘嬸說著,又指了指另一台筆記本,「那邊是準備發給越飛的郵件,你打算怎麼
弄?」

  安娜將存有自己豔照的優盤遞給潘嬸:「這裡有一個名為Anna的壓縮文
檔,把病毒拴在那裡就好。」

  她自顧自地走到廚房,倒了些冰水給自己鎮火,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補
充道:「順便在郵件最後加上一句話……」

  「祝打手槍愉快。」

  潘嬸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半天沒有緩過神來,終於明白了那壓縮當裡包含著什
麼內容。

  不論是什麼年代,美人計果然還是讓男人陷於水深火熱的最好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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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9 10:53 AM

 ☆、幫兇

                      Chapter。21

  安娜身著一條白色緊身超短連衣裙來到了闌珊會所,手裡提著用越飛信用卡
新買的LadyDior,腳上漆黑的紅底細跟高跟鞋看上去十分誘惑,光是一
個背影就讓路過她的招待和那些有權有勢的會員們色迷迷地垂涎。

  一走進闌珊最豪華的包間,安娜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壓在了門背上,她也不
驚慌,只是嬌氣地推了推對方的胸膛:「好久不見。」

  男人沒有說什麼,只是用那雙淩厲的眸子看著她,仿佛她的美色在他面前一
點用處都沒有。

  他西裝筆挺,看上去卻和A城別的正裝男人不太一樣。這一類人是A城上流
最避而遠之的,他們有錢有勢,卻不是貴族,相反的這一群人都是混混出身。

  他們掌控著A城黑市的經濟,雖然一樣家財萬貫,卻沒有辦法在白天自由行
動,因為到處都是四面八方聚集來的仇家。

  照葉晨自己的話來說,他們就是A城最上不了檯面的人。

  「A城現在,到處都是你的照片。」葉晨陽剛的五官很嚴肅,但安娜知道他
平時就是這樣,沒有什麼表情,冷冰冰的。

  「怎麼?不開心了?」她沒有笨到會以為眼前的男人是在吃醋,她主動環住
葉晨的頸項,有些討好地用自己的胸部頂了頂他的胸膛。

  葉晨習慣性地將自己的大手滑到她的臀部大力揉捏,語氣卻一點沒有變化:
「小心被人認出你的真實身份。」手感居然比和一年前更加柔軟了呢……

  「不會的。」安娜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葉晨的神情,「我現在的身份是你幫我
買下的,既然是你的人,就一定不會出事。」

  葉晨辦事向來一絲不苟,他是不會容許出什麼差池的。

  葉晨的眼角旁有一個淚滴型的刺青,安娜無意中有問過他為什麼會在臉上紋
這樣一顆淚珠,當時葉晨並沒有回答,只是壓在她身上狠命衝刺,像是要將她幹
穿一般。

  那之後,安娜再也不過問葉晨身上的刺青有什麼寓意,他裸身時全身上下都
是紋身,她有偷偷數過,一共十二個,三個大的,九個相對小的。

  葉晨惜字如金,很多時候安娜和他說話,他都用最簡短的方式回答她,能夠
用肢體語言表示的話,他就乾脆不說話了。

  「葉晨,我現在又需要你幫我點忙……」安娜試探性地望了葉晨一眼,見他
沒有明顯表示出什麼不滿才繼續說道,「你,可不可以幫我散播個消息?」

  他挑挑眉,示意安娜繼續說下去。

  安娜從自己灰色的LadyDior裡取出一個皮質資料夾遞給葉晨:「我
現在掌控了越氏和孟金全的電腦,昨晚讓越飛轉了五百萬投資你在瑞士的空殼公
司……」

  話還沒有說完,安娜的手就被葉晨一把抓住,他力氣很大也不知輕重,一下
子安娜的手腕上就被捏出了一道紅痕,但她卻很乖巧地忍住沒有哭爹喊娘。

  「自說自話。」葉晨他皺眉,冷冰冰地吐出四個字。

  不悅的神情讓安娜心裡一慌,她急忙解釋道:「我知道那是你洗錢用的公司,
但是這次如果能夠讓孟金全上鉤,那這家公司就可以市值翻倍,我…我也能讓孟
金全身無分文。」

  昨晚成功駭近孟金全與越飛的電腦之後,安娜就發現越飛從自己的私人帳戶
轉了五百人人民幣準備匯給孟金全。好像是為了給安娜投資的保證金。為了不讓
安娜的家產被孟金全騙走,越飛居然特意給孟金全塞錢。

  潘嬸得知了以後唏噓好久說越飛其實是個不錯的孩子。可安娜卻覺得越飛這
樣為了一個女人就隨便動公司的錢實在不太妥當,讓她這個所謂的『紅顏禍水』
擔待不起。

  不過既然越飛有這樣的打算,安娜的計畫就方便了許多。安娜讓潘嬸轉走了
那封郵件,又用新的郵寄地址回復了越飛,說那郵寄地址是孟金全的私人地址,
並將安娜事先準備好的銀行帳戶發給了越飛。

  然後安娜再用這錢投資了葉晨在瑞士的空殼公司,一下子這家公司就有了五
百萬的資產。

  這關他什麼事?葉晨沒有放開安娜的手,大掌反而更加使力了:「要我幫你
什麼?」

  安娜只覺得自己手腕快被葉晨給擰斷了,她吃痛地抽吸一聲,隨後回答:
「我需要在闌珊放出越飛投資你公司的消息,闌珊是你的,所以才來找你幫忙。」

  葉晨和安娜都知道,這種金融界的小道消息走得很快,若是傳得不好,這些
傳聞一下子就會很快傳到越家耳朵裡,這樣會直接把嫌疑連接到想要孟金全忙幫
投資的安娜頭上。

  為此,安娜不得不借助葉晨的背景。闌珊私人會所就是金融街大頭的俱樂部,
在這裡所有的消息雖然看似不透風,但實際只要有心就可以認為操作。

  所以除了闌珊會所,安娜想不到更好的消息傳播場所。而葉晨作為闌珊的擁
有者,安娜不可能在他眼皮下做這種事情還不彙報通知一聲。於是她便乾脆直接
來找葉晨幫忙。

  「你也只有有求於我時,才來找我。」葉晨一把鬆開安娜的手腕,完全沒有
憐香惜玉之情。他就知道兩人分道揚鑣一年之後安娜會聯繫他准沒什麼好事。

  他自顧自地走到茶几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成年蘇格蘭威士卡,琥珀色的液體
在水晶杯裡晃著,蕩漾著金黃色的光。

  「安娜,你知道我不做虧本生意。」葉晨的目光掃在安娜玲瓏的軀體上,
「我的報酬呢?」


               ☆、取悅

                      Chapter。22

  「安娜,你知道我不做虧本生意。」葉晨的目光掃在安娜玲瓏的軀體上,
「我的報酬呢?」

  安娜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葉晨的習慣,她好歹也跟這個男人一起住過一個月。
她既然肯主動上門來闌珊會所約葉晨,她就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一年前的時候,安娜剛做完整容手術,面貌上就像是一個全新的人。當時潘
嬸就提議安娜是不是應該改名,註冊美國國籍的身份,改頭換面。

  可是安娜根本就等不了那麼久,美國的綠卡很難拿,需要做很多的手續,只
會將自己在美國的消息洩漏給遠在A城虎視眈眈的那群上流們。

  無奈之下,安娜想到了用錢買個新身份的主意,她的帳戶裡在整容之後還剩
下一百多萬,足夠她買下個新身份了。她有錢,可卻沒有聯絡網,不知道應該找
誰。

  最後,她在美國的黑市上認識了在道上混的華僑葉晨。二十七歲的葉晨原本
沒有打算幫助才剛成年不久的安娜,可在聽聞安娜的身世之後還是打算做她的生
意。因為葉晨同樣也來自於A城,他深知那個富麗堂皇的城市背後有多麼醜陋不
堪。

  當然,當初的條件除了一百萬之外,葉晨還額外提出要安娜陪自己一個月的
要求。那時候的安娜沒有多少選擇,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清白看得很重要,父親
死後,她也沒有多少自尊了……

  「愣著做什麼?」葉晨坐在沙發上,毫不客氣地打斷深陷回憶中的安娜,
「過來。」

  安娜調整了一下呼吸,撩了一下自己酒紅色的波浪長髮,笑臉盈盈地走到沙
發前,似乎是在等待他進一步的命令。

  在他面前她就不得不低頭,不得不照著他的方式來。

  「取悅我。」葉晨的眼神閃了一下,他似乎有點懷念和安娜在美國同居時那
瘋狂的一個月。

  安娜熟練地跨坐在葉晨的鼠蹊部,眼裡還有幾分勾引,她緩緩扣開他襯衫的
口子,卻沒有全部解開,只讓領口開到他第一排腹肌的位置。

  她纖長的手指滑過他胸口的龍紋身。那是一條猙獰的龍,聽說葉家的每一個
男子成年後胸口都會刺上那麼一條龍,象徵著他們葉家在黑道的身份和地位。

  這當然不是葉晨告訴安娜的,是她後來在網上自己查到的。

  安娜傾身在葉晨的額頭上輕落下一吻,然後她柔軟的唇零星地滑過他的眉毛,
他眼角的淚珠紋身,他高挺的鼻樑,他犀利的頰骨,似是故意繞過他的唇來到他
的下巴。

  葉晨知道那是安娜的習慣,在這個女人心裡,唇上的吻意義非凡,尤其是她
主動獻上的吻。所以,若是葉晨不命令她吻他,她絕對不會主動。

  安娜賣力討好葉晨,她熟悉他身上的敏感點,知道自己怎麼做會讓他舒服。
她扭著上身,隔著裙子薄薄的面料用自己的乳房按摩他的胸口。她又湊到他耳邊,
輕輕舔吻他的耳垂。

  葉晨很喜歡安娜的愛撫,那讓他身心放鬆。

  「舒服麼?」安娜見葉晨眯起眼睛享受的樣子,像個努力想要大爺高興的奴
才,狗腿地問。

  他不回答,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葉晨很少笑,那麼難得的笑容,安娜只在
心裡歡呼,他大爺的冰山終於開心了!

  葉晨冰冷的手從上伸進安娜的抹胸裙裡,大手毫無顧忌地擠壓她豐滿的渾圓。
那一陣冰涼讓安娜癢癢,她的舌從葉晨的耳際一路舔到他的鎖骨。

  那裡,又有一個塔圖,用藝術字體龍飛鳳舞地紋上的,小小的就在他鎖骨的
下方。平日裡他穿襯衫時就會露出來,那一個英文名,Patricia。

  不知道,那個Patricia是誰。舊情人、親人、初戀、偶像,安娜都
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敢問,介於第一次問葉晨淚珠刺青的時候,他的激動反應,
現在就是借給安娜十個膽子她都不會主動問了。

  感覺到安娜在用舌尖勾勒著他鎖骨下的Patricia刺青,他有些不滿,
大力地用指甲掛了一下安娜的乳尖。

  那一瞬間觸電般的快感害得安娜呻吟出聲:「啊──」

  她慵懶性感的呻吟,讓葉晨的下身一下子就勃起了。安娜意識到自己的下身
被他硬邦邦的鼠蹊部戳著,換做是越飛的話,她一定會好好調侃他一番,可是眼
前的人是葉晨,她不敢。

  安娜伶俐地跪坐在地上,解開葉晨的褲頭,釋放他的分身。他的下身用實話
來形容就是猙獰,顏色很深,尺寸比常人大了一圈。

  一年不見,安娜只覺得葉晨胯間的那根東西越發可怕了。

  她輕輕握住葉晨勃發的底部,上下緩緩地套弄了幾下。她張開唇含住他的頂
端,用舌頭舔弄他下身最敏感區域的周圍,然後再輕輕吸允,在安靜的房間裡發
出一系列突兀的吸允聲。

  她熟悉他的偏好,知道這個動作會讓他的全身酥麻。

  如同一年前一般,在她的輕咬下,葉晨的下肢在她的嘴裡變得更加粗大。她
收緊雙頰,將他的整個粗大緩慢地吸籲至喉嚨深處,再用舌頭包住最中間的柔軟
處,那裡是葉晨的敏感點,想要取悅他就一定得大力地用舌頭頂弄那一處。

  安娜專心取悅葉晨,想要討他歡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葉晨若有所思的神情。

  眼前妖嬈的女人就是他調教出來的尤物。一年前他剛認識安娜時,她雖不是
處子,但在床上比處女還要青澀,連叫床聲都很彆扭。

  那時候,葉晨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教會安娜如何才會讓男性舒服,要求安娜每
一次為他服務都得到他滿意才可以停下,所以她的技巧是被他這個挑剔的男人所
認可的。

  想到安娜與他在床上徹夜放縱的場景,他的分身竟忍不住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安娜感覺到他的頂端在分泌那有些腥鹹的液體,她開始大力收縮口腔,然口中處
於真空狀態。

  安娜的頭順時針地做著一種「繞圈運動」,按照記憶裡的步驟,用嘴來回繞
圈,讓他的碩大在她口中左右地翻轉,觸及不同的部位。

  這個動作無疑加快了他的高潮,安娜配合地讓他挺進自己的口中,讓自己的
喉嚨蠕動絞著他的壯碩,讓葉晨眯起眼睛享受地在她喉嚨裡釋放自己。

  看在她表現那麼好的份上,這一次就這麼算了,不再問她要別的了,畢竟,
他們日後說不定還會再次合作。


               ☆、爽約

                       Chapter。23

  從下午開始安娜和潘嬸就在家裡忙活,片刻都沒有歇息過。原因是今晚安娜
約了越飛在自己的公寓裡吃晚餐,並且安娜還誇下海口說要親自做飯給越飛吃。

  但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安娜怎麼可能會做飯?就是最落魄的時候她都
是買便宜的食物充饑的,從來沒有自己動手在廚房裡做過什麼。

  於是,潘嬸便接下了煮飯的艱巨任務,安娜則是忙著清理公寓裡那些會引起
人懷疑的幾台筆記型電腦和那她雜亂不堪的客廳。

  潘嬸做的是西餐,當家裡窗明几淨的時候,她就識相地離開了公寓,把主菜
放在烤箱裡保溫,讓安娜待越飛來了之後再取出來。

  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等過了約定的時間越飛還是沒有來。眼看烤箱裡的食
物就快要烤焦了,安娜心煩意亂地戴上厚厚的手套,打開烤箱準備將食物取出來。

  就在這時門鈴一聲「叮咚」一下子振奮了安娜,她小跑著來到門前,換上如
沐春風地笑容打開門:「你來……」

  話還沒說完這句話就硬生生地變了調,安娜皺眉尷尬地看著有些驚訝的譚埃
倫,她納悶地問:「你來幹嘛?」

  譚埃倫穿的十分休閒,牛仔褲搭配一件墨綠色的針織衫,襯得他淺褐色的眸
子格外漂亮,「你居然住在這兒?!」

  上流出身的孩子,禮貌最重要。先打招呼,再提正事。

  譚埃倫傾身向前將臉頰貼在安娜的臉頰上,左右各一下,他一半法國血統打
招呼的習慣。「這是譚家名下的連鎖公寓,原本是我表弟應該來的,但他臨時有
事,所以就由我來傳達消息。」

  見譚埃倫是做為房東的身份來的,安娜更加有些不好意思地搭話:「不好意
思,剛搬來事情太多,忘記匯押金了。」

  既然安娜都已經知道他來的目的,也很好脾氣地賠禮道歉,譚埃倫倒也沒有
心思找人家麻煩。他並不排斥安娜,可卻因為楊若如還有越飛與他三人之間的糾
纏,讓他對安娜怎麼樣也喜歡不起來。

  他正想要離開,無意中一吸鼻子竟聞到一股焦味,便好言提醒安娜:「你是
不是在煮什麼東西?有股焦味……」

  安娜這才想到烤箱裡的食物,她手忙腳亂地驚呼一聲「Damnit!」就
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廚房,連手套都不用就將食物從烤箱裡端了出來。

  燙燙燙!後知後覺的安娜在端出食物的那一刻才感覺到疼痛,她咬著牙將食
物端到了桌子上,然後再抓著自己被燙得通紅的左手掌吹氣。照這個形勢,她左
手明天准得起泡!

  譚埃倫似是聞到了從餐桌上飄散著的芬芳,他走進公寓就看見安娜對著自己
手掌猛吹氣的狼狽樣。他看桌上那幾道精緻的西餐菜肴,和兩人份的刀叉與餐盤,
明知故問:「你約了人一起吃晚飯?」

  安娜沒好氣地將自己的手掌放在水龍頭下,用冰水沖洗,她的口氣中滿是抱
怨,像個希望落空了的小女孩兒:「嗯,原本和越飛說好七點鍾的,現在都八點
了,他還不來……」

  雖說這是越飛和安娜之間的事情,而他譚埃倫最近也有故意疏離越飛的意思,
但是一聽安娜那被人欺負的小媳婦口氣,他還是大發慈悲地勸解安娜:「你別等
了,Fay他今晚不會來的。」

  「你說什麼?我們明明約好的。」越飛居然爽約?!害她白忙活一場。

  安娜一肚子的悶氣,卻被譚埃倫誤以為是失落,他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自作主
張開啟電視機轉到了三台:「Fay現在在C城為越氏集團下星期的拍賣做宣傳
呢。這是現場直播,他今晚是肯定來不了的。」

  看著電視螢幕上穿著西裝帥氣的越飛又聽了譚埃倫的話,安娜安靜了許久,
然後有些賭氣地關上電視。又是一小會兒的沈默她才慢悠悠地開口問:「你吃過
晚飯沒?」

  他知道安娜是想要邀請自己,明明很想要拒絕,但看著她精心佈置的餐桌和
烤盤裡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譚埃倫有些於心不忍。長歎一口氣坐在餐桌的一側:
「這些菜扔了太可惜了。」

  怎麼會可惜?浪費是他們這些有錢人家小孩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把這些菜
倒進垃圾桶又怎麼會難倒譚埃倫?

  譚埃倫好脾氣地坐在安娜的對面,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怎麼說也跟在他
和越飛還有楊若如身後好幾年,什麼時候有換來他們如同朋友般的對待?

  她從沒料到他們竟然可以安安靜靜獨處,這是多難得的機會?

  想著,安娜走到廚房開了一瓶玫瑰紅酒,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就算是慶祝越
飛爽約讓她陰差陽錯可以與譚埃倫共進晚餐吧。

  「嘖嘖,你還真像是個土生土長的A城女人。」譚埃倫像是在活躍氣氛似的
調侃安娜,「什麼情況下都不會虧待自己,又是Rose又是卡地亞名表。」

  粉紅色的酒在玻璃高腳杯裡晃蕩著,手腕上越飛為她購買的Cartier
白色女表竟折射著嫩粉色的光芒,她笑著開玩笑說:「生活雖然不是只有Ros
e和鑽石,但它本應該如此的。」

  她的生活本來應該是很完美的,但卻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一下子被攪得天翻地
覆。當初的她雖然暴飲暴食,自我感覺一塌糊塗,但她還有一個家,還有一個愛
她寵她的肥老爹。

  如果她爸爸還在世的話,她的人生說不定就只有各色價值連城的珠寶和各種
珍貴香醇的名酒。

  「這不是真大光明地告訴我你是個酒鬼麼?」譚埃倫也給自己倒了些玫瑰酒,
他和越飛都不喜歡玫瑰紅酒,相較下他更加喜歡香檳,越飛更喜歡葡萄酒。

  玫瑰酒是女人的酒。

  而喜歡喝酒的女人,怎麼樣都給人有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安娜笑了,似乎是覺得譚埃倫的話特別荒誕:「我哪裡是告訴你我嗜酒?」

  「我分明就是在正大光明地告訴你,我是個拜金女。」她再次晃了晃酒杯裡
的玫瑰紅酒,又微微地淺嘗一口,咧開嘴笑得妖孽極了。

  不知道為什麼,譚埃倫就是覺得那笑容表面上的玩世不恭實際是苦澀,她的
眼神中明明就有那麼多無奈,為什麼這種無奈會給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好像在另一個人的眼睛裡也看到過這樣的無奈。


               ☆、獻吻

                      Chapter。24

  安娜很喜歡靜下心來和譚埃倫聊天的感覺。因為那是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特
等待遇。當年譚埃倫對她總是愛理不理的,只有在父母和長輩們面前,他才會裝
模作樣地問候她幾句。

  而如今,他們可以談笑風生,安娜真的很開心。

  像是完成了少女時期的夢想一般。

  「Fay說你沒有在上學,那你是打算要去工作嗎?」譚埃倫優雅地切著盤
中的食物,隨口找了一個話題。

  「嗯。」安娜咀嚼完嘴裡的食物,嬉皮笑臉地說,「不過,估計也沒有幾個
公司肯要我這樣的。」

  譚埃倫被她的話逗笑了,還沒見過哪個女孩那麼喜歡譏諷自己的:「你是哪
樣?現在大部分公司都喜歡找美女,你不怕找不到工作。」

  安娜心裡只想到一句話,繡花枕頭一包草,她雖然新身份的簡歷上都是去的
英國私立學校,成績優異,可是到了人家公司真的工作的話,一定會被識破的。

  「光有一副皮囊,中看不中用,到時候還是會被解雇的。」安娜無所謂地聳
聳肩,對譚埃倫解釋道。

  畢竟安娜從小雖然去的都是最好的學校,但因為父親的寵溺,從來沒有給她
太多壓力,她本生也不是念書的料,所以成績一直處於中下游。現在就算簡歷上
都是名牌學校的高等生出身,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用處。

  譚埃倫見安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更加好奇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她不付公寓的抵押金不會是因為付不起吧?

  見譚埃倫的神情安娜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她笑著打哈哈為自己開脫:「我
家條件沒那麼糟,兩萬塊的押金還是出得起的,我過兩天就匯款。」

  「呵呵,你不想念書又沒有工作……Anna你就沒有什麼夢想麼?」譚埃
倫儼然將安娜當作了朋友,對她這個人非常好奇。

  她和大部分的上流千金們不一樣,她真實而且膽大。

  可同時她就如同一個土生土長的A城大小姐,習慣於享受奢侈的生活。

  「我?我沒什麼夢想。」安娜的眼神黯了黯,卻很快換上了一副笑嘻嘻的嬌
媚模樣。

  「又不老實!」譚埃倫沒有忽略掉安娜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他風流倜儻,
從小在女人堆裡打滾,有了楊若如之後還會招蜂引蝶,他當然知道女人都是理想
主義者,更何況安娜這個還不滿二十的算得上是少女的丫頭呢?

  安娜根本沒有辦法拒絕譚埃倫,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全盤交代
自己的夢想,但她不可以這麼做,因為那會害她暴露身份。但她卻很沒有出息,
不願對自己曾經暗戀幾年的人說謊。

  「我曾經的夢想,是希望我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座宮殿裡住一輩子。」安娜
將酒杯中的玫瑰紅酒一飲而盡,小聲地坦白。她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譚埃倫可以
愛上自己,然後他們兩個人一起住在父親建造的那座宮殿裡,過上很幸福,很幸
福的生活。

  當初覺得這個夢想太不切實際,現在,這個希望似乎更加遙遠,遙遠到安娜
想都不敢想。

  「現在麼,」看著已經一滴不剩的杯底,安娜再次掛起Anna千嬌百媚,
又有點玩世不恭的笑容,「現在的我只想要美酒和鑽石陪我過每一天。」

  譚埃倫一瞬間如夢初醒地意識到,為什麼安娜會給他如此多的熟悉感。

  原來,安娜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竟然很像他。一樣是很有魅力的笑容,一樣
是眼底那一抹身不由己的無奈,一樣是用輕浮的態度來保護自己的脆弱。

  譚埃倫有些心疼地望著安娜,他像是在照鏡子,看見了一個女版的自己。

  他不想再繼續,不想再深入認識安娜,於是便漫不經心地扯開話題:「這菜
是你做的麼?真的是很美味呢……」

  安娜頭也不太抬地吃著自己盤中的食物:「沒,買的外賣打算矇騙越飛的。」

  譚埃倫失笑,明明就看到她從烤箱裡把菜端出來,水槽裡還有燒菜用過後滿
是油水的鍋具。安娜還真的是把他當沒有眼力見的猴子耍。他沒有戳穿安娜只是
很配合地點點頭,吃光了盤子裡的食物。

  安娜說的也不算是假話,晚餐確實不是她燒的,她確實是想要欺騙越飛自己
會做菜。她只是不想和譚埃倫談論起潘嬸所以才隨口扯謊的。

  晚餐後,安娜和譚埃倫又閒聊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就快要十一點,潘嬸也快
要回家了,安娜便禮貌地下了逐客令示意譚埃倫該離開了。

  送他一路走到玄關口,安娜不知為什麼竟然還有些不舍,她強壓下心裡那股
莫名的失落感,扯出一個笑容:「今晚謝謝你陪我。」

  「嗯,不用客氣。」月光下,譚埃倫的容貌更加俊秀,就如同她記憶中每一
次為譚埃倫心動時那樣帥氣,「今晚,我很愉快。」

  他的話讓安娜的心又狂跳不止。

  譚埃倫從來就不是她的,這一輩子也都不可能會屬於她。

  譚埃倫俯下身,準備行貼面禮說再見,卻突然感覺脖子被一隻纖細的臂膀環
住,自己的唇上突然緊貼著安娜溫熱的唇瓣。

  這個吻明顯和楊若如生日派對上的那個吻不一樣。

  她溫柔地吸允他的舌尖,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藏,有些虔誠地與他交換口中
的津液。譚埃倫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很給面子地抱住安娜,將她抵在牆上
加深了這個吻。

  他回吻得入迷,她卻吻得著魔。

  像是一片乾燥已久的沙漠終於得到了雨露的滋潤,像是她又完成了一個自己
曾經以為不可能的夢想。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與他有那麼親密的接觸。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個吻可以永遠不要結束。

  不過現實不允許,潛意識再一次提醒了自己,譚埃倫這個天驕之子,一輩子
都不會屬於她。

  安娜意猶未盡地輕咬了一下譚埃倫的嘴唇,他吃痛地離開她的唇,目光中滿
是不解。

  還好,她現在主動吻了他。以後就應該再也沒有機會了。

  安娜滿足一笑,口氣中有些歉意:「別多想,這個吻什麼都不是。」

  她轉身丟下一句「晚安」之後進了公寓,留下譚埃倫一人呆呆地愣在那裡。

  他們吻得纏綿,吻得悱惻,吻得熱烈。

  安娜的吻裡明明就有那麼多感情,那麼多差點將他吞沒的情緒,她怎麼能說
那個吻不算什麼?

  月光下,漆黑的阿斯頓馬丁裡,坐著另外一個黯然傷神的男人。


               ☆、圈套

                       Chapter。25

  「我們家用期貨賺的錢在2008的時候已經虧得一乾二淨了,」一身正裝
的安娜從黑色的Prada包裡取出一遝檔遞給孟金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兒
收斂了她原本妖媚張狂的氣質,多了幾分文靜與成熟,加上她垂直的酒紅色長髮
被高高的紮成了一個馬尾,她還真看上去是個有模有樣的商業女強人,「等了四
年多,好像也沒有等到市場復蘇,希望孟董事長可以幫幫我。」

  孟金全一副猥瑣相,接過資料夾的時候在安娜的手上摸了好幾下:「Ann
a小姐啊,現在期貨是沒希望了,你找我完全是正確的,我在2008的時候可
是賺了錢呢。」

  四年前的時候安娜不過十六歲,孟金全自然知道錢不是安娜投資的,再看看
她風情的樣貌,直接把她歸類於不懂行的小女孩,所以打算騙色騙錢。

  越氏算個屁!?孟金全惡狠狠地在心裡琢磨著,當初他幫助他們扳倒劉家的
大金主,算是功不可沒,讓他們越氏避免損失幾億資產!可越氏夫婦就是不把他
孟金全當上流看,他們覺得他和老劉一樣都是沒什麼文化的暴發戶,所以不到有
求於他,他們從不主動攀談。

  孟金全雖然知道安娜是越家少爺的新寵,但畢竟是女人,A城像越飛這樣炙
手可熱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把安娜借來玩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就不知道
這個安娜小姐資底有多厚,若只是小康的話,他說不定還可以包下人家。

  這樣想著,孟金全竟然真的色迷迷地盯著安娜高聳的乳房看個不停。

  「咳咳。」安娜不悅地輕咳,提醒孟金全的失態,「孟董事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紀大了容易走神!」孟金全訕訕一笑,心裡卻想
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假裝摔倒撲在安娜身上摸個夠。

  孟金全調出自己公司設計的收益圖,指了指牆壁上的投影說道:「Anna
小姐你看,這是我們公司近五年客戶的盈利收成。」

  果然就如同孟金全所說的那樣,從2007年以來一直都是往高處走的趨勢,
而就在兩年前盈利居然是以往幾年的好幾倍。

  「真的如同您說的那樣,居然在2008年的時候還入帳幾千萬,孟董事長
您難道有顆能預知未來的水晶球麼?」安娜早就做好了自己的功課,她本身對經
濟這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在研究了好幾本華爾街的金融書籍加上潘嬸給她的金
融法方面的知識,她現在也可以算是小半個專家。

  孟金全覺得安娜的話很中聽,他沒有什麼水晶球,不過是有著門客三千的人
脈。小道消息接受的特別快,而且投資時出了名的快、狠、准,絕對不少賺或多
虧一分錢。

  「Anna小姐你別多說了,你年紀輕輕,又有心思想要投資,我給你再看
樣保證!」說完孟金全在電腦裡插進一個U盤,牆壁上的投影頓時跳出一長串的
名單,「你看,你跟著越飛少爺出席越氏集團音樂會的時候就應該聽過或者見到
過這些人……這些都是A城收益最多的上流們,他們的錢都是投資在我這裡的。」

  「確實是呢,都是金融界裡的大腕兒!」安娜裝出一副心動的樣子,「我可
以複製一封名單麼?」

  「這個名單算是高級機密,不能外傳的。」孟金全知道安娜的顧慮,他在金
融界混了十多年,近兩年更是騙了無數老百姓的錢,騙安娜這種小丫頭更是覺得
簡單,「我孟金全的宗旨就是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只要我在,你就不會損失什麼!」

  孟金全的對付普通老百姓的常用伎倆就是他們先投資之後,先給他們點甜頭,
然後把錢全部轉到歐洲的市場之後在把錢自己私吞,在國內的普通人家們什麼都
不知道只以為是投資失敗錢沒了而已。但知道事情的人們都鬧得翻天覆地的,然
後再被孟金全公司的人用暴力封住嘴巴。

  安娜點點頭,換上一副信賴的微笑:「有董事長這麼保證我也放心了。」

  「哎!這就對了!」知道安娜是同意投資了,孟金全心裡全是自豪感,「A
nna小姐你目前有什麼鍾意的股票麼?」

  就等他這句話了!安娜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緩緩說道,「您對瑞士
的Abey- Estate這家公司瞭解多少?」

  「Abey- Estate……」孟金全想了想,使喚手下的幾個分析師近
了辦公室,「你們可有聽過一家叫做Abey- Estate的公司?」

  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分析師點點頭,還很體諒安娜的用了白話給安娜解釋道:
「這家公司去年剛上市,市值為零,像是空殼公司,但就在一周前股票瘋漲,就
現在還在以很驚人的速度走高。」

  「嗯,就是它。」安娜信心滿滿地對孟金全說,「孟董事長,我手下有一百
萬,今天就要跟。」自從葉晨在闌珊會所放出了越飛投資那個瑞士公司的小道消
息之後,安娜之前放進公司的五百萬在幾天的功夫內就變成了六百萬,這可是百
分之二十的盈利,而且是在短短的幾天內,這個盈利的趨勢還在往更高的方向漲。

  一百萬,在他眼裡根本就不是個大數字,只是個零頭而已。但他很好奇,是
什麼會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胸有成竹的一下子跟進一百萬。孟金全明銳的直
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金全眼中精光一閃,他大手一揮遷走了那群分析師,小聲問安娜:「An
na小姐……您可是有什麼內部消息?」連稱呼也從你變成了您。

  感覺到了孟金全對她稱呼的改變,安娜笑得更加自信了,她暗示性地看了看
他辦公桌上一張與越老爺和越夫人的合影,又不緊不慢地解釋:「呵呵,哪有什
麼內部消息,不過女人的直覺吧了。」

  「是麼?」孟金全見安娜往越氏夫婦同他的合影擠擠眼睛,立刻想到了她和
越家的少爺關係,精明如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大大的商機?「不知道這個『直
覺』值不值得信任?」

  既然越家少爺投資了這個公司,就很有可能意味著越家內部的人知道這個公
司在不久後的將來會升值。所以這個和越飛有牽連的女孩才會急急忙忙跑道他這
裡想要入股。孟金全心裡算盤打地啪啪作響,照這個股票上漲的趨勢,這個消息
應該已經有很多人知曉了,他如果趁著現在全部入股,那他變成A城的首富就不
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了。

  安娜見孟金全已然入了全套,心裡特別爽快,就感覺手上的iphone震
了震,她低頭一看竟是潘嬸的短消息:名單已到手。

  今天,真是出其不意的順利呢……想著安娜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孟金全的紅木
椅子:「孟董事長,我只信任我一個人的直覺。而且,信任到我打算把我剛才准
備投資的數字翻五倍。」

  安娜揚起勝利的微笑,高跟鞋「踏踏」走出已經亂做一團的金全投資公司。
隱約還能聽見從身後漸遠的辦公室內電話鈴聲不斷,以及孟金全激動的吶喊聲:
「所有人員停下手中的工作,全部給我買進Abey- Estate!」

  如果孟金全可以多讀點書的話,他就會知道Abey在美洲的土著語裡代表
葉子。

  不過,也是時候孟金全為他的『無知』付出點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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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9 10:54 AM


               ☆、對峙

                       Chapter。26

  越氏集團子公司財務部,一個身穿粉紅色套裝的女生正吃力地追著快步走著
的安娜,一個勁地喊著「小姐,小姐,你不能隨便去找總經理!誒!喂!」

  徐南茜才剛剛成為越飛的秘書不久,她不想要因為這個女人而丟掉飯碗。雖
說她知道她家總經理長得很帥,而且是A城最炙手可熱的少爺之一,但是越飛的
私生活卻處理的很好。她問過幾個在公司呆得更久的女孩兒,她們都說越飛近年
來只有過兩個女朋友,而且都是大家閨秀,從沒有帶來公司過。

  沒有想到,她徐南茜一上任就碰到了這種倒楣事。准是這個女人勾搭上了越
飛總經理,現在總經理又不理她,所以氣急之下跑到公司裡來鬧事了。

  徐南茜猜的八九不離十,安娜確實是從孟金全公司出來之後,見反正是同一
座辦公樓,她就順帶便來這裡找越飛,把幾天前晚上他爽約的事情說清楚。那晚
越飛爽約,譚埃倫和她共進晚餐之後,她又給越飛發了簡訊還打過電話,越飛既
不接電話也不回復她的短信,讓安娜莫名其妙了好久。

  「小姐,你真的不可以這樣的!」徐南茜好不容易追上安娜的腳步,橫著身
子一把攔住安娜,「如果你要進去見總經理,我必須要通報一聲的。」

  安娜上下打量了一番的這個秘書,身材較小,氣質還算甜美可人,越飛每天
上班就是對著這麼一個清純妹子,難怪他那麼樂意往公司這裡跑……安娜摸摸下
巴,對眼前的小秘書有了些想法,看她一口一個『總經理』叫的,不會是喜歡越
飛吧?

  於此同時,徐南茜也在觀察安娜,心裡馬上下了三個字的結論:狐狸精。安
娜的相貌妖嬈,就算是穿著正裝,戴著斯文的眼鏡也遮不住舉手投足之間的風情
萬種,更何況她的西裝下的是一件半透明的V領上衣,露出大片肌膚和那對傲人
的雙峰。

  「他不是什麼皇帝,你也不是什麼太監,哪裡用得著通報?」安娜笑著挑釁
徐南茜,倒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純粹的看她不順眼而已。

  不等徐南茜進一步的阻止,安娜就闖進了越飛的辦公室,讓辦公室裡其他幾
個正在彙報年終收益預算的員工們沒了聲音,一個個都像是僵屍一般麻木地站在
原地。

  安娜的心情不錯,也沒開口解釋什麼,只是在等越飛把人都攆走。孟金全一
腳一步地走進她設下的陷阱裡,她非常期待之後一個星期將要發生的事情。現在,
她只需要修復她和越飛之間的關係,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出錯了。

  「總經理,對不起,我,我,我攔不住她!」徐南茜結結巴巴地也走進辦公
室,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地賠禮道歉,活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兔子。

  「好了,你們都先回去吧。」家醜不能外揚,雖然安娜和他還不算正式,但
畢竟是他生活上的私事,越飛不可以讓自己的同事湊這種熱鬧。

  越飛是有意想要冷落安娜幾天,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對安娜的感情,他只知
道每一次安娜和譚埃倫有著親昵的舉動時,他會很生氣。但是他沒有辦法分清自
己的怒氣是針對譚埃倫還是安娜。畢竟譚埃倫是從小和他長大的好兄弟,他沒有
辦法就那樣輕而易舉地為了女人和自己的朋友發脾氣,所以在楊若如的生日派對
上他只對安娜發作。

  可是,前幾天的夜裡,當他火速開著他的阿斯頓馬丁來到安娜公寓時卻看到
了她和譚埃倫再一次擁吻的場景。越飛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當時的心情,被
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背叛,他卻覺得沒有比安娜的不忠來得痛心。

  當人都走光了,越飛的臉色就更加冷了,他不苟言笑的樣子安那倒是很陌生:
「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的。」安娜大大方方地承認,雖然她身上的衣服出賣了她剛才的行
蹤。

  越飛不蠢,見安娜難得職業裝的正式打扮就知道她有去找過孟金全。他甚至
還為了她偷偷從公司裡抽了五百萬塞給孟金全讓他留幾分情面給越家,不要去騙
安娜的錢。想到這裡,越飛都開始懷疑為了安娜到底值不值得。

  見越飛不說話,安娜又繼續開口說:「你從上星期開始就不回我電話,或是
我的短信。我有點擔心你。」

  甚至越飛都是第一次聽見安娜說出這樣關心人的話,他感覺受寵若驚,但反
而卻用冷漠來掩飾:「我們不算什麼關係,沒有義務有求必應。」

  嘿喲?他還給鼻子上臉了?!安娜心裡氣得吐血,這句話明明就是她的作風
吧?越飛居然學她,反將她一軍。他現在是想要安娜主動麼?可是他的話不像是
暗示,反而更像是有點想要好聚好散的意思。

  「那爽約你總得解釋一下吧?」安娜感覺越飛又變成了她印象中那個毒舌又
彆扭的大男孩,「大男人居然放我鴿子,你知道我為你做飯聯手都燙出泡來了麼?」

  說完她臉不紅心不跳地將自己紅腫的左手掌伸到越飛跟前。苦肉計,再配合
美人計,應該可以有用。

  越飛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想起譚埃倫那晚上和安娜獨處的事實又冷靜了下來:
「反正那晚也有人陪你,我去反而會打擾你和Aaron,不是麼?」那晚他都
準備好從家裡出門去安娜的公寓時才被母親硬拖上私人飛機,飛去C城為越夫人
的慈善拍賣做宣傳,心急火燎從C城回來之後卻發現安娜早就有別人陪伴。

  安娜心裡一驚,他不是在C城麼?怎麼會知道的?難道是譚埃倫告訴了他自
己的越軌舉動?!

  見安娜不說話,越飛心裡的挫敗感更加強烈了,他放棄剛才冷酷無情的語氣,
有些疲憊地說:「我千里迢迢從C城趕回來,在你公寓樓下就看到你們打得火熱。」

  一聽越飛的語氣軟下來了,安娜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在一場遊戲裡,誰先心動誰就是弱小的那一方。

  至少在她和越飛之間,安娜註定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


               ☆、強上

                      Chapter。27

  見安娜不說話,越飛心裡的挫敗感更加強烈了,他放棄剛才冷酷無情的語氣,
有些疲憊地說:「我千里迢迢從C城趕回來,在你公寓樓下就看到你們打得火熱。」

  「你看到我和譚埃倫接吻,會很不開心麼?」安娜知道越飛是嫉妒,但還是
要越飛親口承認才甘休。

  越飛只覺得心累,他不想要再矜持地玩什麼追求遊戲,然後再去揣測安娜的
心思,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對,我是會不開心。」

  「是因為Aaron是你兄弟的關係,還是因為你……在乎我的關係?」安
娜逼近了幾步,她現在離越飛只有一步的距離。

  「我不知道。」越飛說謊了,安娜問他的那一刻他就有了答案。

  安娜笑了,妖孽得讓越飛一下子晃了心神:「越飛,你明明就很喜歡我。」

  被安娜一下子點破心意,越飛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和他交往過的女
生都是A城的大家閨秀,基本上都有幾分女孩子的矜持。安娜是他從來沒有接觸
過的類型,她膽大,經常說出令他也會臉紅的話,平時沒有時就勾引他,讓他幫
她買東西。

  越飛的沈默只讓安娜更好的掌控局勢,她現在唱獨角戲,可以一個人扭轉整
個事態:「太好了。那晚上你沒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真的只是想要和我玩玩。」

  「和你玩玩?」這下換越飛被氣得夠嗆了,感情他三番兩次在她面前失態只
是因為想要和她上床?「不想和你認真我還把信用卡給你?」

  安娜又走進一步,她將臉靠在越飛的頸項,雙手緊緊地環住他健壯的背脊:
「你是A城最受歡迎的公子哥,家裡根本就不缺錢,也許你總給女人錢花,我又
怎麼會知道?而且,你看我和Aaron上次在若如家接吻的那次,你都不吃醋,
反而更氣我在那幫人面前脫衣服……」

  越飛覺得自己所有的疲憊都隨著她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煙消雲散,明明剛才還
很生氣的,現在卻怎樣都沒有辦法再發作了。明明安娜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但
越飛卻覺得安娜是道歉並且向自己表明了心意。

  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吻上讓他日思夜想了好幾日的唇瓣。安娜的吻技很好,
她深深地回吻讓越飛又想起譚埃倫吻過安娜的事實,越飛再一次有些彆扭地離開
安娜的懷抱:「Anna,我不小氣。但我是真的很介意Aaron吻你。」

  還在為這件事彆扭?安娜眼似秋水,用兩手捧起越飛帥氣的臉頰,她魅惑的
唇輕啟,聲音有點沙啞低沈:「越飛,你知不知道你嫉妒的樣子,性感到我現在
就想要把你吃掉?」

  越飛一愣,這貌似是他做為一個男人應該說的話?沒等到反應過來,安娜就
把他辦公桌上的所有檔都掃到地上,然後整個上身就被安娜壓在了木質的台桌
上。

  「想不想要?」她的聲音就如同催眠,越飛雲裡霧裡地點點頭,就感覺一隻
涼滑無骨的小手鑽進了自己的褲襠,正有節奏地套弄著他正沈睡著的分身。

  安娜正裝的打扮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成熟的商業女強人,現在她正跨坐在
他身上,媚眼如絲地挑逗著他腦子裡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明明就很清楚的知道
他做為父母放進公司的降落傘,一定要好好表現,讓董事會承認他的成績,若是
在辦公室裡做愛被人傳出去,他母親一定會氣暈的。

  算了,氣暈就氣暈吧,反正死不了。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下,越飛的下身很快
就變得硬挺。安娜扯下越飛的褲子,讓他的巨大在她的褲子外摩擦。感覺到自己
敏感的下身也有濕潤的跡象,她動作熟練的從胸罩裡取出一個避孕套給越飛穿戴
好。然後又動作俐落地脫掉自己黑色的西裝褲和內褲,再扶著越飛的粗大一點一
點的滑進自己的內裡。

  「你真的是好大……嗯……」安娜隱忍地咬住下唇,迫使自己的下身吞咽越
飛粗漲的欲望,「唔,嗯,還差一點點……」

  當越飛的整個分身都進入安娜的體內時,兩個人都忍得額頭上冒汗。他們上
身的衣服都完好地穿在身上,只有下身光禿禿的,又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安娜有節奏地扭動著上身,如同騎馬一樣的上下起伏,女上男下的這個體位
能夠讓她很好的掌握他進入的角度和位置,更好的加強她的快感,因為對他沒有
太大的刺激,所以還可以延長他的持久力。

  「啊嗯…哈、嗯…」安娜每一次都會扭動臀部,讓他的分身在她的體內搗弄,
撞在她的性感區,讓她離高潮更近一步。這個體位對於熟悉自己身上敏感點的安
娜來說無疑說最好的,他才進入幾分鍾而已,她就快要高潮了。

  突然,安娜加快了胯部的動作,撐著桌子,開始用下身上下撞擊的動作,她
傾身向前,親吻越飛的耳垂,又小聲說道:「越飛,你知道麼,你辦公室的門沒
有關好……」

  這個體位雖然可以帶來很多快感,但也真的是好累人,體力不好的安娜早就
香汗淋漓,她需要讓越飛快一點攀上頂峰。

  越飛從歡愉之中清醒過來,眼裡有些慌忙:「我去關門……」

  「不准去!」安娜用力地隔著襯衫捏了一下越飛的乳頭,讓越飛發出一聲陽
剛的呻吟。

  門都沒有關上,誰隨時都有可能走進來,看到他們正在幹什麼。這種打破禁
忌的刺激感讓越飛的臉逐漸深溫。

  安娜當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調侃機會,她加快扭腰的動作,語氣中夾雜著粗
重的喘息聲:「越飛…嗯…你覺得我現在哈,嗯,在做什麼?」

  「做愛?」被安娜調戲的越飛不甘心地將大手撫上她挺翹的雙乳,他大力地
揉弄她一邊的渾圓,用指尖撥弄乳尖,那是她的敏感地帶。

  「也可以那麼說……」安娜放浪地輕笑幾聲,隨即又補充道,「嗯嗯,我現
在,在上你…」

  這個想法讓越飛的下身很激動,安娜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她分身在他體內之
後又脹大了,直接抵在她的敏感點上摩擦。感覺高潮降至,安娜乾脆繼續用言語
刺激越飛:「嗯啊…我在幹A城最受女人歡迎的男人,越飛啊嗯…你配合點,我
要聽你叫床的聲音…嗯…哈嗯…」

  她的聲音就像是春藥,撩撥著越飛的神經,她的提議真的很刺激,然越飛不
由自主地就開始扭腰使力,找回做愛的掌控權:「哦…Anna你真棒…啊啊哦
…」

  她揚起自己修長的脖子,緊繃著腳尖,享受高潮來臨時的奇妙感覺。一瞬間,
身體變得好熱,快感像是一陣陣小破浪侵襲她的感官,她突然有種陰道快要爆炸
了的感覺。她不由自主的收緊自己的花穴,害得越飛一下子全部繳械投降。

  「啊啊……」好舒服,安娜眯起眼睛,胸部還因為剛才的激烈運動上下起伏
著。她不得不承認,雖然她對越飛沒有那方面的感情,但是他們之間的性堪稱完
美。

  越飛依然深埋在安娜的體內,他氣喘吁吁的起身抱住安娜,語氣還因為情欲
有些沙啞:「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是很認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他肩頭的安娜看不見表情,但聽她語氣輕快地回答說:「好啊。」

  早就說過了,在這個遊戲裡,誰先認真誰輸。


               ☆、巧遇

                       Chapter。28

  「乾杯!」雞尾酒杯碰撞後發出幾聲清脆的「叮叮」聲一下子消失在VIP
台下舞池邊巨大音響發出的音樂之中。

  一幫年輕的男女在A城最火熱的夜總會裡慶祝。讓周圍的人紛紛慶祝,各自
都在心裡好奇,這一群衣著光鮮亮麗,外貌出眾的少爺小姐們究竟在慶祝些什麼。

  越飛為了慶祝正式和安娜確定關係,所以邀請自己最要好的一群朋友在夜總
會裡慶祝。赴約的全部都是些公子哥,除了安娜外就只有楊若如一個女孩子。

  做為僅有的兩個在男人堆裡的雌性動物,她們兩個似乎有義務要照顧彼此的
感覺,相互聊上一會兒女孩子家的事情。楊若如自然不擔心自己會不合群,畢竟
她是從小和這些人長大的,所以她故意回避安娜,只站在譚埃倫身邊。

  安娜從小就沒有成為這一群人的一份子,被別人說是異類的她早就習慣了。

  但今晚,主角是她和越飛,所以就算楊若如不搭理她,安娜自然還有越飛以
及其他好奇的公子哥們。

  「Fay,你把Anna帶回家沒?越夫人怎麼說?」譚埃倫摟著楊若如的
肩膀,眼神絲毫沒有避諱或者閃躲地看著越飛和安娜。

  仿佛,安娜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確實是安娜想要的結局,但是她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心臟像是被一根細
繩掉了起來,半懸在空中,甚至還在晃蕩個不停。

  越飛環著安娜腰的手臂漸漸收緊,好像是在警告譚埃倫安娜的所屬,他語氣
風輕雲淡地說:「我母親對安娜很滿意。」

  越飛的這個謊言讓認識越氏家族的這群少爺們都紛紛撇撇嘴,撒謊都不打個
草稿,除非是像楊若如這樣的大戶人家出身,越夫人可能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像安娜這種說好聽點來歷不明,少難聽點動機不純的女人,越夫人怎麼可能會滿
意?

  安娜沒有拆穿越飛,很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中,乖巧地喝著杯中的雞尾酒,
目光掃過楊若如時還有點挑釁地眨眨眼睛。惡意地刺激楊若如她家所發生的事情。

  越氏集團的音樂會上越夫人當眾宣佈了今後斷絕與楊家的所有生意關係,並
且還公開要拍賣楊家夫人唐美惠的滿天星。整個A城上流都遍佈著不同版本的流
言,是真是假也都只有深陷局中的人才知道。

  楊若如敢給越夫人打小報告,安娜就能夠讓越夫人一輩子再也不待見他們楊
家的女人。

  楊若如雖是接收到了安娜諷刺的眼神,但她倒是淡定自若,輕輕推開譚埃倫
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對其他人說:「站在這裡多無聊,我們去跳舞吧。」

  安娜心裡很不爭氣地再次絞了一下,她最大的奢求曾是譚埃倫的懷抱,楊若
如根本就不稀罕對她而言,曾經最遙不可及的東西。在楊若如面前,不論安娜再
怎麼不想承認,她都是自卑的。有很多事情,在小時候成長的時候就註定了,想
要改變,但卻沒有辦法遺忘自己曾經的渺小。

  越飛牽著安娜走下VIP台的階梯,就在安娜想要肉麻越飛體貼的時候,一
個金髮碧眼的男人突然朝他們走來。

  他熱情地用英語和安娜打招呼:「Anna,好久不見了!」

  安娜根本沒有想要和來人打招呼的心思,她一見來人是Danson,立馬
拉著越飛往反方向走。

  「幹嘛急著走呢?」Danson不明白會什麼安娜會裝作不認識自己,他
急忙拉住安娜,仔細打量她的臉蛋,「恢復的怎麼樣了?」

  安娜沈住氣,似是警告似是拜託地瞪了Danson一眼,低聲用濃重美國
腔的英語回答道:「很好,不勞你多操心。」

  Danson的大手有些輕佻地摸了摸安娜的下巴:「嗯,疤痕都不看見了。」

  「你是──?」在一旁看得不耐煩地越飛見Danson動手動腳地便沒好
氣地發問。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Danson。」Danson從自己的西裝裡翻出
幾張名片給在場的少爺小姐一人一張。

  楊若如挑眉,饒有興趣地念出名片上的一行英語:「PlasticSur
geon?」

  「對啊。」Danson點點頭,就在他想要解釋和安娜之間的關係時,安
娜搶先一步回答:「我一年前曾被燙傷過,怕臉上留疤所以就去找了Danso
n。」

  Danson不是蠢人,見安娜不願意說真實理由,自然配合地點點頭,開
始胡掐道:「當初她臉上的燙傷可嚇人了,都能算是GradeA了,要不是及
時來找我,她可真就破相了呢。」

  在場的幾個少爺小姐都精通英語,大多都不太相信安娜只是為了祛疤才去找
Danson的。像安娜這麼美的女人,若是臉上沒有動過刀,那仿佛才是奇怪
的事情。

  Danson發現自己給安娜添了麻煩,便識相地找了個藉口開溜:「那,
你們玩得盡興,我就回去了!」

  他一走,誰都沒有繼續剛才Danson的話題,繼續個管個的聊天。安娜
還是很溫順乖巧的半靠在越飛身上,也不插話,就只是在傾聽越飛和譚埃倫高談
闊論。

  不過楊若如卻是一點都沈不住氣,她打斷正在和越飛討論跑車的譚埃倫,像
是質問地問安娜:「你明明是在英國長大的,為什麼說的是美式英語?」

  安娜在心底使勁翻了個白眼,她從沒有長居過英國,在美國呆的兩年裡自然
說的都是美式英語。她扯出一個假笑圓謊:「我不喜歡和美國人說話時說bri
tish,覺得做作,反正兩種口音我都會。」

  楊若如不滿安娜的狡辯,想要繼續尋根刨底地追問下去,卻聽譚埃倫怏怏不
樂的聲音:「別理她,Fay你們去跳舞吧。」


               ☆、辣舞

                      Chapter。29

  安娜與越飛在舞池的一角,就在那撲朔迷離的燈光下,因為就在音響的一旁,
所以音樂震耳欲聾。安娜甚至能夠感覺到音樂低音讓舞池的地板都在震動,DJ
放的是DavidGuetta的節奏,混著LilWayne的說唱。

  四周的人,有些輕哼,有些醉的乾脆大聲跟著節奏說唱,還有得只是純粹像
是發洩一般的在尖叫。

  「你不想要問我什麼麼?」安娜連跳舞的心思都沒有,所以只是跟著節奏擺
著肩膀而已。

  越飛見安娜一臉嚴肅,知道如果自己問她,她一定會如實回答,但他卻一點
在乎答案:「Anna,你知道我不是只喜歡你的外貌。」

  「可是,你確實也很喜歡我的外貌。」安娜不確定越飛是不是只喜歡自己的
外貌,但她可以肯定如果她沒有現在的這幅皮囊,她是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
拿下越飛的。

  越飛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安娜:「你對你外貌那麼自信,幹嘛不多相信你的
人格魅力?」雖然話是那麼說,但越飛自己也清楚,他對安娜的外貌很癡迷。癡
迷到,他甚至不在乎她有沒有整過容。

  後天美女又怎麼樣?其他女人就是動過刀子了還沒有安娜一半的姿色。

  「我沒有整過容。」安娜一字一頓地說道,她直直地忘記越飛的眼睛裡,似
乎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誠實。

  越飛抱住安娜,安撫似地拍了拍她海藻般的酒紅色長髮:「我信你。」

  安娜的心臟狂跳不止,她現在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實在是令她自己都很佩服。

  不是安娜害怕被越飛知道自己整容嫌棄自己不是純天然,而是害怕他們懷疑
她整容的理由,並開始追究她整容之前的樣子。

  那樣她的計畫就功虧一簣了。既然都已經開始了,哪有放棄不做的道理?畢
竟為了站在這裡,重新回到A城,她就已經付出太多太多的代價了。

  突然之間,周圍的男男女女都開始尖叫了起來。原來是因為DJ放了現在A
城最火的Beautyandabeat,因為是所有人熟悉的曲調,所以大家
都HIGH到爆,一個個前胸貼後背地開始熱舞起來。

  安娜和越飛在這一點上似乎都挺有默契的,沒有去舞池最擁擠的地方人擠人。
本來夜總會裡就很熱,幾杯子雞尾酒下肚,早就被熱氣熏得迷了眼,怎麼可能還
會去人多的地方湊「熱」鬧呢?

  不過見周圍的人都一個個熱情地黏在陌生人的身上,開始扭動起來的時候,
安娜和越飛也不好意思就站在角落裡。於是學著那些人的樣子,緊貼著彼此。

  「我不會跳舞。」安娜吐吐舌頭承認自己四肢不協調。

  越飛歎氣,無可奈何地讓安娜勾著他的脖子道:「聽我指揮就好。」像她這
般的女孩子,他還一直以為她會是舞廳、夜總會還有俱樂部的常客。

  「Yesboss!」第一次安娜這麼大方的讓出主動權,誰讓他知道夜總
會是譚埃倫和越飛的天下。這兩個少爺從18歲成人之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幾
乎是每三天就要去夜總會狂歡,而且都是從一個俱樂部緊接著去下一個,在一晚
上可以去好幾個不同的地方玩樂。

  伴著JustinBieber那還在變聲期的公鴨桑,進入了Nicki
Minaj的說唱小高潮,緊接著就是很有節奏感的電子音樂。跳舞雖然不是越
飛的最愛,但他起碼從進入了teenage之後就開始狂歡了,這樣能夠近距
離接觸女孩子的熱辣舞他怎麼可能不會?

  越飛讓安娜勾著他的脖子,大手輕推安娜的背脊讓她更靠近他,這樣一推,
安娜胸前那兩團挺翹的胸部就那樣壓在越飛的胸膛上。今晚,安娜穿的是一條露
背裙,不方便帶胸罩,所以乾脆就沒有穿,連乳貼都沒有貼。被越飛堅硬的胸膛
一磨蹭,她就感覺自己敏感的乳尖好像硬挺了起來。

  「好熱。」安娜別過頭想要喘口氣,兩個人的距離太近,呼吸出的熱氣全部
都呵在了對方的皮膚上。

  察覺到安娜的悶熱,越飛更是故意將自己火熱的皮膚緊貼在安娜暴露在空氣
中的肌膚,他低頭親吻她的耳垂,輕輕帶過,比起親吻更像是瘙癢。

  隨著節奏,越飛的雙手不安分地遊移在她赤裸的背脊,感覺到她輕輕的顫慄,
他愉悅地輕笑:「難得有我挑逗你的時候。」幾乎每一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他
今晚終於可以翻身了。

  安娜無辜地眨眨她漂亮的雙眼:「我很經常挑逗你麼?」

  「有,無時不刻。」越飛雙掌已經來到了她的臀部,他大力的揉捏著,一手
的中指還隔著內褲在縫隙出來回滑動,他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令
人害羞的事情,他眼神明顯圖謀不軌,「每一次你想要的時候看我的眼神,都會
讓我很想要壓你。」

  就今晚,自己得強勢一點。越飛在心裡打著小算盤,他巴不得可以在舞池裡
要了安娜,這裡人多,而且大部分正在熱舞的人都在做著這檔子事請,難得安娜
不主導局勢讓他來做主,他自然想要玩的刺激些。

  「你還真坦誠。」安娜下身被越飛愛憐地撫弄著,卻勾起她想要被用力撞擊
的欲望。

  越飛感受到她內褲的濕潤,用手指撇開擋路的蕾絲,兩指直驅雙腿之間最嬌
柔的部位,在嘈雜的音樂聲之下,安娜竟然可以聽見那似有似無的水聲。她緊抓
著越飛的襯衣,下身不由自主地隨著音樂的節奏配合越飛的動作,讓他可以更好
地撫摸到她的敏感點。

  「轉身。」越飛的手指還在安娜的下身,安娜一轉身,就感覺下體裡的雙指
照顧到了那裡的每一個角落,三百六十度刺激得她一下子就雙腿發軟,幸虧越飛
的另一隻手托住她。

  安娜眼神迷蒙,半靠在越飛的胸口。越飛一手繼續在安娜的私處肆虐,另一
只手從她腋下伸進她的裙子,玩弄著她高聳的雙乳。從遠處看,只會覺得是一對
緊貼在一起熱舞的年輕男女,近看就會發現兩個人更加親密的舉動。

  越飛輕扭著胯部,每一次低音鼓的聲音傳來,他都會重重地用胯部撞在安娜
的臀部。於此同時,還繼續用手指模仿著男性分身的動作,大力在她身下進出,
讓她的那裡泥濘不堪。安娜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液正緩緩的從雙腿間順著大
腿往下流。

  「點到為止啦。」安娜覺得雙腿間黏膩,頓時心裡一陣噁心。她不做了,至
少不是在這裡,那麼熱,她還出了那麼多汗。真不知道越飛對著她那對被汗弄的
黏糊糊的乳房怎麼捏的下手。

  「我都硬了。」越飛依然不死心地用自己已經勃起了的褲襠頂頂安娜的手心。

  安娜沒心沒肺地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同樣沒穿胸罩的奔四女人:「想像一下她
和你在舞池裡做愛的畫面……你大手罩著她鬆弛的乳房,下身緊貼她下垂的臀部,
親吻她滿是皺紋的脖子,在高潮時神情地凝望她因為肉毒桿菌僵硬的臉部……」

  越飛感覺自己體內那一團熊熊燃燒著的欲火被安娜的一潑冰水硬生生的澆熄
了。

  他實在是太天真了,主導權從一開始就一直掌握在安娜手裡。


               ☆、要脅

                      Chapter。30

  週末的上午,潘嬸早早地就出門買菜了,留下了安娜一個人在公寓裡。她還
穿著居家服,剛搭理完頭髮就聽見門鈴清脆的一聲「叮咚」,安娜不知道這週末
的清晨會有誰來找她。

  安娜打開門,見Danson如沐春風的臉,連打招呼都沒心情,她想關上
門卻被高壯的他制止了。

  「你真客氣,那我就進門啦。」Danson兩米高的個頭,輕而易舉地就
將安娜推至一邊,從容不迫地進了安娜的公寓。

  「你擅闖民宅,小心我報警!」安娜怒視Danson卻根本沒有一點效果。

  Danson輕笑,臉上自信無比:「如果你想要A城的警官知道你的真實
身份,那就儘管去找員警吧。」

  安娜的眉頭皺的更緊了,「Danson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真實身份?」
這個死美國佬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Danson在公寓裡隨便地四處走動,儼然就是將安娜的公寓當成了自己
家:「前天晚上在夜總會見到你之後,我一直就覺得有些蹊蹺,所以去做了些功
課。」

  見安娜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Danson笑得更加歡了:「你在美國要求
我給你改頭換面的時候明明是叫Liu,現在我去物業打探的時候,他們卻說住
在這裡的小姐姓Chang。」

  「滾出去!」安娜指了指自己的大門,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和Danso
n討論自己的身份問題,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

  Danson目光一閃,逼近安娜,兩米高的身軀形成一大片陰影籠罩安娜:
「你現在勾搭上的少爺,貌似是A城最受歡迎的男人呢。你覺得如果讓他和他的
朋友知道你的名字是假的,他會不會生氣到和你分手呢?」

  正常人都不會隨便改自己的姓氏的,尤其是在像中國這樣對家族和血統看得
那麼重的國家。所以像安娜這種又是整容又是改名字的人,馬上就讓Danso
n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前天夜裡在夜總會遇見安娜的時候,她不想要承認整容的事情Danson
並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從實整形醫生這個職業也快十年了,他深知,整容就像是
做愛,敢做不敢認。大部分動過刀的女人都不喜歡承認自己是後天美女。

  但安娜的表現讓他覺得特別可疑,所以從夜總會出來後他就去google
了一下安娜的姓名,出現的最多的並不是安娜而是安娜的父親,一個兩年前在美
國心臟病發的富豪,而這個富豪的名字又牽扯出了一大串相關的名字。

  其中一個就是越氏家族,然後Danson再次在網上搜尋越氏的時候就找
到了越飛和譚埃倫一行人,便猜出這些人都不知道安娜的真實身份。今天早晨他
來到安娜的公寓,經過再三的推理才發現她甚至有了新的身份。這樣的女人,怎
麼可能是個普通人?她一定有什麼更大的秘密。

  「我改名字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閒事。」安娜氣得放在身旁兩側的手緊
緊地握拳,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在加速,大腦有些眩暈,「你可以走了。」

  Danson見安娜如此生氣的樣子,覺得自己的計畫可行,他假裝一副憐
惜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刺激說:「讓我猜猜看,這個越氏在你父親的公
司出事之前,早早的抽身,落井下石,你是來找他們報仇的對吧?」

  落盡下石?如果只是因為這樣,安娜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計畫要報復麼?越
氏做的惡事太多了,如果只是因為他們對生意夥伴不厚道,她根本不會回A城。

  安娜不回答,Danson卻只當她是默認,他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其實,我不貪心。我要在A城開一家屬於我自己的整形醫院,現在資金上出現
了些問題……」

  他想要錢!安娜厭惡地扭頭盯著Danson,沒好氣地問:「你要多少?」

  「一千萬。」Danson一下子獅子大開口,提出了自己匪夷所思的條件。

  「你開什麼玩笑,我哪裡來的一千萬?!」安娜頭疼欲裂,眼睛四周掃了一
下,所有的家居都頓時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Danson聳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你自己看著辦,反正這個星
期四,我要拿到我的封口費。」

  安娜忍住自己揮拳將眼前的男人就地正法的衝動,對方有兩米,如果真的打
起來了,她一定是吃虧的那個:「我沒那麼多錢。五百萬。」

  「你當在菜市場買菜,還容你討價還價?」Danson的語氣一下子變得
很生硬,他惡毒地要脅道,「你可知道你的那個朋友楊若如對你的事情很好奇麼?
她昨天給我發了好長一封郵件,裡面全部都是關於你的問題。她甚至還在郵件裡
承諾,如果我願意和她碰上一面,她就能夠給我十萬的現金。你說如果我把你的
秘密透露給她……」

  楊若如這個死纏爛打的討厭鬼!安娜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好,禮拜四的時
候等我匯款。但你拿了錢,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告訴誰你知道的事情?」

  「這你就只能相信我了。」Danson就是吃准了安娜沒有翻身之地,所
以更加囂張地威脅道。

  安娜感覺胸口堵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來了,兩年前的那種可怕的無助感湧上心
頭,她咬咬牙,堅決不在Danson面前暴露弱點。安娜指了指自己的大門,
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Danson見他的目的已經達成,見好就收,抬頭挺胸地走出安娜的公寓。
那大模大樣的神情,讓安娜一回想起來就有想要殺人的心思。

  她千算萬算都不會預料到,曾經為她做整形手術的美國人會到A城開整形醫
院!她更沒想到這個Danson如此狡詐,竟然會去調查她的身世,還會想到
要以此來威脅要脅她!

  這種無力感激起了安娜所有的鬥志,她搖搖頭,決定重新振作。Danso
n現在根本不是當務之急,孟金全才是關鍵!

  孟金全已經走進了她的圈套,他傾家蕩產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她必須要在
週四之前拿出一千萬給Danson……想來想去,安娜只想到了一個在這個節
骨眼上可以幫助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葉晨的電話:「我需要借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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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9 10:55 AM

  ☆、摧毀(上)

                        Chapter。31

  正是下午兩點,A城午餐時間的高峰。若不是越飛事前讓秘書定了位置,那
他們現在一定不能篤定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享受著那充滿異域風情的黎巴嫩菜肴。

  黎巴嫩菜就如同法國菜,一餐飯盤頭有12道菜,看得安娜眼花繚亂,也不
知道改從哪一盤下手。

  「Anna,你聽說了麼,」越飛百無聊賴地跟安娜提起孟金全的事情,最
近A城的金融街都在討論這位新富豪,「孟金全現在是A城首富第三位,他在短
短幾天內因為投資一家企業,私人進賬賺了十個億。」越飛的吃相斯文,動作優
雅,看得安娜都一愣,這廝比她還要注重形象。

  「十個億?!」安娜驚訝地捂住嘴,「短短幾天就身價翻了那麼多倍?」

  越飛輕蔑地聳聳肩,對孟金全完全是不屑一顧:「他投資的這家公司根本就
是個空殼公司,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目前金融界都在傳我們家要收購這家公司
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在瞎傳……」

  安娜握著銀色刀叉的手頓了頓:「瞎傳?是謠言麼?」

  「嗯,不過我父親現在應該已經在記者招待會上了。」越飛看了看腕上的肖
邦,轉而指了指餐廳對面的時代廣場,「時代廣場的大螢幕現在有直播。」

  這麼快?安娜偷偷拿出手機快速地給潘嬸發了一條簡訊,隨後扭過頭遠觀時
代廣場上的超大螢幕。

  螢幕下已經圍著好些人,大多都拿著手機,臉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憂,但
大多人似乎都很忐忑不安。

  大螢幕上,越氏集團的CEO,也就是越飛的父親,越程俊面對著無數的記
者和閃光燈做著發言。

  餐廳裡的安娜與越飛根本就聽不見越程俊說了些什麼,但卻也不難看出,短
短的二十分鍾,在他的一席話之後,圍在時代廣場的那群路人們一個個都痛心疾
首的樣子。有好幾個甚至都趴在地上,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娜緊緊地皺著眉頭,神色凝重,越飛立馬就察覺到了安娜的不對勁,他溫
柔地拉起安娜的手,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舒服麼?」

  「越飛,我有讓孟金全幫我代理……我怕……」安娜說到一半,就低下頭去,
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越飛反應很快,打了個響指直接命令一個服務生打開牆上的液晶屏電視。

  A城財經頻道正在播出金融界最新新聞,電視上穿著正裝的播音員表情嚴肅,
她不冷不熱地聲音傳進了餐廳裡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越氏集團今日14點10
分召開記者招待會,官方公開澄清收購瑞士公司謠言。越氏集團表明收購Abe
y- Estate的消息純屬謠言,並且將在年末收購日本天山集團。」

  所有人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安安靜靜地聽著這條新聞。頓時,原本嘈
雜的餐廳裡頓時鴉雀無聲。就連服務生都一個一個站在原地,聆聽接下來每一個
人都非常好奇的事情。

  「初步估計,該瑞士公司Abey- Estate股份在二十分種前暴跌百
分之50,損失慘重……」

  電視機上出現了一張Abey- Estate的股票跌漲圖,可以看出從上
個星期的低開高走到昨天還處於頂峰的白線在二十分鍾前直線下降,那下坡的趨
勢現在還在持續,損失遠遠超過新聞裡所說的百分之五十。

  餐廳裡還是那樣死了一般的沈寂,周圍人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突然,一個中年男人的手機鈴聲響起,他臉色蒼白地接起電話,短短幾十秒
的時間,他的臉就因為憤怒變成了紫紅色,他氣急敗壞地將手機砸在地上,怒吼
道:「孟金全這個王八蛋竟敢不經我同意用我的錢投資Abey- Estate!
他死定了!」

  片刻功夫,許多餐廳裡的顧客都收到了從金全理財公司的來電,每一個人在
接起電話之後,都反應激烈。年紀大一點的昏迷;年紀輕一點的,投資又不算多
的則是暴跳如雷;還有幾個西裝看上去威嚴無比的大男人因為砸了幾千萬財產都
泣不成聲……

  「喂?」桌上的Iphone不斷震動,她遲疑好久才接起電話。她不安地
看著越飛,拿著電話的手還在顫抖。

  潘嬸裝模作樣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AnnaChang小姐麼?我
是金全投資公司的財務,我不得不告訴您一個壞消息,由於今日股市的震盪跌幅
你的投資損失嚴重,請您儘快聯繫公司。」

  安娜裝作受到嚴重打擊一般,怔怔地掛斷電話,表情還有些不可置信:「孟
金全,果然用了我的錢投資Abey- Estate。」

  越飛想要開口安慰卻突然聽見新聞裡的播報員提及孟金全的名字:「下麵插
播一則最新消息,A城首富之一,金全投資公司在剛才正式宣佈破產,該公司目
前負債十一億……」

  孟金全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暴富,成為A城最有錢的商人之一,十億元的私
人進賬在二十分鍾前化為須有,公司倒閉破產,孟金全負債十一億。金全理財公
司還為許多顧客投資Abey- Estate,而這一群人全都是A城最有權有
勢的上流們。

  孟金全這個人在A城是肯定混不下去了,不,準確來說是在中國混不下去了。
這些有權有勢的上流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打擊報復還他們損失慘重的孟金全,所以
這個人算是在A城,身敗名裂了。

  「我投資的錢,現在一分都討不回來了……」安娜兩眼空洞地盯著電視機,
輕聲說道。

  越飛了然,他大學時雖然不喜歡金融但好歹也是學經濟的,現在局勢他自然
比誰都清楚,既然金全公司宣佈了破產,安娜就根本無法把資金討回來,畢竟她
根本就是讓金全公司投資的眾多客戶裡,算是規模最小的客戶。

  「別擔心了,會好起來的。」越飛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安娜,畢竟他從一開
始的時候就告誡過她,別和這個孟金全做生意。越飛早就匯給孟金全五百萬讓他
好好照應安娜,別讓她的錢打水漂了,沒想到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越飛長歎一口氣,心裡也十分鬱悶,他還不是一樣也損失了五百萬?

  安娜寶石般的眼珠上頓時蒙上了一層霧氣:「越飛你不懂……那五百萬,是
我的全部家當。」

  「你說什麼?」越飛驚訝地瞪著安娜。他一開始還以為安娜只是想要玩玩小
投資,頂多一百兩百萬的資產。沒有想到她會投資自己的全部,五百萬,對於越
飛家不算什麼,可終究也是五百萬,能夠在其他城市不愁吃喝一輩子的數目。

  「我什麼都沒有了,很快,我就會連房租都付不起,然後露宿街頭……」安
娜鼻子一酸,回想到了兩年前自己流落街頭時的辛苦時光,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
珠一般,滴滴答答地掉了下來。

  越飛心疼地抱住安娜,輕拍著她的頭髮安慰說:「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讓
這種事情發生。我明天就幫你搬家,我們同居吧……」

  在越飛懷裡的安娜吸吸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笑得得意。

  作家的話:女主出手了……

  孟金全已經不行了……

  接下來還可以拖死好幾個……

               
              ☆、摧毀(下)

                       Chapter。32

  「上車!」黑色賓利的轎車門被打開,車裡的女人戴著紫色TomFord
墨鏡,一身黑色香奈兒毛呢連衣裙,看上去溫婉端莊,但語氣卻絲毫沒有禮貌和
客氣。

  孟金全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一臉狼狽卻還是想逞強:「我還沒有那麼蠢
會上您越夫人的車!」

  越夫人傾身向前,不耐煩地拍拍副駕駛座上的南覺:「南覺,把孟董事長拉
進來。」

  孟金全一聽南覺要抓他進車,也不再多猶豫什麼,心不甘情不願地跳進了那
輛黑色賓利。他坐在越夫人的身旁,胸膛還以為剛才的跑動而不斷起伏著,孟金
全嗔怒地問司機:「這車是要去哪裡?!」

  「噓,小聲點。」越夫人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張機票,「去我們越家在A城外
的機場。委屈孟董事長坐airbus了,越家的私人飛機現在在美國。」

  「飛機?呵?你們想把我送去哪裡?」孟金全氣急敗壞,繼續大吼大叫。

  越夫人摘下鼻樑上的誇張墨鏡,理所當然地看著孟金全:「你難道還想繼續
呆在A城?現在A城所有的上流提起你的名字都咬牙切齒。」

  孟金全聽越夫人一提及自己的客戶,他就覺得氣血攻心。明明自己的客戶名
單都是最高機密的,不可能外泄。今日早晨股市的跌盤應該不會在短時間內讓自
己所有的大客戶們知道,可奇怪的是,他所有的客戶都在股票開始下滑的第一時
間內收到了電話通知。孟金全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做這些蠢事的,只要自己的客戶
們不知道他們的錢打了水漂,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挽救損失。

  可天不饒人,他所有的客戶就硬是知道了在Abey- Estate上的損
失,一個比一個激動要找他算帳。剛才就跑到了他辦公樓底下堵他的去路,還揚
言要找人去殺他滅口解恨,讓他孟金全如何能夠淡定?

  「越夫人,我今天落得這般田地,和你們越家脫不了干係!」孟金全惡狠狠
地盯著越夫人細弱的脖子,只要他的雙手一用力,他就能夠掐斷這女人的頸項。

  「孟董事長,我知道你心裡有恨,畢竟若不是我們越氏集團今日澄清謠言,
那麼您投資股票也不會有那麼多虧損。」越夫人很平靜,她的語氣似乎很好得鎮
靜了激動的孟金全。

  孟金全搖搖頭,臉色更加陰暗:「越夫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兩年來我
孟金全為你們越氏做了多少事情,您心裡清楚。」

  越夫人當然知道孟金全在說什麼,她從隨身攜帶的皮夾子裡取出一張支票遞
給他:「我們當然知道你這兩年為越氏出過的力,這是我們越家給你的回報。」

  「回報?」孟金全哈哈大笑,目光中竟有幾分蒼涼,「這就是你們給我的回
報?!利用完了就想要把我遣送出城?」

  越夫人扶了扶自己上午剛去做過護理的頭髮,坦然道:「那孟董事長,你覺
得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麼?」

  不等孟金全有機會回答,越夫人又是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般的補充道:
「哦不,你的公司今上午破產了,你早不是什麼董事長,瞧我這記性。」

  「你!好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孟金全見越夫人幾次戳他痛楚,更是氣急敗
壞地指著越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駡,「我看這證件事情就是你們給我設下的圈套!
你讓你兒子投資Abey- Estate,故意散播消息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要
收購這家公司,然後再澄清謠言,害我損失十一億!」

  「孟金全,污蔑人也要有個限度。」越夫人皺起她好看的眉頭,不悅地打斷
他。

  孟金全說話間就想過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是覺得這個推測非常可靠。
畢竟,一開始對Abey- Estate這個股份信心滿滿的那個Anna小姐
便與越家少爺關係不淺,言語間還暗示了她這投資與越家人有關係。那之後,他
甚至還去闌珊會所打探過,那裡確實有謠言說越家會收購此公司,所以他便更加
大手筆的買斷了這家公司的所有股票。

  用的還都是他最有權勢的客戶的錢。

  那之後的幾天裡,這家公司的資產瘋漲,他的私人帳戶就進賬十個億,他自
己都不知道會有這等運氣,可以在短時間內賺那麼多錢。原本想要見好就收,但
那A城首富之一的榮耀寶座屁股還沒坐熱,他就被人從頂端硬生生地拉下了地獄。

  想到這裡,受益最多的恐怕就是越氏集團要收購的日本公司了。可這家日本
公司與孟金全沒仇,他們用不著這麼設計他,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越氏家族……
誰叫他孟金全有他們越氏集團的把柄呢?!

  想到這裡,孟金全的底氣頓時足了起來,他壞笑著接過支票:「越夫人,這
支票可得每個月送啊,我還得靠你們東山再起呢!」

  「消停點吧!」越夫人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見過比孟金全更不要臉的人,
「你現在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別再和自己過不去了。」

  孟金全一停越夫人把自己比喻成過街老鼠,氣得臉通紅:「你個臭不要臉的
婊子,要記得當初你們陷害老劉的時候跟我說什麼?你們說只要我說服老劉在瑞
士開戶頭,之後再舉報他逃稅,你們就保證我這輩子榮華富貴,受所有人尊樣?!」

  「孟金全,你這話怎麼說的?劉家老爺的事情和我們越氏沒關係,我們一開
始就懷疑他逃稅,只是好心提醒你他的所作所為,並給你一條給好的出路罷了。
怎麼現在想要拉我們進劉老爺這趟渾水?我們可從沒有陷害過誰。」越夫人重新
戴上墨鏡,讓孟金全無法看透她臉上的表情。

  人在做,天在看。孟金全恍然想起兩年前被他陷害的兄弟,那個幫助了他那
麼多的人,最後倉皇逃跑,家被賣了,死前連女兒都沒有能夠見一面……如今他
孟金全也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報應啊。

  孟金全死捏著手裡的支票,見賓利已經停在了飛機場邊,他算是認命地閉上
眼睛:「我還要謝謝越夫人你的手下留情,這次只是送我出城,不是殺我滅口。
可憐的老劉,死的冤枉,死的淒慘,別人都以為他是心臟突發,但你我都知道他
是被你們越氏的人殺死的!」

  「好了,你可以滾了。」這話說得實在難聽,弱肉強食,這是A城的生存守
則,南覺難得插嘴代替越夫人說話。

  孟金全下了車,眼睛裡充滿了恨意。卻無奈他終究無能為力,這是命中註定。
不,是現世報。比起當年被他陷害的劉家老爺,自己現在的處境實在是好太多了。

  「可悲的人呢,滿嘴的謊言。」越夫人輕笑,閉目養神。

  副駕駛座上的南覺推了推出神的司機:「回越家大宅。」

  潘嬸壓了壓頭上的帽檐,壓低嗓音道:「是,南覺先生。」


               ☆、懷疑

                      Chapter。33

  「查到了麼,南覺?」車子緩緩駛進越家莊園,恢復精神的越夫人心血來潮
問南覺讓她牽掛了一星期的事情。

  「嗯,似乎謠言是從闌珊會所散播出來的。」南覺恭敬地回答說。所有的金
融人士都是從闌珊會所得到越家要收購Abey- Estate的消息的。

  「闌珊會所……」越夫人若有所思地反復叨念了幾次,「那似乎是葉家人的
產業?」

  南覺點點頭,忽然想起了葉家那個如同鬼魅一般可怕的男人:「是葉家三少
爺,葉晨名下的。」

  越夫人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Abey- Estate不也是葉家的麼…
…終於找到罪魁禍首了。」

  「越夫人,葉家不容小覷。」南覺有些擔心,畢竟他曾經同葉家的人打過交
道,這些人絕對不是好惹的,「他們可不是正道人士。不知道這一次設計孟金全
是不是沖著越氏來的……」

  「我也不能夠百分百確定是葉家做的,畢竟我們越氏從沒有得罪過他們葉家。
互不干涉,他們應該不會主動發難的。」精明如越夫人,自然知道從中的利害,
她也深知葉家人不會做那麼明顯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會想要借葉家和越家之
手除掉孟金全……」

  一定是和越氏有仇又對葉家有怨恨的人。

  越夫人一整天的心情一下子就因為孟金全而被毀得一乾二淨,她走進越家豪
宅,一進門就聽見了安娜嬌柔的討饒聲。

  「別…別這樣……哈哈…好癢啊……」

  越夫人心裡大有不快,她記得這個聲音,是那個一臉狐狸相的Anna。沒
有想到一回家迎接她的就是這個不三不四的拜金女。

  越飛將安娜壓在床上,雙手不安分地撓著她的腰際,不顧她的拒絕,一邊壞
笑一邊觀察她彎成月牙形的眼角:「笑起來多好看啊,別再為了錢的事情難過了。」

  一聽越飛提起了錢的事情,安娜再也笑不出來了,她抓住越飛在她身上大手,
垂頭喪氣地說:「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啦,若是讓我爸媽知道我的所有積蓄頭都
投資失敗了,他們准被我氣死。」

  「別多想了。」越飛熱情地吻住安娜,激烈的唇舌攻勢讓她吃不消,在她快
喘不過氣的時候他鬆開她的唇,「我們好久沒做了,在俱樂部那晚,你還沒滿足
我呢……」

  「什麼叫好久,才四天前而已。」安娜汗顏,但還是很主動地將自己的胸部
送到越飛的眼前。越飛一點不客氣,拉下安娜的衣領,從胸罩裡掏出一側的乳房
就往那乳峰上種草莓,害安娜不斷嚶嚀。

  「咳咳!」越飛又沒把門關好,所有曖昧的聲音都傳遍大宅的每個角落,讓
越夫人忍無可忍地出現在越飛臥室的門口,聽他們上演這香豔的一出十八禁li
ve。

  一聽是自己母親的嗓音,越飛立馬從安娜的身上跳了起來,安娜也十分識相
地拉好衣服,可乳房上方的吻痕似乎由於越飛的目測失誤,怎麼樣也無法用衣服
遮擋住。

  越夫人也不避嫌,仿佛一點不覺得尷尬似的,她一屁股坐在安娜和越飛兩人
的中間,硬是將安娜擠到床的邊緣。

  「今天A城出了那麼多事兒,你可知道?怎麼不回總公司去幫你爸處理些事
情呢?」越夫人的語氣有些嚴厲,她雖然寵溺越飛,但對他的要求卻還是很高的。

  越飛根本沒心思回公司,他大手繞過越夫人在安娜的背上來回遊移,像是在
安撫,因為他知道這是敏感話題,但他遲早都得和父母交待安娜的事情:「媽,
我當然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Anna也是受害者,被孟金全騙去了所有的錢,
一共五百萬……」

  越夫人在回家的路上早就聽南覺提起過這件事,她心裡根本不屑一顧,但還
是處於禮貌換上一副深表同情的臉:「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所以,我想說能不能讓Anna住在我們家一陣子。」越飛目光堅定一點
不像是在開玩笑。

  越夫人很想要拒絕,她試探著問越飛:「一陣子,那是多久?」

  「等我找到工作之後可以付得起房租的時候,我就會搬出去的。」安娜馬上
保證,要她找工作比上天還難呢,她不呆個十天半個月的是堅決不可能走的。

  「媽,安娜現在是我女朋友,和我一起住應該也沒什麼不對的。」越飛忘了
自己根本沒有提起過和安娜開始認真交往的事情,話脫口而出之後,他才意識到
自己的母親這下一定要生氣了。

  越夫人一聽那刺耳的「女朋友」三字,一下子隻覺得血壓在攀升,她搖搖頭,
心裡說不失望才是假的:「不是我不體諒、不理解。可是,你和Anna才認識
多久,已經開始認真交往了不說,竟馬上準備要同居,太不妥了!」居然決定和
這個安娜交往之前都不和她這個做母親的商量!

  她還以為自己的兒子不會那麼膚淺,不會被安娜這種虛有其表女人的蠱惑。
沒想到,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兒子。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兩人都喜歡同唐美
惠和安娜般一副狐媚相的繡花枕頭。

  越飛見母親不願意妥協,又開始拿他和安娜進展太快的事情大做文章,靈機
一動想到了一個兩全的辦法:「要不然,讓Anna住在poolhouse那
裡好了,等一下讓傭人去清理並打掃一下。」這樣話也就不能算是同居了,畢竟
是在越家豪宅外的一棟獨立的房子。

  越家豪宅外有一件獨立的屋子,裡面的一樓就是那三百平米的室內游泳池,
二樓則是為客人專門修建的,有兩間臥室,還有廚房和浴室,一個正常的公寓該
有的,它都有,再加上游泳池,根本就是比安娜原來住的公寓好上幾萬倍。

  見越飛真誠的目光,越夫人也不忍心拒絕,她搖搖頭對越飛說道:「你們年
輕人,愛怎樣就怎樣吧。」

  越夫人回頭看了眼微笑著的安娜,突然想到孟金全今日對她說得一席話。

  『我看這證件事情就是你們給我設下的圈套!你讓你兒子投資Abey- E
state,故意散播消息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要收購這家公司,然後再澄清謠
言,害我損失十一億……』為何,孟金全會說是越飛而不是別人呢?

  難不成,這件事情真的和越飛有關係……

  可她兒子怎麼會無緣無故想到要去投資一家瑞士的空殼公司呢?

  這家空殼公司還偏偏是葉家人的。

  而安娜又很湊巧地叫孟金全代理投資……

  雖然是損失了很多錢,但卻免去了嫌疑,畢竟誰會懷疑受害者呢?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些不合常理的巧合呢?

  越夫人只覺得這件事越來越匪夷所思了,她暗自琢磨,如果這事情真的和安
娜有關係的話。那麼這個女孩絕對不簡單,一定是個禍害,留不得。

  「Anna,請原諒我的突兀,但你為什麼會讓孟金全代替你投資呢?」越
夫人終究還是忍不住發問。

  「當時孟董事長再三強調自己知道一個很好的股票,說我投資的話一定可以
拿到很好的回報。」安娜小心翼翼地回答,不留一絲破綻。

  越夫人眯起了她好看的眼睛,這個動作牽起了她眼角的魚尾紋,透露了她的
青春早就離開的事實:「奇怪了,我還真沒見過誰家的孩子,一次性投資五百萬,
僅僅就因為某個人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家越飛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五百萬拋進沼
澤,更何況你的家境如此……實在是太猛撞了。」

  越飛在一邊心虛,他確實拿了公司的五百萬給孟金全,算是一種保險金,如
今若是母親知道了,自己估計就沒有消停日子可以過了,現在他只求孟金全不會
再回到A城,與自己的父母再有所聯繫。

  安娜知道她在懷疑自己,語氣轉冷:「我是初入社會,A城人心險惡倒是超
出了我的預料。」越夫人實在是太有心機,安娜自己都不清楚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這招害了人還裝無辜騙取同情分還是跟越夫人學的。

  兩年前父親的公司就是在越氏的玩弄下倒閉的。

  越夫人心狠手辣,安娜只有變成如同她一樣可怕的人,才可以與其抗衡。

  而摧毀孟金全,只不過是她成功報復的第一步而已。

  作家的話:越夫人很難搞的啦……

  接下來就著重寫安娜和越飛還有譚埃倫的感情戲啦……

  哇哢哢哢……


              ☆、傾心(上)

                       Chapter。34

  越家豪宅的露天陽臺很大,安娜目測估計應該有四百多平米,上面有一個小
型jacuzzi,還有一個阿拉伯風格的亭子。亭子由紅棕色的木頭搭成,上
面還用深色的顏料勾勒出許多翻覆複雜的花紋,頭頂的橫樑上還掛有奢華的波斯
風窗簾,暗紫色的薄紗上用藍色、白色和金色的針線勾出充滿西域風情的圖案,
像個波斯風的萬花筒。

  安娜仰躺在亭子裡的軟墊上,側目就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繁星點點,初
秋微涼的風吹過,說不出的愜意悠閒。越飛就坐在安娜的身邊,在macboo
k上敲敲打打,似乎是什麼重要的檔,他必須今天晚上之內就處理好。

  「這裡真的很舒服,其實我都可以睡在這兒。」安娜笑著仰望天空中的星星,
她都快忘記A城的夜空長什麼樣子了。由於越家莊園屬於半山腰上,地理位置偏
高,所以看到的天空更清澈,星星遍佈,甚至都感覺不真實。

  越飛好笑地看著一臉陶醉的安娜,他自己都不知道她還有那麼文靜浪漫的一
面:「這裡晚上很多小飛蟲的,你肯定到時候哭著要去poolhouse。」

  安娜轉頭想要回答越飛,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她有些驚慌失措地小
聲問:「我的臉上是不是有蟲?」

  「嗯,很大一隻。」越飛一臉嚴肅,將筆記本放在身側,傾身向前靠近安娜
的臉龐,「別動哦,小心它咬你。」

  安娜聽了越飛的話,真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緊閉著眼睛,希望這種蟲
子可以快點從她的臉上消失。

  感覺到越飛的大掌緩緩托起自己的兩頰,然後嘴唇突然就被一個溫熱的口子
包圍。他的吻很輕柔,但同時充滿了佔有欲,似乎是想要給安娜的唇敲上屬於自
己的印章。

  她勾著越飛配合地回吻,心亂如麻,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自己?沒有想到越
飛真的會對她有好感。當初有了新身份之後的安娜沒有打算勾引越飛的想法,她
起初是想要從越氏集團董事會裡的幾個老男人開始的,但後來一想,如果接近越
飛的話,她才能夠直接掌握到最好的情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騙我。」安娜結束那個吻,她努努嘴,換上一副委屈的神情。

  越飛半摟著安娜,溫香軟玉在懷,心跳一點點還在攀升,見安娜裝可愛故意
賣萌的樣子根本淡定不了。他的喉結沈浮一下,胸膛緊貼安娜的後背,好像是想
要讓安娜感受到他的心跳:「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進度太快了?」

  一夜情越飛不是沒有過,但沒有哪個一夜情的女人會變成他日常生活裡的一
部分。他和安娜第一次見面就上床了,之後他和她相處時間越多他就越喜歡這個
有些神秘的大膽女人。現在,她居然變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且還住在他家。這種
進度是越飛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安娜居然就真的成為了他的女人。

  「好像是有一點。」安娜看越飛的眼神充滿了信任,她柔軟的身軀半靠在他
懷裡,享受他的溫熱,「不過既然是和你,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了。越飛,你有沒
有過那種感覺?就看著一個人,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很肯定的知道,這個人就是
對的人。」

  越飛摟著安娜的手臂圈得更加緊了,垂眼就只看得見安娜璀璨的笑容,她的
聲音在那一瞬間如同黃鶯嬌啼一般動聽:「我每一次看著你的時候就會有那種感
覺……所以,就算我們現在發展速度很快,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好肉麻的表白。」越飛覺得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誰觸碰了,他裝
出一副嫌棄的樣子用手指頂頂安娜的額頭,「甜言蜜語的又是想要買哪個包?」

  安娜嬌氣地推了推越飛,知道他是害羞,她好看的眉頭緊皺:「難得我掏心
掏肺,你還嫌棄我了。」

  越飛見安娜雖然表情看上去懊惱,但眼睛裡卻滿是笑意,知道她也在和自己
開玩笑,就乾脆繼續刺激她:「追你的時候你有事沒事就打擊我自尊,現在不搓
搓你銳氣,我以後還可能管的住你麼?」

  「你管不住我的。」安娜柔軟細瘦的手從下鑽進越飛的上衣內,在他壯碩的
胸膛上又揉又摸,「我一碰你,你就興奮。大少爺你的身體老實多了。」

  越飛擒住安娜的手,每一次在她的撩撥之下,兩個人一定會滾到床上去,這
一次他想要安安靜靜的和安娜獨處一會兒。越飛覺得他和安娜之間的性很完美,
只是做為戀人兩個人大部分的時候除了陪安娜吃飯逛街,就是在和她做活塞運動,
兩個人的溝通實在不算多。

  「多和我說說你事情,好不好?」越飛輕吻安娜的耳畔,語氣中多了幾分懇
求,「我對你的瞭解真的好少,每次都被你吃的死死的。」

  「呵呵,你想知道我的弱點?」安娜仰頭,默許越飛更多的親吻和愛撫,她
的手穿插在他濃密蓬鬆的深褐色頭髮中,輕輕地拉著他的頭髮,「是床上還是床
下的弱點呢?」

  他們每一次都可以把話題繞到性愛上。越飛失笑,他低頭咬了一下安娜的肩
頭,抗議她的不正經。

  安娜也笑了,她發出一聲性感的喘息,然後再滿是勾引的盯著越飛許久。越
飛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如果安娜不開口好好和他溝通,那他就是再挺再硬也不隨
便給她。

  見越飛無動於衷,安娜只好可憐巴巴地把球踢回給他:「越飛,我一直想知
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你能不能給我看照片?」

  她又轉移話題……越飛又好氣又好笑,他點點頭,拾回自己的筆記型電腦:
「你這女人怎麼那麼神秘?」

  為什麼她不喜歡提及自己的背景呢?

  越飛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


              ☆、傾心(中)

                       Chapter。35

  越飛登入Facebook,在他個人首頁上點進了相冊。越飛似乎是個懷
舊的人,在網上放了許多相冊,其中最早的都是2005年的。十五歲的越飛,
就如同安娜記憶裡的一般,穿的總是最貴最好的衣服,平日裡有事沒事就板著個
長臉。

  「哈哈,沒想到你小時候那麼嚴肅!」安娜指著筆記本上的一張照片毫無形
象地開始大笑了起來。

  越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時候的他只不過是比較誠實而已,碰上無聊的
事情,就會拉長張臉,表示自己的無趣:「沒有那麼好笑吧?」

  「有,真的有!」安娜發自內心地哈哈大笑,眼淚都快出來了。她自己都快
忘記當初的越飛的脾氣是有多麼臭了,現在他披著貴公子的偽裝,雖然溫柔,但
他的傲慢一定深刻在骨子裡,說不定哪天就真的藏不住腳,暴露在世人眼中。

  安娜再一次打量越飛的五官,不斷與筆記本上的少年進行對比:「嘖嘖,還
是現在帥,小時候那傲慢的表情,鼻孔都翹到天上去了……」

  年少時的越飛皮膚同其他男孩一樣,因為長期在外運動都被曬成健康的小麥
色,如今越飛大多只在健身房鍛煉,所以皮膚白皙乾淨。不同於大多數白淨的男
人,越飛的長相並不陰柔,因為高瘦的顴骨而顯得更加陽剛。怎麼看,都是現在
的越飛比較俊秀。

  越飛仍由安娜點評,他寵溺地讓安娜坐在他大腿上:「都是七年前的照片了,
還請你嘴下留情。」

  「嗯,我儘量客氣。」安娜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心情,小時候她總幻想自己數
落越飛的場景,現在算是如願了。她按一下滑鼠,螢幕上頓時跳出另一張照片。

  標明的日期是2008,十八歲的越飛閉眼坐在長凳上和一個長髮女孩接吻
的照片。越飛的背後站著打算破壞兩人氣氛的譚埃倫,他一臉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食指比在嘴唇上,像是在對照相的人說「噓──」

  呵,他們拍這張照片的時候,自己估計就在家裡暴飲暴食了吧,一邊哭一邊
吃著東西……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包含太多,她自己都沒有辦法給這些感情一
一歸類。

  安娜轉頭玩味地看越飛的表情:「這女孩是初戀麼?怎麼看得那麼像若如啊?」
她將滑鼠移至長髮女孩的身上,圖片上頓時跳出了「楊若如」的標籤,「果然是
若如……越飛,這你好像從來沒告訴我過我哦?」

  「都是四年前多的事情了。」越飛全當安娜是在吃醋,沾沾自喜地臭美,
「怎麼?你在介意些什麼?」

  安娜沒有理會越飛的臭屁,她又反問道:「那現在若如不是和Aaron是
一對麼,你們都不會覺得和兄弟的前女友在一起會很尷尬?」反正都是四年前的
照片,幹什麼不刪掉?

  越飛無所謂地聳聳肩,對安娜解釋說:「我和Aaron從進入青春期之後
就一直在追若如,我和若如不合適,所以既然Aaron是若如想要的,那我自
然不可能擋在他們兩人中間。」

  「偉大啊,真感人。」安娜眼皮都沒動一下,隨口敷衍。譚埃倫和越飛從小
就喜歡楊若如的事情安娜又不是不知道,但從當事人的口中聽見這些話,安娜還
是會不舒服。女人之間的驕傲也就是這麼回事兒,就算曾經的安娜和楊若如沒法
比,但現在的安娜算是一個全新的女人,她自然想要擊敗楊若如,至少得和楊若
如站在一個級別。

  橫豎反正,她就是不能夠比楊若如差。

  越飛聽出安娜語氣裡的不耐煩,他輕捏了一下她柔軟的臀部:「怎麼不開心
了呢?」

  「越飛,你說我和楊若如比,誰比較漂亮?」安娜停止了一切色誘的動作,
正色問越飛。

  她果然是在吃醋。越飛更加開心了,小雞啄米似的在安娜唇上親了幾下:
「你漂亮。」

  還是這句話中聽,安娜總算露出了微笑:「你聰明,知道不能在這個節骨眼
上惹我。」

  「天地良心,我是實話實說。」越飛立馬舉起右手,呈宣誓狀。安娜沒回答,
嘟著嘴點開下一張照片。

  「啊,這張照片我找好久了呢!」越飛眉飛色舞地指著筆記型電腦,對安娜
說,「這是兩年前的復活節拍的,你看這是我們一幫人的最後的集體照呢!現在
很多人都各奔東西了……」

  安娜掃過那三排人,都是譚埃倫與越飛的男性朋友們,還有楊若如以及她的
兩三個閨蜜。這些就是害她十六歲的花季在綻放前就被迫凋零的壞東西們……

  「這個女孩是誰呢?」安娜突然發現照片的角落裡,站著一個穿著公主裙的
女孩,很不合群的站在他們身後的角落。女孩的半邊都沒有能夠進照片,但光看
那半邊的身子,就知道這個女孩的身材一定龐大。

  安娜怎麼會不認識這個女孩?那是她自己。兩年前的劉安娜。

  小眼睛,塌鼻子,皮膚黝黑,滾圓的臉下還有雙下巴,那時候的她胖到連脖
子都快看不見了。別的女孩都笑得燦爛,對著照相機露出或自信或羞澀的笑容。
而她見到照相機就像是躲瘟神一般,到處逃竄。

  看照片上的自己,漫不經心的神情,一定不知道自己也被拍進照片裡了。

  「她?」越飛這才注意到角落裡的這個胖女孩,「你說肥妞?」

  肥妞?那二字如同針紮一般刺在她心頭上。安娜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們刁難她,打擊她,傷害她。讓她感覺自己一文不值,讓她覺得渺小,覺
得自己醜陋。她自己都快忘了,當初把自己欺負的最慘的那群人,越飛也是其中
一分子。他對自己太寵溺,害得她自己都快忘記了他刻薄的那些話語。

  「她也叫安娜。是劉家老爺的獨生女。」越飛的若有所思地解釋,他好像也
陷入了回憶,「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就因為家裡人的關係認識的。」

  「你們不是朋友吧,她好像不是很合群的樣子。」安娜自嘲地看著照片裡的
自己,那時候的她只不過是想要成為他們的一份子而已。

  越飛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捉摸,他放低聲音說:「確實不是朋友…她一直跟
在Aaron屁股後面,一心只想要成為我們的一員而已。」

  安娜好像隱約有聽見他語氣中的傷感,他這是在內疚麼?

  「那她呢?這個安娜後來怎麼樣了呢?」安娜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
問越飛這些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也許只不過是一句話,或許也可能
是三個字。

  「後來她父親的公司倒了,她之後就行蹤不明了。」越飛抱住安娜,語氣中
的愧疚讓她的心一顫,「其實那麼多年,我們都對她很差勁,那時候總覺得既然
我的父母不喜歡安娜的父親,那我也可以理所當然地討厭安娜……Anna,你
說我是不是很噁心?我根本連一個正兒八經排斥她的理由都沒有,她什麼都沒有
做過。」

  是,噁心到極致了!真的是差勁透了!她巴不得現在就甩越飛兩個巴掌。傷
害之後再後悔,那算是什麼?

  「現在她下落不明,我在這裡自責,後悔當初讓她不好過,離開A城的時候
她一定很討厭我們。」

  時間仿佛停止了,空氣被凝固。那一瞬,天旋地轉。

  安娜在越飛的懷裡轉身,正對著越飛。她眸子裡有好多好多越飛看不懂的東
西,越飛只是看得入迷。安娜主動吻住越飛,她吻得霸道又有侵佔性,激烈地攻
占他唇齒間的所有空隙。很少會有哪個女人那麼粗暴地接吻,可安娜的這吻卻讓
越飛體會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感情。

  越飛的話,無疑是動搖安娜的最好武器。

  所以安娜才不能原諒自己在那一瞬間,很奇怪的,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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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9 10:56 AM

 ☆、傾心(下)

                       Chapter。36

  越飛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今晚一定會做愛。所以,當安娜的吻擦槍走火,
愈演愈烈變得色情時,他終究還是放棄了要從安娜口中套出什麼的企圖,乖乖任
由安娜扒光自己的衣服。這次的性愛,如同之前的那幾次一樣,堪稱完美。讓越
飛欲罷不能地摟住她赤裸的軀體,在高潮過後,還緊密地將下身連接在她的私密
處。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安娜的臉上紅潮還未散去,看上去風情萬種:「明天得
吃事後藥了。」

  「我幫你去買。」得到機會中出的越飛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兩個人身上只是披了一根不算厚的毛毯,但因為赤裸,所以能夠借著彼此的
皮膚溫度取暖。還不至於到冷得打哆嗦的地步。安娜覺得下身很不舒服,還有溫
熱的體液不斷地從兩人相連的地方流出來,她甚至都能夠聞到那曖昧的腥臭味。

  越飛寵溺地讓她縮在自己的懷裡,還能感覺到她因為高潮而不斷地顫抖,他
撫著她酒紅色的頭髮,低頭親吻她的眉心:「現在我們住的那麼近,真好。」

  「啊嗯…是蠻方便愛愛的…」安娜呼吸還是很急促,但依然不忘開玩笑。

  越飛用額頭抵著安娜的肩頭,在她的鎖骨處吸允,種下大小不一的吻痕:
「你知道麼,我父母最近好像吵架了。」

  「是麼?怎麼會?」安娜頓時有了長談的興致,她早在越家音樂會的時候就
知道越夫人和越程俊之間的感情破裂了,但她一直以為以越夫人的性格一定會將
夫妻不合的事情隱瞞過越飛。

  「我不知道原因。」越飛只不過是偶然之間聽見父母吵架的,具體原因他也
沒有聽見,「但我父母的感情從沒有傳言的那麼光鮮亮麗。」

  安娜也不驚訝,當你擁有像越程俊那麼多的資產,怎麼可能還會只對一個女
人忠貞?「你想和我說說麼?」有些事情,可能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願意提起,
所以安娜很尊重別人的隱私。

  越飛對安娜的禮貌不滿,他咬了咬安娜的鎖骨,抱怨說:「你都是我女朋友
了,我當然會告訴你……我父母在我十一歲那年有大吵過一次,那時候,我有聽
到母親提起離婚二字。」

  「他們是為了什麼吵架的?」安娜原本不想問的,但實在是太好奇了。畢竟
A城口碑最好的一對夫婦,傳言恩愛二十多年了,居然也鬧過離婚?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為了錢。」越飛苦笑,感覺渾身發冷把毯子拉高到胸
口,「當年我父母吵架的時候,真的很可怕,我至今還印象深刻。我記得,我母
親從珠寶盒裡取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對著我父親……我很愛我母親,她是個好
女人,可有時候她很偏激,會做出特別可怕的事情。」

  安娜在心裡附和,她算是領教過越夫人的鐵石心腸了。不過若是越飛知道,
這一次他的父母再次吵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從中作梗,那越飛一定會氣
瘋了的吧?真不知道如果越飛知道,他父親出軌的物件是楊若如的繼母唐美惠的
話,他會有什麼樣子的反應……

  「你父母呢?他們關係怎麼樣?」越飛又問起了安娜,父母什麼應該不算是
太隱私的問題吧?

  安娜從小就是跟著自己的父親長大的,是單親家庭裡的獨生女,根本就沒有
體會過父母同時出現在生活裡的日子,但安娜曾經很幸福,她回想著自己和父親
曾經一起去野外出遊的情形,情不自禁地就緩緩說道:「我的家很好。尤其是我
老爸,我要什麼,他就努力滿足我什麼……我小時候家裡每年都會去赤道上的國
家度假,因為老爸很喜歡太陽……那個時候,因為我喜歡吃芒果,他就帶我去水
果市場,坐上一天,就為了陪我吃芒果……也只有他可以為我花費一整天事情,
什麼都不做,就為了陪我……」

  越飛不僅羨慕起了安娜,越程俊對越飛要求很高,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嚴厲:
「你父親很愛你。」

  「嗯,對啊。」可惜他不在了。安娜心中又痛了起來,多謝你家父母,我家
老爺子再也回不來了。再也沒有人會願意陪她吃一天的芒果,再也沒有人可以告
訴她『我女兒濃眉大眼,看著就知道是個有福氣的丫頭,胖點兒沒啥大不了的。』
「真希望哪天可以無憂無慮的,不要再活在我父母對我無止境的期望下。」越飛
嚮往地看著天空中數不盡的星星,「Anna,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那些熱帶國家,然後浪費一整天吃水果。」

  安娜也側過頭看著那黑得發藍的天空,那些閃爍著的星星遍佈天幕,有幾顆
星星大到不切實際的地步,好像伸手就可以觸及。想著,安娜也舉起自己的手,
似乎真的能夠摘下一顆星星。

  越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但他好像有看到那顆悄然從安娜臉頰上滑過的
淚珠。


               ☆、偷聽

                       Chapter。37

  「潘嬸,別擔心了,我會很注意的……嗯,你是……保險起見還是把公寓退
了……從Abey- estate那裡我們可是賺了一千多萬,你住酒店吧……
潘嬸別頂嘴了,聽我的,住酒店去,要住最好的,聽到沒有?」上午,越飛一早
就飛往H市出差,要在那裡住一晚,一下子安娜就是一個人留在了越氏的家 .原
來昨天,越家的司機病倒了,所以就找了一位臨時頂替的司機,而潘嬸又買通了
那位原本應該頂替的司機,開著那價值一棟豪宅的賓利轎車載著越夫人和南覺滿
A城跑。

  潘嬸告訴了安娜孟金全被送走時說的一番話,聽得安娜全身寒毛倒立,還起
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自己的父親真的是被謀害的。而殺害
她父親的真凶,就是越家的人。

  雖然是她很久之前就一直懷疑的事情,但聽到潘嬸的確證之後,她的一隻眼
皮跳得厲害,心裡發慌發涼。天氣陽光明媚,她終究還是決定踏出poolho
use去花園裡走走。

  越家的花園的面積讓安娜吃驚,從越家大宅一直到花園後的那片森林起碼有
幾公里,在這個花園的西面似乎還有一個馬場。花園裡的中央就是一個很大的噴
水池,水池的兩邊是兩道高大的樹叢,安娜眯眼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竟是兩個迷
宮。這個花園實在是太大,完全可以算上是一個公園嘖嘖,真是奢侈……同樣當
年她也住在一個和越家豪宅差不多大小的宮殿裡,可她父親就沒有在花園上砸那
麼多錢。她的父親總會很實在地說:「反正就是空地,花花草草什麼的公園就有,
門票還是免費的。」

  她走進迷宮,自在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陽光照射在她頭頂,讓全身上下
都流過一股暖氣。真的是很能夠讓人放鬆心情的地方,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身
上所有承重的擔子都不見了。那一刻,她好像真的有了小時候和父親在一起時無
憂無慮的感覺,那些美好的回憶湧上心頭,讓她情不自禁地扯起嘴角。

  在搬到A城,她明明就是最開心的小公主。直到遇見了譚埃倫一群人之後,
她變得好可悲,當初的她自暴自棄,如同一個饕餮,不斷地將食物往自己嘴巴裡
塞。她甚至無視了父親的擔憂和勸告,衝動又倔強地考吃食來補償自己的不愉快
和自己的自卑。

  不知道父親眼裡的自己,到最後是不是變得很不堪了呢?

  在天堂看著的父親一定很討厭現在這個為了復仇而不惜一切代價欺騙別人的
自己……她自己也討厭現在的自己,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她是真的無法裝作不
知情地安安穩穩過一輩子。自己的父親是被陷害的,是被謀殺的,這讓她怎麼可
以一聲不吭?命中註定,她要這些人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安娜睜開眼睛,心裡變得冷靜冰冷。突然聽見了葉子「梭梭」的聲音,周圍
一絲風都沒有,不可能是被風吹的。她反應很快,察覺到有人在之後很快就躲到
一顆被裁剪的很有藝術感的圓形樹叢後,透過樹枝和綠色的嫩芽偷偷窺視動向。

  只見越夫人嗔怒地將一本紅色的公文夾丟在了地上:「搞什麼鬼,孟金全這
個家夥只會惹麻煩!才把他送出去一天,他就鬧出事兒了!」

  「夫人,孟金全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萬一他……」南覺恭敬地站在越夫人
身後,他身上穿著平日裡的灰黑色西裝,烏黑的頭髮用髮膠向後固定,看上去光
潔無比。南覺的樣貌也很出眾,一點不比越飛差,這一身帥氣的保鏢打扮配上他
的髮型竟有70年代在美國開著跑車梳著大背頭的富二代。

  安娜心裡暗暗發花癡的同時,越夫人輕歎一口氣:「老爺他保了孟金全那麼
多年,現在真的是不能等了。南覺,等一下就去聯繫白家,讓他們把孟金全處理
掉。」

  白家。A城亦正亦邪的家族。半邊的白家是如同葉家人一般,世代的黑道家
族,而另半邊的白家是上一代的時候才走上「正道」的。越家老爺的表弟入贅白
家,成為了白家年輕有為的當家,這個白朔原還真的不是簡單人物。他因為家族
的緣故,所以在黑道上有很多人際關係,平日裡靠著這些通訊的説明,在A城的
政府混得如魚得水。

  今年白朔原甚至會要競選議員呢……

  沒想到越家和白家聯手,狼狽為奸。越家還真是墮落,明裡瞧不起那些黑道,
但暗中還不是不得不同他們合作。為了達到目的,用不擇手段形容,是不是太客
氣了一點呢?

  南覺點點頭,「南覺知道了,一會兒馬上就著手去做。」

  「很好。」越夫人還是沒有回頭看南覺,她彎下腰從草坪上撿起一邊落葉,
「快要入秋了啊……越飛那個孩子,也該早點接管公司了……話說,讓你調查的
怎麼樣了?」

  「Anna小姐確實損失了五百萬,最近銀行帳戶也沒有什麼進賬。」南覺
如實彙報,「夫人,屬下覺得她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年紀輕輕,衝動地一口氣投
資五百萬也不是不可能,這女孩只是無知罷了。」

  安娜在樹從背後聽得心驚膽戰,還好當初用那五百萬投資Abey- Est
ate的時候賺的錢都放在了潘嬸的名下,要不然她的謊言就真的要被識破了。

  越夫人似乎還是不太放心,她又問:「那她最近的行蹤呢?有沒有去過闌珊
會所?」

  「闌珊會所對會員的事情非常保密,根本套不出什麼話。」南覺為難地說,
他很清楚的知道越夫人不喜歡聽這種答覆。

  「那就算了。多多留意她吧。」越夫人依舊一副懷疑的樣子,「這個女孩真
的是很可疑。短短半個月時間就把越飛迷得團團轉,我不怕她動越氏錢財的壞腦
筋,就怕她傷了越飛。」

  這是雇主和保鏢應該聊得話題麼?看來越夫人和南覺關係不錯啊……

  安娜正納悶,就見南覺跨了一大步走到越夫人身後,環抱住越夫人的腰際,
親昵地將自己的下巴壓在越夫人的肩頭。

  越夫人有些不滿,她用手肘輕推了一下南覺:「園丁快來了,被看見不好
……」

  這句話在安娜耳朵裡完全就是嗔怪。沒有暴怒,沒有激烈的防抗,居然還有
幾分寵溺……要命了,越老爺出軌,越夫人也出軌。這個家實在是亂了套了!

  「就一會兒。」南覺懇求說,他圈在越夫人腰上的手臂更緊,「每一次在宅
子裡都得和夫人保持距離,我很難受。」

  此時此刻的南覺就像是一個大男孩,根本沒有一個三十歲男人的樣子,平日
裡恭謙的樣子全都不見了。越夫人的年紀起碼比南覺大了一個生肖圈,還真沒看
出來,越夫人喜歡年輕的俊秀男人。老牛吃嫩草,形容的就是眼前這一對。

  安娜噁心了好一會兒,悄聲離開。

  她早就有預感,南覺會很好利用。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的把柄會那麼快就被她抓到。

  現在好像就連老天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呢。


               ☆、陪酒

                       Chapter。38

  深夜,葉晨的一通電話就將安娜召喚到了闌珊私人會所,他在電話裡特地囑
咐她要穿得暴露,原因是闌珊會所來了科威特的貴客,要讓安娜去充數招待。

  A城美女數不勝數,可是能夠得到葉家人信任,來待人這種三陪工作的女人
們卻少之又少。葉晨找安娜的最大原因也就是,他手中有安娜的把柄,所以只要
他不去觸犯她的底線,那她也一定不敢將與科威特貴客所發生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他們兩個人,應該算是互相牽制。

  安娜眼波蕩漾,水靈靈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正想要灌她伏特加的波斯男人,她
笑著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眼前的雞尾酒,表示她不喝烈酒。男人不悅地別過頭,
扯了另一個年輕女孩讓她坐在他腿間,將水晶杯裡的伏特加倒在她赤裸的胸口,
俯下身吸允女孩胸膛處流下的嗆口液體。那女孩頓時呻吟不斷,原本還有些安靜
的私人包間裡頓時熱鬧曖昧了起來。

  寬大的皮沙發上,每隔著四五個女人就坐著一位客人,將那超長的沙發坐得
滿滿的。波斯男人們基本都處於中年階段,體型因為長期不運動而發福,鬍子又
長又密,還帶著束不和諧的卷髮,看上去還有幾分滑稽。

  碩大的私人包間裡,一共有十幾個年齡各異的女人。最小的才十四五歲的樣
子,老的都近四十歲。從身材還未完全發育完成的小蘿莉到風韻猶存的婦女,有
丹鳳眼頭髮烏黑的亞洲女孩,有巧克力色皮膚的非洲辣妹,還有金髮碧眼的歐洲
模特。葉晨這般盛情招待,想必這房間裡的三個波斯男人一定對他有大用處。

  三個波斯男人裡,只有一個會說中文,其餘的兩個就連英語都不會說,安娜
只能跟他們用手筆劃,還不能客套地推脫,才剛開始就惹了其中一位波斯客人不
高心。

  眼見房間裡其他的女人都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討好那三個波斯貴客,卻看到
安娜不解風情地擺手擋酒,讓葉晨自己也很不愉快。他一開始就同這三個波斯客
人說好了,今夜來的,只能是最漂亮最頂級的女人,要不是他們葉家賣相好又忠
心耿耿的女人不夠多,他才不可能找安娜來充數。

  「討男人歡心都不會了麼?」葉晨在房間的另一頭,不滿地低聲詢問安娜。

  安娜也不顧葉晨要脅的眼神,起身就往他的方向走去,她有些尷尬:「我沒
有義務來闌珊幫忙做招待的……你說好只是陪酒而已…」她身上的裙子很短,走
路時也可以讓裙下的春光大露,可葉晨似乎根本沒有被誘惑到,還是一副淩厲的
樣子。

  身材還算健壯的波斯男人褪下自己昂貴的義大利西裝,讓一個風情萬種的金
發女郎跪在他腿間,又拉著一個皮膚雪白的俄羅斯美女熱吻,三方激情的口水聲
頓時充斥整個房間。

  在一旁做為旁觀者的葉晨和安娜充耳不聞,眼不見為淨,繼續談論自己的事
情。

  葉晨挑眉,男人味的臉上多了幾分隱藏的笑意:「那一千萬?」

  金髮女郎美麗的金色長髮在空氣中一前一後的蕩漾,波斯男人難耐又低沈的
呻吟飄進了房內所有人的耳朵裡。那是被取悅的聲音,葉晨很滿意,安娜卻更加
覺得房間裡氣氛詭異,每個女人都似乎無視了三位波斯客人的樣貌,不管三七二
十一地又是吻又是摸的。

  「我昨天就還給你了!」當初因為Danson拿整容的事情威脅她,她不
得不找葉晨借錢,因為安娜很有『先見』地買了越氏集團事先準備收購的公司的
股票,所以當孟金全的公司因為投資了錯誤的工資破產時,安娜倒是進賬了一千
多萬。

  「利息呢?」葉晨無辜地聳聳肩,補充道,「50% ,葉家只發高利貸。」

  不遠處的沙發上,另一個波斯客人已經褪去了身上的所有礙事的布料,壓著
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女在她的身上衝刺。少女青澀的呻吟在安娜的耳朵裡仿佛是一
把鑰匙,開起了她在美國與葉晨的回憶。當初在美國的那一個月,她和葉晨瘋狂
的做愛,讓她從最初的稚嫩蛻變成現在的熟練。她怕葉晨,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
起,那種恐懼就一直都在。

  「我問你借一千萬,一星期之內還錢,你居然跟我收一千五百萬?」安娜只
覺得心驚肉跳,她怎麼之前問葉晨借錢的時候就沒有想到他會玩這一出?葉家應
該不缺這區區五百萬,怎麼葉晨還好意思跟她要錢?

  葉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們葉家人做事一向如此:「要不還錢,要不陪酒。」

  「啊嗯、啊啊、啊、呃嗯、啊……」房間的一角傳來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中
國女孩破碎的呻吟,她的股間有一根深褐色的勃起正在劇烈抽插,興許還是第一
次被玩後面,那分身上甚至還從女孩的身後帶出一些帶有血絲的粘液。

  安娜無奈地扯了扯葉晨的衣袖,瞟了一眼牆角裡正發生的可怕場景,她只覺
得做嘔:「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

  「行。」葉晨的反應讓安娜很意外,她本以為葉晨一定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讓
她陪酒,被吃點豆腐也都是應該的,誰叫他是她債主,不過沒想到她沒報多大希
望的請求居然被寄予了批准。

  葉晨微笑著對其中那個會說中文正趴在少女身上狠命衝刺的波斯客人:「穆
哈默德先生,失陪一下。」

  兩個人出了那豪華奢靡的包間,安娜只覺得和葉晨獨處的壓迫感讓自己快要
窒息,比剛才在房間裡還要不舒服。

  「我們能做個交易。」葉晨用麼指指了指門內的幾個波斯人,緩緩解釋道,
「你出錢,我出力。」

  「什麼交易?」還她出錢?她身邊連五百萬的利息都不一定湊得到呢。葉家
怎麼著都比她有錢,再說了葉晨出力算是要幹嘛?

  葉晨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他直切正題:「我幫你報仇,你給我和科威特
交易的資金。」

  「你幫我報仇?」安娜覺得荒誕,他堂堂葉家的三少爺,怎麼會閑到來幫她
復仇?更何況,他要對付的可是A城最最有權有勢,還有亦正亦邪的白家撐腰的
越氏集團,「別傻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並不需要你的説明。」

  葉晨早就料到安娜會是這種反應,他早就想好了措辭:「憑你根本不可能一
個人辦到。你和我交易,那整個葉家讓你使喚。」

  安娜沒有傻到會心動,她只是知道葉晨既然可以把整個家族交給她使喚,他
想要的究竟是多少錢:「和科威特交易需要多少錢?」

  「十億。」葉晨加重那個『億』字的發音。所以他才必須得問安娜。

  安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面上還是不希望讓葉晨難堪,她語氣裡有藏不住
的納悶:「葉少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父親兩年前破產之後,我只分到幾
百萬,其中一大部分還給了你給我買身份用,現在我是越飛每天五千塊零用錢養
著的寵物。」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葉晨難得說那麼多長的句子,讓安娜聽得一驚
一乍的,「全A城上流都知道你父親偷偷給你留了十億,你不知道麼?!」


               ☆、酒瘋

                       Chapter。39

  安娜匆匆忙忙地從闌珊會所趕回越家大宅,時鍾已經指向了兩點,淩晨的天
色很漂亮,漆黑一片的天空在邊際有著一圈被淡紅色的光照亮的碧藍色,在深色
的那一片天幕中,群星璀璨,看上去不切實際。從越家看到的星空,簡直就像是
從電腦裡處理過的一般美麗。

  Poolhouse第一層的游泳館波光粼粼,水波一輪一輪地滑過那透明
的玻璃牆,安娜發現那泳池邊的躺椅上坐著一個人,她疑惑又有些擔心,但見那
個人好久沒有動彈一下,她才壯著膽子走上前仔細打量。

  「誰?」安娜見到那人手裡緊握著的朗姆酒瓶,那上面用金色的字體寫著
『VOL70% 』坐在泳池邊躺椅上的譚埃倫抬起頭,眼前是一片模糊,只是大
約看得到一個人影而已,但她的聲音卻讓他很熟悉:「你又是誰?」

  見到那個人是譚埃倫,安娜才鬆了一口氣,走到躺椅邊:「我是Anna,
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Fay最好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譚埃倫的語氣明顯就是
醉了,咬字都不清晰了,「你是哪個安娜?行蹤不明兩年的安娜,還是越飛認識
半個月的安娜?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聽譚埃倫談起劉家身份的自己,安娜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我是越飛的女
朋友,我現在暫且住在這裡。」安娜似乎更像是在跟自己宣告這個事實,她貌似
應該把譚埃倫送進越家豪宅,讓越夫人來處理他。

  譚埃倫聽了,呵呵一笑,淺褐色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形:「原來是你。」他俯
下身,湊近安娜的臉龐,可是卻硬是偏差了二十多公分,對著空氣行了貼面禮,
他卻渾然不覺,繼續咧嘴問:「拜金女,你怎麼可以隨便變成他的女朋友?」

  安娜懊惱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明明就喝醉了卻還是如同平日裡那般帥氣,最
大的不同就在於他的眼神迷蒙,臉色又多了幾分紅暈,嘴唇上似乎還沾有未揮發
的酒精。在這種情況下,他照樣可以在不經意之間把她迷得神魂顛倒。

  她搖頭甩走自己所有的雜念,想要扶他去越家豪宅,她隨口敷衍他的問題:
「什麼叫隨便?我們都很認真的。好了,快站好。」

  譚埃倫一巴掌拍開安娜想要駕著他的手,他癡癡地傻笑:「那你愛他麼?」

  「才認識了半個多月,哪有人說愛不愛的?」安娜抿嘴,被譚埃倫拍開手竟
在隱隱作痛,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心理上的錯覺。

  「那你喜歡他麼?」譚埃倫緊盯著安娜的眼睛,試圖從眼前的一片模糊中看
清楚什麼,「是指情人一般的喜歡。」

  安娜很害怕自己對越飛的感情,她不能把越飛攪合進自己的事情裡,所以現
在就算是欺騙他的感情,也是對兩個人來說最好的。若是她混淆了自己的情緒,
那麼以後若是傷害了越家的人,越飛就一定會很恨自己,到時候她自己都會受傷。

  她沒有猶豫太久,戲不論是在誰的面前都是要演全套的:「我很喜歡他。」

  「所以說你不是為了越家的錢接近Fay的?」譚埃倫說著又仰頭將手中瓶
子裡的朗姆酒往嘴裡倒,酒瓶裡本來沒有剩下多少,被他這樣一倒那烈性酒就一
滴不剩了。

  安娜頓了頓,如果是錢能夠解決的恩怨就好了,「不是。我是真心喜歡他。」

  「呵,怎麼辦?」譚埃倫雙臂一揮,手中的朗姆酒瓶就被扔進了游泳池裡,
伴隨著一聲重物入水的聲音,他游離地看向玻璃牆外,「我不相信你呢。」

  「信不信無所謂,你都醉成這樣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他才會借酒消
愁,做出那麼沒有風度的事情?

  譚埃倫一聽安娜說醉,連忙擺手推脫,一聲比一聲叫得響:「我沒醉!我沒
有醉!」

  「噓!」安娜嚴厲地瞪了他一眼,怎麼說都是二十二歲的人,怎麼還是像個
小孩子一樣呢?嚷嚷有什麼用,雖然poolhouse離主宅有一定的距離,
但她還是不想要冒險讓越夫人聽見譚埃倫,到時候問起他問什麼會在安娜的住處
時,一定會越描越黑的。

  「不准噓我。」譚埃倫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瞪回安娜,他的手指在空氣中筆
畫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腦子裡組織語言。「你,你們女人,都好狠心……」

  你們女人??安娜似乎馬上就意識到譚埃倫為什麼會酩酊大醉地跑來越家撒
酒瘋了。

  「你們吵架了麼?」安娜半是扛半是提地將譚埃倫扯上了二樓,讓他在書房
的大沙發上躺下。

  「我?我和若如?」譚埃倫傻笑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那雙淺褐色的漂亮瞳
孔頓時充滿了痛苦,「她不要我了……她變心了。她喜歡我最好的朋友。」

  安娜也不知道自己是找了什麼魔障,她想都沒想就坐在譚埃倫身邊,下意識
地將手貼上他的臉頰:「別難過了,會好起來的。」多麼瞎的安慰,怎麼會好起
來,除非楊若如一晚上內改變主意決定重新要回譚埃倫。

  「我經營一年多的感情。她說分就分。」譚埃倫凝望著安娜的眼睛,她的眉
眼竟在一瞬間和一個與她一點不像的人重合在一起,他無奈地告訴自己,他是真
的真的,醉了。

  安娜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旁,好像是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譚埃倫低下頭,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挫敗的神情:「她居然要我長大。」

  腦海裡,楊若如與自己分手的情形又如同一張一張的影片分佈在心中每個角
落,想要收集起來扔掉卻因為照片分佈太散,根本沒法全部撿起來……

  她說,Aaron,麻煩你長大,別再像個十幾歲的少爺一樣自私自利。

  她的眼神裡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她幾乎是在尖叫,『譚埃倫,我在和你分手,
你給點反應!』當時,他不過是懵了,沒有反應過來。等她真的離開了之後,他
才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卻又同時很堵,讓他很難受。

  「安娜,她不愛我了。」譚埃倫叫安娜名字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自
己喜歡的人傷心,原來自己也是會痛的。

  明明就是以Anna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可他卻偏偏只叫她安娜。

  這可不可以算是酒後吐真言?


              ☆、亂性(上)

                       Chapter。40

  在書房內幽暗的燈光下,譚埃倫純白T恤上的酒漬看上去觸目驚心,胸口的
一大片到現在還是濕漉漉的,黏在他健碩的胸肌上,透出他健康的麥色肌膚。

  安娜幫著他脫掉身上的灰色運動開衫,又從衣櫥裡取出了一件越飛的衣服丟
給譚埃倫:「換上。」

  譚埃倫完全不配合,仰頭就倒在沙發上,嘴裡吱吱唔唔地說著一些安娜聽不
明白的法語。

  「Aaron,你得換衣服。這樣睡的話,你會著涼的。」安娜完全只是出
於關心,她努力扶起譚埃倫,迫使他半坐半靠在沙發上。

  譚埃倫一點想要睡下的欲望也沒有,他的手臂往空氣中一舉,口氣比誰都要
大爺:「給我酒。」

  安娜皺眉,努力忽略他身上壓得過九重天的酒氣,撩起他衣服準備幫他脫掉
那件濕答答的T恤衫,誰知衣服還沒有撩到他胸口,自己的雙手就被譚埃倫給捉
住了。

  「我有女朋友了。」譚埃倫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他傻笑,「我有女朋
友,她會不開心的……」

  一瞬間,怒火從內心深處咆哮著侵襲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安娜氣得只覺
得剛才聽見的話是幻聽。她掙脫譚埃倫大手的掌控,聲音竟然因為怒氣而變得沙
啞:「你們分手了。」

  譚埃倫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知道了楊若如變心之後他就每日心如刀絞,
那種挫敗和無力的感覺促使他和不同的女人出軌,眼睜睜地看著若如的心一天又
一天地偏向越飛。他還以為只要他不提出分手,若如也不會,因為現在越飛有了
自己的女朋友,若如不會想要去打擾越飛的。

  他太驕傲,萬萬沒有料到,楊若如會真的提出分手。

  迷蒙幽暗的燈光下,安娜看到了他臉上晶瑩的水光一點一點滑落,滴在他的
T恤上,與那一大片酒漬融成一體。

  他在做什麼?他居然也可以為一個女人哭麼?

  傾刻,安娜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她從小到大,最仰慕,最愛戀,最崇拜的男人,現在以這麼窩囊的形象出現
在她面前,就是因為那麼一個楊若如?安娜從來就沒有看到譚埃倫哭過。她甚至
還以為像譚埃倫這樣,什麼都有的男人,是不會流淚的。

  她熟悉的天驕之子,跑去了哪裡?

  「譚埃倫,」安娜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從小為了離他近一點,都喜歡
像他的朋友一般叫他一聲『Aaron』,「收起你這幅受傷的表情,給我振作
一點!」

  說完,安娜又再一次試圖脫掉他身上的T恤可還是被譚埃倫制止了。他用著
那幾斤是懇求的語氣,把安娜當成了另一個人:「若如,別離開我……」

  那一句話無非是在往傷口上撒鹽,安娜只覺得自己的自尊被譚埃倫踐踏得從
山峰變為平地,他喝醉了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她,她連自我保護的餘地都沒有。
誰讓她喜歡他?

  身體的動作絕對是本能,下意識地為了保護自己而做的,當她反應過來時,
她的手掌已經順勢高高落下,甩在譚埃倫的臉頰上。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卻
一點不後悔,衝動往往能讓人做思索之後不敢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的忠
貞很廉價?」

  臉頰上是火辣辣的疼,譚埃倫被安娜的一巴掌打清醒了,怒火代替了原本的
傷感,他大力拉過安娜,將她扔在了沙發上。他溫熱又沈重的上身壓住了她,讓
她動彈不得。

  安娜聽見了他解開褲帶悉悉索索的聲音,她不可置信地怒視著他:「不行,
你看清楚!我不是楊若如!」她雙腿用力地四處亂踢亂蹬試圖踹下壓在她身上的
譚埃倫。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

  譚埃倫用膝蓋頂開安娜的雙腿,她原本穿去闌珊陪酒的裙子本來就短,這麼
一折騰裙子都縮在了她的腰際,露出那玫紅色的蕾絲內褲。他的眼神暗了一下,
從迷蒙變成了渾濁,他用麼指撇開她的內褲,將兩隻粗長的手指伸進她窄小的甬
道。

  「不行!不行!」安娜扭著下身,想要逃開他手指的侵犯,「譚埃倫你不能
這麼對我!我是越飛的女朋友!」

  譚埃倫充耳不聞,他上半身還是那樣緊壓在安娜身上,他蠻橫地吻著她的頸
項,下身休息著的分身已經暴露在空氣中,他一手進入安娜的下體抽弄,另一手
大力地套弄著自己的分身,那手淫的聲音,刺得安娜耳朵生疼。

  「你差勁到要靠強暴了麼?」安娜努力抽出被他壓在身下的雙手,她捧起譚
埃倫的臉,迫使他看著自己,「你看著我!」

  兩個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安娜的眼神似乎出賣了她的靈魂,遊戲情場的譚
埃倫怎麼會不熟悉這個眼神?他停下了在安娜下體的動作,傾身用自己的額頭抵
著安娜的額頭:「你,真的喜歡Fay?」

  安娜不知道譚埃倫的想法,她甚至懷疑他依然將她當作了楊若如,她乾脆狠
心繼續說:「對,我非常喜歡越飛,所以現在你應該放開我,我可以不告訴他你
的所作所為作家的話:大家可以那麼想……

  想在虐安娜……

  是為了將來安娜可以痛虐譚埃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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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9 10:57 AM

☆、亂性(中)

                       Chapter。41

  安娜不知道譚埃倫的想法,她甚至懷疑他依然將她當作了楊若如,她乾脆狠
心繼續說:「對,我非常喜歡越飛,所以現在你應該放開我,我可以不告訴他你
的所作所為。」

  「你騙人。」譚埃倫吻住安娜,酒精的味道充斥了她的口腔,辣得她舌尖發
麻,但她卻失敗地無法拒絕他的吻。他輕柔地吸允她的上唇,他的舌在她的口腔
裡倒弄,挑起她滿腔的愛戀和欲望。

  譚埃倫結束那個吻,他用唇吻上安娜緊閉的眼皮:「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那
麼炙熱……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另一個男人?」

  因為你是譚埃倫,天驕之子譚埃倫。

  安娜感覺自己的理智在淪陷,她用一隻手臂圈住譚埃倫,她的聲音如同鬼魅
一般飄忽不定:「別傷害我。」

  她知道自己會無條件原諒他犯下的任何錯誤。

  就算他把她傷害的遍體鱗傷。

  「我不會的。」譚埃倫再一次吻住安娜,不過這一次安娜換被動為主動,她
吻得粗暴,咬著他的舌尖,又用自己的舌頭去戳他的小舌,再大力地用自己的唇
舌攪弄他的口腔,讓他的呼吸變得紊亂,「我要你。」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傷害她,安娜清楚地知道,所以她憤恨,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對他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害怕這樣能夠心甘情願為了他傷害自己的她。

  身體脫離了大腦的掌控,她自己主動脫下內褲,找到他的分身,用冰涼的手
揉捏,直到他在她的手中脹大。明明那麼討厭他頹廢的樣子,為什麼還會趁著他
酒醉不清醒的時候和他做這種事情?

  安娜抽離自己的唇舌,像是在宣洩自己的不滿和憤怒,她貝齒狠狠咬在他骨
感的下巴。她懷疑譚埃倫把她當作楊若如,她討厭做一個替身,她更討厭現在即
使是被當做楊若如二號她也沒有拒絕。

  譚埃倫因為疼痛緊皺著眉頭,他報復性地將自己勃起的分身頂在她那已經潮
濕的入口,遲遲不進入,雙手暴力地隔著她的連衣裙揉捏那兩團挺翹的乳房,將
它們揉捏成不同的形狀,在等安娜吃痛的呻吟。

  安娜不以為然,她兩腿圈住譚埃倫健壯的背脊,讓他更好的對準自己,腰部
輕輕使力,就讓那碩大進入了自己。她繼續野蠻地用唇齒啃咬譚埃倫的鎖骨和其
周邊的皮膚,留下一個個青紫的吻痕和齒印。

  譚埃倫不懂,他無法揣測她的心情。前一秒她看他的眼神好像愛他愛得無可
救藥,下一秒她的情緒就好像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把他拆了吞進腹中。

  他不知,因愛生恨這個道理。

  所以她的矛盾,她的糾結,全部都發洩在他身上。

  明明是在做愛,譚埃倫卻覺得他在打仗。從他進入安娜之後,兩個人就卯足
了勁地律動,他的腰打在她的胯骨,讓兩個人都痛,一直互相撞擊著的皮膚也逐
漸變成了粉紅色。

  譚埃倫給予的性愛就如同安娜與他的初夜一般,全都是以他為中心的。沒有
更多眼神上的交流,沒有纏綿的愛撫,完全只是為了發洩他的欲望,一切都是應
該按照他的需求來的。他除了技巧上更好,尺寸比幾年前更大之外,安娜所在他
身上得到的快感卻一絲沒有增加。

  感覺到那雙冰冷的手再一次捧起自己的臉頰,譚埃倫抬眼對上了那一雙美麗
的眼睛。

  她的眼神明明就是熱烈的,可是她的身體卻沒有溫度。安娜像是在質問,她
的好勝心在這一刻猶如蔓藤,一點一點地纏繞住她的僅存的理智:「你現在在和
誰做愛?」

  譚埃倫不想要回答,他只是加快了下身抽插的速度,那巨大直頂她的最深處,
他突然很想要看她嬌媚喊疼的樣子。這樣的想法促進他更加蠻橫地搗弄,毫無章
法地沖馳讓安娜瘦弱的身板不住地晃動,她那高聳的雙峰在這般蠻力下也上下跳
動,這景象讓譚埃倫口乾舌燥,喉頭充血。

  「告訴我啊。」安娜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你知道我是誰麼?」

  他也很混亂,腦海裡還有著楊若如和他分手時的決絕,心裡又是一抽。酒精
再次作祟,迷糊了他的眼睛和他的深知,本能讓他沒有停下下身的動作,他低頭
注視著安娜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什麼,他回答:「你是安娜。」

  飄進鼻息的除了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還有那股辛辣朗姆酒的味道。他說她
是安娜。她還記得從小時候起,她就一直很喜歡他叫她名字的聲音,誰叫他很多
時候都會跟著越飛叫她一聲『肥妞』。

  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而已,她竟會覺得眼前的情形似夢非夢。


              ☆、亂性(下)

                       Chapter。42

  他也很混亂,腦海裡還有著楊若如和他分手時的決絕,心裡又是一抽。酒精
再次作祟,迷糊了他的眼睛和他的深知,本能讓他沒有停下下身的動作,他低頭
注視著安娜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什麼,他回答:「你是安娜。」

  飄進鼻息的除了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還有那股辛辣朗姆酒的味道。他說她
是安娜。她還記得從小時候起,她就一直很喜歡他叫她名字的聲音,誰叫他很多
時候都會跟著越飛叫她一聲『肥妞』。

  安娜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她雙臂勾著譚埃倫的脖子,在他耳邊繼續
固執地呢喃:「是Anna還是安娜?告訴我…告訴我…」

  譚埃倫不懂她為什麼會那麼糾結於名字,可是那一瞬間他真的覺得這個女孩
有和印象裡的誰重合。好像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會用那種裝滿了愛意的眼神望
著自己。愛慕他的女人有很多,他卻偏偏想不起來安娜的眸子會像誰。

  「你是安娜。」譚埃倫並不在名字的問題上多糾纏,「你是越飛的女朋友。」

  安娜無奈地勾起嘴角,笑容裡多了幾分苦澀。她又傻傻地在期待什麼?期待
他認出她來麼?如果譚埃倫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那麼她的一切努力,一切計畫
都會付之東流。她現在做的事情太冒險了,她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自己的理智好像又回來了。作為現在的安娜,她就是越飛的女友,怎麼可以
做出那麼出格的事情?

  她又再一次矛盾,兩手開始推攘譚埃倫,她算是清醒了。她真的不能再這樣
繼續下去,這種感情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的。:「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你還繼
續?你報復楊若如還是報復越飛?」

  譚埃倫大手再一次擒住安娜企圖阻止的手,他困惑不已卻借著酒勁實話實說
耍流氓:「當然是他們兩個一起報復……」

  安娜的唇快被自己咬破皮了,她好像知道今夜的代價了。越飛知道她出軌之
後會暴跳如雷,楊若如只會找到一個陪在越飛身邊的空隙。她居然真的就一而再
再而三地栽在譚埃倫的手上。

  他真的就是她的剋星。譚埃倫上身的重量有很大一部分壓在安娜的胸口,讓
她喘不過氣來,卻同時還要隱忍下身該死的快感。她恨自己的幼稚,討厭自己愛
慕他的心情。

  譚埃倫不滿她咬嘴唇隱忍的模樣,他用舌尖撬開安娜的齒間,色情地舔弄她
充血的雙唇:「別生氣,我不會告訴Fay的。」他說話間,視線又飄到了她那
雙受傷的水瞳,他繼續像是安慰一般地小聲說,「我不會拖你下水的。所以……
給我好不好?」

  聽了他的話,安娜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主動吻上譚埃倫,下身曖昧地回應他
的動作,她收緊下身,讓那緊致一陣收縮,那窒息般的包圍感讓俯在她身上的男
人暢快淋漓。

  他在索愛。她同譚埃倫的地位從來沒有那麼接近過。

  曾經的安娜愛得那麼卑微,怎麼會幻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種語氣問她說『好
不好?』他明明就是那麼驕傲的人。是因為被楊若如傷的體無完膚,所以才會做
出這樣的事情麼?安娜覺得心裡隱隱作痛,感覺到嘴裡濕軟的長舌囂張的挑逗,
她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小虎牙咬了下去。

  「唔!」譚埃倫悶哼一聲,不再流連與她的唇,低頭捧起一側的胸部,舔弄
吸允著那殷紅的乳尖。

  安娜的嘴唇在剛才野蠻的狼吻下早就腫脹,腰上還有兩個紅色的手掌印。可
譚埃倫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的背上都是安娜的抓痕,脖子和胸口上的牙印和吻
痕遍地都是,舌尖好像也在剛才被她狠心的咬破了。

  這根本就不是在做愛,他們是在互相傷害。

  在感覺到疼痛的同時,給彼此一個合理的安慰。

  在他高潮發洩之際,他的意識早就飄去了別處,閉眼之前,他仿佛又聽到安
娜無助又感傷的歎息。

  她從沒有發現譚埃倫在自己的心裡有根深如此。悲哀地發現,她真的可以為
了他妥協,真的拒絕不了,就算是知道會受傷,她還不是傻傻把自己的身心都交
於他。

  「譚埃倫,你這個大混蛋。」

  安娜的聲音微乎其微,被時鍾的滴答聲淹沒。


              ☆、慈善(上)

                        Chapter。43

  越飛出差回來了,距離譚埃倫在poolhouse發酒瘋撒潑又亂性的事
情有了一個星期,安娜自那之後就沒有再和譚埃倫見過面,甚至連短信也沒有收
到過。

  她慶倖兩人之間不會再糾纏不清,可是心裡似乎又有某個角落很失望。

  站在那面落地鏡前,安娜低頭看了看身上KarenMillen優雅端莊
的絲質連衣裙,她看上去真像是一個A城的大家閨秀,平日裡狂野放縱的氣勢全
都在那頭酒紅色長髮被盤起來的那一刻消失了。

  越飛一身淺灰色的西裝,配上天藍色的襯衫和寶藍色的領帶,看上去正式又
帥氣,眉眼裡都是說不盡的瀟灑氣質。他走到安娜身後,雙手貼在她的腰上,低
頭親吻她的髮絲:「你今天這樣子真美。」

  「是麼?」安娜低頭看了看那長過膝蓋的裙擺,她理由腰帶又將裙子往裡折
了幾公分,裙子頓時就在膝蓋之上了,「這樣好多了。」

  越飛哭笑不得,他挽著安娜走出了poolhouse,越家花園裡已經滿
是前來參加越夫人慈善拍賣會的客人。

  聽越飛說,越夫人很忠於慈善事業,A城所有的慈善企業和組織提起越夫人
的名字那就只有滔滔不絕的讚揚。有錢人既然有錢,就應該救助一下窮人,這是
A城的邏輯。所以在A城的上流,凡是有幾百萬身價的都會前來參加越夫人每年
舉行的拍賣會,以顯示自己的菩薩心腸和樂於助人,順帶便的炫耀一下自己可以
隨便慷慨奉獻的經濟實力。

  走向花園中央,也就是噴水池所在的位置,那一路都是同越飛打招呼,想要
討好越氏未來接班人的上流們。越飛從容不迫的應付讓安娜很欽佩,畢竟那些人
獻媚的語氣實在是藏不住,赤裸裸地在交待越飛以後接管越氏要給他們好處。越
飛雖然不喜歡,但早就已經習慣,他禮貌地與這些人客套周旋,一切都不過是為
了維持越家的名聲而已。

  「你一直都是這樣過的麼?」安娜好奇地側頭看著越飛,她的印象裡越飛的
形象就定格在那個撲克臉又老毒舌刺激別人的小少爺上。從來不知道他還會這般
鎮定自若,又禮貌地應對這些他不怎麼喜歡的客人。

  「怎麼樣?」越飛不理解安娜在問些什麼,他用眼神瞄了眼身後那群剛才與
他攀談的達官顯貴,「你說他們麼?」

  安娜點點頭,越飛湊在她耳邊小聲地解釋道:「才不是呢,是近兩年的時候
才被迫那麼虛偽的和這些人打交道。我母親很注重越家的名聲,所以不希望我太
衝動得罪人。」

  難怪剛才他說話的時候那麼圓滑,高傲的他刻意拉攏誰的同時也不去得罪誰。
不過,這也是像越飛這種名門貴族的無奈,安娜細心的留言到了他說話時所用的
那個詞『虛偽』。

  「越飛,你是不是覺得越家的頭銜很給你壓力啊?」安娜心裡很愧疚,畢竟
當她發現越飛似乎對接管越氏集團不是特別熱衷之時,她最多的感情不是同情而
是喜悅,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可以挑撥他們母子關係的方式。

  安娜真的不討厭越飛,所以不想要把他包括在復仇計畫之內。因此若是可以
讓越飛想辦法脫離越氏的話,她的計畫也會方便許多……也許,這樣她也會少一
些負罪感,畢竟她沒有完全牽扯進無辜的越飛。

  「有壓力是肯定的。」越飛苦笑,他指了指身後那幢白色的西式豪宅,「再
過幾年,我就要進入越氏的總公司了,如果不達到越氏的標準,董事會會有意見
的。」

  「進入董事會接手家族的企業,是你想要的麼?」安娜進一步誘導,她曾經
有買過心理學的書籍研究過,在不經意之間給人下暗示的方法,她還沒有實際操
縱過,「你父母想要的並不代表是你想要的。」

  越飛是越家的獨生子,如果越夫人發現自己的兒子不願意接管越氏集團的話,
她和越程俊一定會氣瘋了吧?古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尤其是像越家這種
代代相傳的家族企業,如果交給外人管理,他們一定不會願意的。

  越飛剛開口想要同安娜訴苦,卻見不遠處的越夫人同幾個打扮華貴的婦女向
他們走來,他捏了捏安娜的手心,在她耳邊輕聲叮囑:「別在我母親面前提這事
兒。」

  安娜點點頭,她還沒有傻到當著越夫人的面挑撥離間。這種事情就得像莎士
比亞筆下的馬克白夫人一般,通過暗示、誘導最終說服自己的丈夫,達到自己的
目的。

  「姐妹們,這就是我們和你們提起的Anna。」越夫人手中拿著一杯香檳,
她用酒杯指了指安娜,又對身後的婦女們說,「以後還請你們多多照顧她了。」

  一個身穿紫紅色過膝裙的端莊女人走到安娜跟前,溫婉地同安娜打了聲招呼,
然後又問她:「從越家到市中心要半小時的路,明天九點可以嗎?這兒的附近沒
有公車,你有車嗎?」

  安娜被這個女人問得一頭霧水,就聽越夫人非常好心地解釋說:「Anna
你不是愁沒工作麼,這些夫人是A城各大慈善機構的,你跟著她們多學這些,找
不同的投資商,能讓你有一份不錯的收入。」

  她心裡嘲諷越夫人心急,巴不得快點讓她找到工作把她踹出門,但表面上還
是和顏悅色地回答那個身穿紫紅色裙子的婦女:「以後還要您們多多關照呢。明
天九點就好。」

  「越家大宅離市中心遠,怕累著你,等過兩天我就讓南覺去幫你找離辦公室
更近的公寓。」越夫人儼然一副體貼的模樣,旁人聽了還真會相信她對安娜有那
麼在乎。

  安娜和越飛心裡清楚,越夫人不過是想要儘快打發走她,即使她不住在越家
主宅,但她就是誰在poolhouse裡都礙著越夫人了。安娜不禁回想起在
花園裡看見越夫人和南覺相擁的那一幕,心裡更加了然為什麼越夫人急著把她趕
走了。

  「沒關係,反正我上班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我送你去就好。」越飛希望安
娜可以陪在自己身邊,自然得為自己爭取。

  越飛的這個提議讓那幫不知情的婦女們都點頭贊成,越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
了越飛一眼,眼神中滿是埋怨。

  越夫人無奈,走向其他賓客之前拍了拍越飛的肩膀:「我的好兒子,別再讓
媽失望了。」

  耳尖的安娜並沒有遺漏那一句話,待越夫人走遠,她仰頭看著一臉陰鬱的越
飛:「越飛,你不是為她而活的。」

  「嗯。」越飛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讓你自己失望就好。」安娜輕捏越飛的下巴,讓他正視自己,她笑得明
媚,「我挺討厭這個簡寫的,而且我們也不年輕了,可這個詞我總得用上那麼一
次……」

  陽光下,她酒紅色的頭髮閃著美麗的光暈,那張嬌俏的臉上難得有那麼幾分
青春的可愛:「YOLO!」

  明明就是個醜陋又無知,還很愚蠢的詞語。

  卻溫暖了越飛涼了半邊的心。

  YOLO,you only live once。


              ☆、慈善(中)

                       Chapter。44

  譚埃倫遠遠地站在噴水池邊,他和若如分手的事情還未公開,可那些精明的
女人見他沒有和若如一同前來,所以都紛紛湊到他身邊搭訕。他根本一點心情也
沒有,要不是因為那些女人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千金,他還真的連話都不會和她們
說上一句。

  曾經還以為他能夠給楊若如幸福的,現在她連機會都不想要給他。他們之間
早就沒了什麼激情,除了他偶爾主動的甜言蜜語,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在兩年裡
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最愛楊若如的時候,是在自己十九歲和越飛一起追她的
時候。後來,當楊若如真的成為了自己的女人,她的一切也變得理所當然。誰會
知道,幾年之後,風水輪流轉,楊若如會變心重新喜歡上越飛……然後再拋棄他?

  譚埃倫覺得自己像個一個下堂妻一般在角落裡自哀自怨,完全沒了他平日裡
的驕傲。他換上自己風流倜儻的笑容,對著眼前打扮優雅的千金舉杯,問了對方
的手機號。

  「Aaron,拍賣就快開始了。」千金優雅地勾著他的手臂,一臉的期待,
「我們一起去吧。」

  譚埃倫望見花園另一邊人群的聚集處,越夫人正站在花台的講臺上,他也好
奇今日拍賣的一些物品:「好,一起去吧。」

  千金受寵若驚,小鹿亂撞地紅著臉同譚埃倫走到了人群最後。

  剛才已經以高價拍出了兩件物品,一套十八世紀的歐洲文學珍藏,還有一把
純金製造的匕首。越夫人端莊得體地站在講臺的一側,而真正主持拍賣的則是一
個中年男人。

  「下麵拍賣的是1945年拉菲酒莊葡萄酒,這一瓶葡萄酒在1990年被
一位華人富商拍下,近年才轉贈給越氏夫婦。今天將在這裡拍賣,底價為兩萬人
民幣。」司儀說著,亮出了那一瓶紅酒,叫花台下那一幫嗜好紅酒的有錢人們摩
拳擦掌。

  安娜一眼就認出了那瓶紅酒,那是她父親的。父親不懂酒,只知道越貴的酒
就越好,所以當一位華僑生意人將這瓶酒高價讓給父親時,父親甚至將那瓶酒當
作珍寶,特意在房子裡建了一座酒窖,放置這瓶酒。那時候安娜還沒有出生,聽
安娜的父親說,這瓶酒是在她母親的再三慫恿下才買的。

  原本屬於她家的東西,怎麼會跑到越氏名下?

  噁心的越夫人居然還好意思說是轉贈給越氏夫婦的。安娜心裡清清楚楚的知
道,家裡凡是和母親有關係的東西父親是不可能會動的,更別提送給別人了。越
氏夫婦欺人太甚,竟敢公然拍賣她家的東西……

  想著,安娜扯了扯越飛的衣袖:「你不是喜歡紅酒的麼?要不要競標看看?」

  越飛本來就有想要叫價的意思,被安娜這麼一鼓動更加堅定了,他舉起手對
著花臺上的司儀叫道:「三萬!」

  越飛一開口,安娜就隱約感覺到了越夫人灼熱又不友好的視線。

  「四萬」「五萬!」「五萬三!」身後又陸陸續續地從四面八方傳來好幾個
聲音,看來越飛這一次的競爭者很多啊……

  安娜並不知道,越夫人每年的慈善拍賣會上都會拍賣珍貴的名酒。在A城的
上流都是以拍下越夫人慈善拍賣會上的酒為榮的,這樣買來的酒,都比普通價值
翻幾個倍,在眾目睽睽之下買得的名酒,以後再家裡宴請賓客時再拿出來炫耀一
番,提高自己在A城的好名。

  炫富的同時再很賺人氣分地捐款,再加上越家夫人選擇的名酒都是頂級品,
所以酒類物品在她的拍賣會上就成為了最熱門的拍賣品。

  「六萬!」越飛再次舉手喊價,直接跳過五萬進入了六萬區。拍賣酒類的話
大多把價格分區,一萬到五萬是一個檔次,六萬到十萬又是個檔次,十萬到二十
萬是比較少見的,但也不是沒有,若是超出了五十萬就純粹是在燒錢了。

  身後不知道是誰似乎是故意要挑釁,繼續與越飛爭執喊價:「七萬!」

  越飛不屑一顧,這瓶酒本來就是他越家的,他想要的話,誰也爭不過他:
「八萬!」

  「十萬!」身後的人繼續挑釁,越飛終於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十五萬!」越飛咬咬牙,納悶譚埃倫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何出來湊熱鬧,來
攪合他的好事。

  「二十萬!」譚埃倫故意和越飛競爭喊價,他不喜歡紅酒,但是因為若如變
心的事情一直沒有好好和越飛處理過,現在他處於很變扭的階段,雖然知道不是
越飛的責任,但心裡卻很埋怨越飛無意識之間搶走了自己的女朋友。

  越飛的手掌心都氣得出汗了,安娜拍拍他的肩膀,以表示鼓勵,她湊在他耳
邊小聲安慰:「沒關係的,一瓶紅酒而已,你們家裡的紅酒還不夠多麼?」

  這招激將法平日裡用在越飛身上一定不會有用,可今天拍賣的是這瓶紅酒是
1945年的拉菲紅酒廠產的,懂酒的人都知道,1945年是二十世紀產酒最
好的一年。

  「二十萬一次!」司儀雖然報的是譚埃倫出的競價,但眼睛卻牢牢盯住了越
飛,「二十萬兩次!」

  越夫人告誡的眼神不停在越飛身上停留,礙於在A城所有有權有勢的上流面
前她無法發作,幹瞪卻無能為力。

  越飛終究沒有能妥協,他乾脆豁出去了,獅子大開口叫道:「三十萬!」

  這下周圍的人都沒聲兒了,譚埃倫不是熱衷於紅酒的人,他見越飛似乎是真
的很想要這瓶紅酒也沒有了逗弄刁難他的意思。司儀喊了三次,見沒有人再次應
聲,便宣佈越飛的所有權。

  安娜心裡樂開了話,隱約瞄到了越夫人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她嘴角勾起的弧
度更加明顯。

  老爸買到這瓶酒的時候,才花了兩萬塊。珍藏了那麼多年,這瓶酒確實有升
值。這本來就是越家人強取豪奪得來的酒,現在越飛花了三十萬買下這酒,安娜
也就姑且全當是她代替她父親將酒用三十萬賣給了越氏。

  知道這三十萬會用去做慈善,安娜的心情就更加好了。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她的一舉一動又被天上的父親看著的話,他現在心裡會
不會稍微好受一點了呢?


              ☆、慈善(下)

                      Chapter。45

  在越飛用三十萬拍下了紅酒之後,越夫人的心情便一直很不好。雖然一直都
是如沐春風地微笑著,但是她脖子上緊繃的肌膚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之後拍出
了好幾件物品,越夫人的不悅似乎依然沒有改善。

  「下面,我們將要拍賣本次慈善拍賣會的壓軸,由楊家太太唐美惠慷慨捐贈
的,全世界只有三根的鑽石項鍊──『滿天星』」司儀激情四射地介紹著,將手
指了指身後的越夫人。

  越夫人的臉上微笑依舊,她打開手中的絲絨首飾盒,一根滿是大小不一晶瑩
剔透的鑽石項鍊入了眾人的眼。花台下,不論是什麼年齡段的女人都發出一聲驚
豔的讚歎。

  「此項鍊它一共有一千多顆碎鑽,二十顆半克拉的鑽石,以及一顆五克拉的
藍鑽。底價為兩百萬人民幣!」司儀繼續說著,看著花台下一幫太太小姐們癡迷
的目光,他就知道這項鍊的競爭會很厲害。

  花台下的越程俊心裡在吐血,這根項鍊不是想買就買得到的,是無價之寶。
他當初買是花了人力,心力,又威逼利誘了項鍊的主人好久,才將這項鍊本用三
百多萬美金的友情價買下。之後送給了唐美惠做為愛情信物卻被越夫人發現,他
萬萬沒料到,越夫人竟然自作主張將這跟項鍊奪到了自己的慈善拍賣會上。

  三百多萬美金,他買到這項鍊時竊笑了太久,沒想到越夫人眼睛眨都不眨一
下,開價只要兩百萬人民幣。而且所賺得的錢還會全全捐給慈善機構……越程俊
低聲歎氣,也許越夫人只是在諷刺他與唐美惠的愛情廉價。

  「兩百五十萬!」

  「三百萬!」

  「四百萬!」

  「八百萬!」

  「一千萬!」

  「一千五百萬!」

  叫價的名流們很多,競爭很激烈,那根滿天星在越氏集團的音樂會時被唐美
惠戴在脖子上就受到了許多的矚目,如今聽司儀的介紹後才知道那顆類似於藍寶
石的石頭竟然是藍鑽,而且有鴿子蛋的大小,熱愛珠寶的太太們更是瘋了似的叫
價。

  一下子,價錢竟攀上了兩千五百萬。

  一個妖豔的女人,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深褐色的波浪長髮一直垂到腰際,
朱紅色的嘴唇邊還有著一粒不大不小的美人痣。看她高挺的鼻樑和淺褐色的眸子,
應該是俄羅斯那一代來的外國女人。她對著自己身邊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風情萬
種地一笑,富商頓時被迷得神魂顛倒,舉起手來大叫:「三千萬!」

  「三千萬一次!」司儀到處看了看,見幾個太太有猶豫之色,便放緩了速度
繼續喊,「比三千萬更多的有沒有?三千萬兩次……」

  這個身材臃腫的富商是A城人緣極好的上流之一,如同越家,他世代出生名
門,家族傳的A城地皮,靠著這些土地的在幾十年來賺了千千萬萬。

  司儀左看右看,見剛才都競價激烈的太太們沒了聲音,便準備宣佈「三千萬
三次!成……」

  「等等!」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了一句不懷好意的制止聲,司儀竟硬生生地
被打斷了。

  所有站在花台下的人都紛紛循聲望去,在見到來人之後都紛紛讓出了一條道。
只見一群身穿黑色西裝,又戴著墨鏡的男人們大搖大擺地走進入群,刻意在人群
裡形成一個圈,將剛才喊價最高的富商和那個俄羅斯女人包圍在了那個還算寬敞
的圈子裡。

  見到了這一群面色不善的人,所有上流的臉色都變了。年紀輕的女孩子乾脆
如同孩子似的躲在自己的父母身後,連看都不敢多看,生怕被這些黑道上混的男
人留意上。

  「王老闆。」一個淩厲又霸道的聲音響起,讓那些驚慌失措的太太小姐們頓
時安靜了下來。

  這聲音……居然是葉晨。安娜想著,竟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往人群中央的那
個圈裡眺望。

  「葉少爺……」富商的聲音都在發抖,顯然是怕葉晨到了極致,「您,您怎
麼來了?」周圍的上流各個都面面相覷,這富商的年紀都可以做葉晨的父親裡,
居然還恭恭敬敬地稱這個小輩一聲『您』葉晨手下最得力的助手走近富商,拉過
他身邊那個妖豔的俄羅斯女人:「Elizaveta,幸苦你了。」

  俄羅斯女人咧開紅唇一笑,在葉晨助手的臉上留下一個香吻。氣得富商全身
上下都如同抽筋一般顫個不停:「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竟敢串通了葉家騙我!」

  話音剛落,富商就被另一個高大的男人踹倒在地。

  「有錢買珠寶,」葉晨用那雙擦得蹭亮的義大利名皮鞋踢了踢富商的啤酒肚,
語氣聽上去有頗多不滿和不耐煩,「沒錢還債麼?」

  在地上的男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他急得直搖頭,說話時唾沫滿天飛: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一時衝動,沒考慮後果。錢我準備好了馬上就會匯款的,
一定在一周內……」

  話還沒說完,葉晨的助手又在富商的肚子上補上了一腳,這一腳下得很重。
讓上了年紀的富商哭爹喊娘,連氣都沒有緩上來。

  「葉家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了,你遲遲推脫不願意還錢,是把葉家當成了
可以被人玩弄好欺負的了麼?」那個助手一手摟著美人,另一手從西裝的褲兜裡
掏出了一把小刀丟在富商面前,「王老闆,你今天自個兒決定,是要捐三千萬給
慈善,把滿天星給我們,剩餘的利息我們可以再商量,或者你可以自個兒剁掉三
個手指頭,當著我們少爺的面保證你一輩子不再踏入A城的房地產生意。」

  不論是哪一個選擇都是虧的。與其受身心上的折磨,還不如失去點面子將滿
天星買下來後再給葉晨。富商怎麼樣都是一個生意人,他很快就權衡了局勢,做
出了決定:「我將滿天星送給葉少爺!」

  這一下他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本來這根項鍊就是他在俄羅斯情婦Eliza
veta的慫恿下買了做收藏的,現在不但買下後要無條件送給葉晨,還在眾多
A城上流的面前出了醜……不過再怎麼樣也比自斷手指要來的幸運。他琢磨著又
妥協地望了一眼葉晨的助手,對方很快也就明白富商的意思。

  「哼。」那個助手用腳踢起那把軍刀,刀在空氣中翻了幾個跟頭,刀柄正好
落在他手掌心,「算你識相。」

  正當葉晨達到目的想要離開時,越夫人卻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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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29 10:58 AM

 ☆、破壞

                      Chapter。46

  正當葉晨達到目的想要離開時,越夫人卻發話了:「葉家人現在在A城也太
不客氣了,來去真是浩浩蕩蕩,嚇著了我今天一花園的賓客。」

  安娜也不知道越夫人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跟葉晨說話。葉晨雖然是A
城的小輩,但好歹也是A城人盡遠之的黑道葉家少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就連
A城的員警碰上了葉家的人還得顧慮三分。想想,越夫人也不過就四十多一些,
竟然會有如此的魄力,在一群上流男人默不做聲的情況下,點明葉晨的失禮。

  葉晨並沒有不高興,他眼角淚滴型的紋身在陽光下別外好看,如同一個圖騰:
「打攪夫人的雅興,葉晨明天便差人登門道歉。」

  差人道歉。A城的男人們,果然一個比一個沒有禮貌。

  安娜在心裡吐槽,本以為越飛毒舌,譚埃倫自私,沒想到葉晨除了冷酷之外,
還高傲的如同這其他兩個男人一般。這果然就是A城男人的通病。

  越夫人從葉晨口中得到的答案差強人意,她不滿地看了一眼被幾個黑大圍起
來的王老闆:「還請你們高抬貴手,不要傷害王老闆。私人恩怨,不需要在我們
越家莊園解決。」

  「是我們的不是。」葉晨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大男人架起那個矮胖的富商往
人群後的方向走,「希望夫人別怪罪。」

  葉晨的助手朝所有的黑西裝男人們比了一個手勢,簡短有力地命令說:「走!」

  越夫人對於葉家也不是絲毫不忌諱。畢竟A城黑道兩大家族之一便是葉家,
縱是目前白家的實力和前程再雄厚,他們越家也不可能夠隨隨便便和葉家這種黑
社會扯上關係。所以現在她才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葉家將人帶走。

  正裝的黑社會還沒有全部走出人群,葉晨就在人群中的一角發現了安娜,他
本來就預計著會在這裡遇上她,可並沒有想過要和她表明什麼關聯,身體的反應
完全快過與大腦,當他意識到時,他已經朝著安娜大步走去了。

  「好久不見。」雖然一周前還在闌珊見過她,但葉晨還是選擇說『好久不見』
這四個字,比其他的問候方式都要曖昧許多,應該可以給她帶來不少麻煩。

  安娜知道眼前的男人純粹是來給她找茬來的,卻又不敢對他不敬,至少老老
實實地打招呼:「你好啊。」

  「你們認識?」越飛心裡多了許多的疑惑,安娜怎麼可能會認識葉晨這種黑
社會呢。再說,葉晨平時行蹤不明,還有很大一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國外。

  安娜點點頭,「算是吧。」她當然知道為什麼葉晨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跟
她過不去。這完全是因為當晚在闌珊私人會所時,她不但沒有按照說好的跟波斯
顧客們陪酒,也沒有答應葉晨後來的提議。葉晨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硬說自己的父親當初偷藏了十億人民幣,而這個錢應該也只有安娜一個人知道它
的所在。

  她若是有十億,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葉晨借錢了……

  「算是?」葉晨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滴紋身,原本冰冷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
了一絲笑意,「也對,只是住在一起過。」

  越飛不可置信地望著安娜,一隻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仿佛是在宣告對她的
所有權:「和你?」

  「一個月而已。」葉晨火上澆油地再補充了一句,撇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
他不緊不慢地對安娜說,「還有事,下次再聊。」

  語罷,葉晨就同他那一幫子兇神惡煞,又衣冠楚楚的葉家打手們大模大樣地
駕著羞愧地無地自容的富商離開了越家莊園。他們這群黑道一離開,賓客們就如
同一個沸騰的鍋,嘰嘰喳喳地爭論個不停,討論著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越飛臉色臭得要命,他拉著安娜來到了迷宮裡。他從小在這篇花園長大,這
迷宮還難不倒他,一下子就同安娜來到了迷宮的中心點,那裡有一個被園丁精心
修剪栽培過的小花園,有著一條白色的長凳和一片美麗的小雛菊。

  「你現在可以說了!」越飛幾乎是將安娜甩到長凳上去的,他的心情很複雜,
有擔心,有害怕還有幾分怒氣,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喜歡安娜和葉晨那種男人有牽
扯,「你是怎麼會認識黑道上的葉晨?!」

  安娜臨危不亂,順了順在被甩在長凳上時弄散的頭髮,卻裝出受驚的樣子解
釋道:「在美國的時候認識的。」

  「還同居過,你怎麼都沒有告訴過我?」越飛不滿安娜簡單的解釋,他站著,
她坐著,一上一下,他的氣焰從表面上看一下子就遮蓋過安娜,仿佛他是這場感
情的主宰者。

  安娜怎麼可能會知道葉晨會突然出來給她搗亂?若是知道的話,她就能事先
想到一個說辭了,現在一時間根本想不出了什麼經得起推敲的說辭。

  見安娜沈默,越飛的心也逐漸變得有些沈重,畢竟安娜平日裡再如何狂野也
都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女孩,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和葉晨這一類道上的人牽扯上的。

  「我…我害怕坦白的話,你會不要我。」安娜抬頭仰望越飛,眼神裡在不經
意間流露的不安讓越飛心跳加速,「當初朋友在美國犯了事,惹了葉晨手下的人。
後來我們本是想要用錢解決,但葉晨卻提出要我陪他一個月的要求……那個月之
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

  越飛連呼吸都感覺沈重了,安娜自己也真的有幾分緊張,她說的話半真半假,
可是這本就不應該讓越飛知道。畢竟,安娜沒有把握她和越飛的關係到底有多穩
固。

  「我很怕葉晨。」安娜坦白地說,用指甲用力地掐了一下大腿外側,疼得淚
花一下就從眼角滑落,「我努力想要忘記那一個月的……」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越飛現在算是切身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只覺得眼前的她像是一個受驚的仙子,她以往在他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大
膽又活潑的,很少會有這種脆弱又害怕的樣子。越飛男性的保護欲再度突然氾濫,
剛才的不爽和嫉妒全都不見了蹤影。他親了親安娜的嘴唇,目光堅定地望著她,
好像要望進她心裡:「你能和我說實話就好。不想要記起來的事情就別再去想了。」

  安娜拭去眼角的淚珠,破涕為笑:「嗯,知道了。」

  她乖巧的樣子讓越飛很窩心,他牽起她的手,如同一個大哥哥一般體貼溫柔:
「對了,既然我們是戀人了,那Anna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安娜面上笑得無辜,她不喜歡答應承諾。

  「答應我,以後我們彼此之間都不能再有秘密。」

  安娜握著越飛的手輕顫了一下,她精緻的臉上絲毫沒有不自然,她重重地點
頭:「我答應你。」

  當一切從開始就是謊言,那哪裡還有什麼誠實可以承諾?


               ☆、重遊

                      Chapter。47

  秋季在不知不覺中來臨,郊區臨湖的一側大片楓葉在一夜間沾染了鮮豔的朱
紅色,頓時整個A城的上流們都心急如焚地想要在小凡爾賽訂房間,以便欣賞那
一片充滿秋意的美景。

  小凡爾賽指的便是安娜曾經住的宮宅,那裡在被A城政府沒收之後沒幾個月
就被專賣給了譚家,如今是譚家名下的高級酒店。宮殿裡的許多房間還是保持著
幾年前的原樣,為了讓更多客人們可以留宿又新建了許多較小的隔間。

  鑒於越家與譚家的關係,越飛預定時根本不需要排隊,一通電話就直接確定
了最高級的套房,也就是宮殿西側的主臥室,安娜父親曾經的臥室。

  「真的是很漂亮呢。」她住在這棟宮殿裡時卻從沒有發現過這些小細節,她
不禁讚歎。輕輕撫摸著窗簾,那絲柔的觸感,這是父親生前花了很多錢去歐洲訂
制的,和凡爾賽宮太陽王所用的一樣花色的窗簾。

  這一切都沒有改變,譚家保留了房間裡大部分的裝潢,整個宮殿裡所有稍微
值錢一些的藝術品,裝飾物都被銀行搬空了,安娜很慶倖譚家買下了原有的傢俱
和佈置,讓她所謂的家,沒有完全面目全非。

  越飛又好氣又好笑,窗戶外就是那一片讓人變得詩情畫意的紅楓林,安娜卻
對著那些過於華麗的巴羅克窗簾愛不釋手的樣子:「漂亮的是窗外的景色,這窗
簾有什麼好看的?」

  安娜沒說話,只是很聽話地放下手中的窗簾,轉頭看向窗外。她曾經住在這
裡,那片紅楓林她每年都能看到。在秋季時節,她每天早晨一醒來,抬眼就是那
一簇簇火紅,當時還不以為然,沒想到現在竟覺得這景色別有一番味道。

  那一片紅裡又有許多不一樣的顏色,淡黃、橘紅、赤紅、甚至還有一些枯萎
殘葉的土褐色。

  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失去之後,才會知道要珍惜?安娜自嘲地打開窗,仿
佛那樣就能夠讓她看到更廣闊的景色,她下意識地感歎:「之前住在這裡的人一
定很幸福。」

  「那倒不是。」越飛走到安娜身後,從後環住了她的腰,親昵地用下巴蹭著
她的肩膀,「你知道我和你提過的另一個安娜麼?她和她的父親曾經就住在這裡。
我好像也有和你提過他們父女二人最後的遭遇……」

  安娜不以為然,「雖然結局可能悲慘,但你又怎麼能說他們住在這裡時不幸
福呢?」結局只是針對安娜父親,她的結局還未定呢。

  安娜與父親住在這宮殿裡的日子,是她最最珍貴的記憶。雖然她越長大就越
讓自己的父親操心,他們父女之間沒有少吵過,但彼此的感情特別穩定,總是吵
好就互相賠禮道歉和好如初。

  「我當然不知道。」越飛聳聳肩,不明白為何安娜會那麼斤斤計較,他納悶,
「你怎麼知道這個宮殿以前是民宅?」他明明沒有提起過,開車來這裡的郊外他
只告訴過她這裡是個酒店而已,一般人應該不會猜想到這個富麗堂皇的小凡爾賽
曾經是民宅吧?

  「剛才大堂裡有歷史簡介什麼的,我順便就看了一下。」安娜很自然地一筆
帶過,接著又轉移話題,「這整個樓面的西側都是我們的麼?我們可不可以四處
走走?」

  越飛本就不是第一次包下最好的主臥,自然知道這座小凡爾賽的佈局,他牽
著安娜的手,帶她在整個樓面上參觀。

  因為是完全按照法國凡爾賽宮設計的,所以從地面到天花板的距離也是參照
歐洲文藝復興時的傳統,越高越好,為十三米。安娜仰頭看著那滿是油畫的天花
板,突然很想念自己固執的老爸。當初他不顧所有上流的白眼,重金砸錢在一年
之內神速完成了這個迷你版的凡爾賽宮,許多細節都被父親注意到,嚴格參照法
國太陽王的宮宅設計的。

  這明明就是她的家。現在居然淪落成了只要有錢就可以隨便住的酒店。

  這些人怎麼可能看到她所能看到的呢?安娜看到的全都是回憶,全部都是自
己父親傾注的心血。這些人說不定只是在背後偷偷嘲笑父親的俗氣,嘲笑喜歡這
些華而不實傳統的他。

  「這裡是原來主人的書房。」越飛推開那扇巨大的鑲金白木門,他為安娜介
紹道,「聽說原來住在這裡的那位老爺大部分時間都喜歡在這個書房裡,他有一
段日子就只在這裡辦公呢。」

  安娜走進她所熟悉的書房,那幾個高大櫃子上的書籍全部都不見了,只是象
征性地擺著幾本現代的小說集和一個插著鮮花的名貴玻璃花瓶以及裝飾品。她纖
細的手指輕柔地滑過牆壁,書桌,書櫃的邊緣,折了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自
己父親的影子。

  腦海裡,出現了父親寵溺的笑容。父親不是最英俊的男人,相對越程俊還有
其他A城的名流老爺們,她的父親連中等都算不上,甚至都能苛刻地用歪瓜裂棗
來形容他的長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安娜卻覺得能夠擁有這樣笑容的男人一定
是全世界最帥氣的男人。

  她的父親,不論旁人怎麼看待,怎麼認為,在安娜眼中他都是一個稱職的好
老爸。可是,A城的人們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她的父親又多好,只是知道他那
些不屬實的罪名。

  安娜恍惚著,腦海裡出現了自己親手將一個黑色的水晶蠟燭台送給父親的畫
面。父親還是那樣慈祥的笑著,眼裡好像是喜悅好像是欣慰,她記得他說,『我
家安娜長大了,知道孝敬爸爸了,這個蠟燭台我要放在書房裡,這樣就可以時時
刻刻提醒我,我家安娜有多好!』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在那空蕩蕩的書櫃上找到
了那個附有一層薄薄灰塵的蠟燭台。她用衣袖擦去水晶蠟燭臺上的塵埃,還沒有
好好懷念手中的蠟燭台就被越飛奪去。

  「這不是我和Aaron當初在北歐買的KostaBoda蠟燭台麼……」
越飛皺緊眉頭,一副不安的樣子,「這個怎麼會在這裡的!?」

  「你怎麼了?」安娜心裡突然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詳感,「別激動,Ko
staBoda做的水晶蠟燭台那麼多,怎麼確定就是你和譚埃倫一起買的?」

  越飛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擔憂,從黑色水晶的正中央掏出了一個只有核桃
大小的攝像頭。攝像頭估計早就報廢了,鏡頭上滿是灰塵,原本應該亮起的小燈
也呈現黯淡的灰色。他無奈地解釋道:「這個蠟燭台是我和Aaron小時候去
北歐旅遊的時候特意定做的,當時覺得好玩,所以在裡面安裝了一個攝像頭,所
以這個水晶蠟燭台的中心顏色會被外圈深很多。」

  因為水晶獨特的多棱角設計,所以攝像頭從水晶內部探向外界時一切都是清
晰的,從外側看卻無法看見攝像頭的存在。

  「那為什麼這裡原來住著的主人會有這個?」安娜因為越飛的這個發現突然
恍惚了起來,回憶翻天覆地地吞噬了她,隨即而來的是無法互忽略的罪惡感。

  越飛臉色蒼白,他將攝像頭收進自己的口袋,神色中滿是失望和遺憾:「唉,
她還是被他利用的徹徹底底。」

  一句話抹殺了安娜所有的藉口。她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倔強地捏著藏在
身後的拳頭,努力掛著一張無辜的笑臉。那個黑色水晶蠟燭台是兩年前譚埃倫交
給她,讓她轉交給父親的。當時,他還讓她不要說是他送的……她居然連都沒有
懷疑他會突然對她示好的動機。

  所以譚家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買下她父親建造的這座宮殿。因為他們掌握了
父親最隱私最秘密的,連她都可能不知道的資訊。又或許,她父親的敗落和譚家
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猜測。

  因為那意味著,間接性害死父親的人,害自己失去一切珍貴的人,是親手將
攝像頭交給父親的她。


                   Chapter。48 暫缺


              ☆、宵夜(上)

                       Chapter。49

  深夜,安娜在父親三米寬的大床上輾轉反側,實在是如法入眠。也許是因為
這個地方曾經是她的家,所以她總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看看,究竟譚家改變
了哪些地方,又有哪一些地方是被保存下來的。

  身旁的越飛呼吸平穩,顯然就是一副熟睡的樣子,安娜輕手輕腳地掀開那絲
滑的被子,光著腳離開了西側的主臥。

  她熟悉這個家的結構和建造,可是卻不清楚譚家對房間功能上的改動,所以
只好跟著牆上的提示簽,隻身一人來到宮殿的北側。整個小凡爾賽的長廊上用的
都是蠟燭造型的裝飾燈,燈光一閃閃的,仿佛真的有十八世紀的歐洲風範。

  北側是她的臥室所在。通往她臥室的走道很長,安娜心疼地看著原本誇張的
粉紅色牆壁被刷成了淡雅的米色,原本牆上掛著的油畫和撒滿亮粉的裝飾物也變
成了單調的風景照。

  走道的盡頭,白色鑲金高大木門上,赫然是一道新型的卡鎖。好像就在囂張
地挑釁安娜,她原本的家,現在就是一座高級酒店,她睡了五年的臥室,現在睡
著另一位富有的賓客。

  她怎麼可能忘記那一天銀行到她家裡來,理直氣壯地將所有值錢的物品往十
幾輛大卡車裡搬……

  那一天十七歲的安娜就是那樣坐立不安地在北側宮來回走動,家裡所有的傭
人都聚集在大堂內,各個都神色凝重。因為他們的雇主,也就是他們的劉老爺失
蹤了。

  A城的各大報社和新聞都播報著劉老爺涉嫌逃稅十個億,目前下落不明,很
多人謠傳他是卷款逃逸了。這一點經過檢察官拿走了老爺書房裡所有的文檔和電
腦存檔看來就應該是被證實,劉老爺就算是清白的也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冤屈。

  許多上流趁著劉老爺不在,便每日登門來訪騷擾安娜。告訴年輕的安娜,她
的父親失蹤前與他們進行過何種交易,有欠他們多少資金,如今需要什麼物品來
抵押。

  安娜自己都不記得從家裡不清不楚地拿出多少稀世珍寶作為抵押給那些上流。
父親的名表,明清時代的瓷器,歐洲中世紀的油畫,甚至還有她那幾個愛馬仕的
手提包也有人厚臉皮地來要。

  那時候的安娜慌了手腳,一枚地妥協,任人宰割,卻傻傻地以為父親會回家
和她一起度過這個艱難的關卡。當初的她以為,只要父親回來了,一切就可以恢
複原樣了。

  她怎麼可能會料到,A城的政府見父親逃逸,便通過合法的程式沒收了她的
家。迷你版的凡爾賽宮,價值就上億,A城政府只是派人在準備搬空房子的三天
前通知了安娜這個消息。

  她的家不再屬於她。包括她家裡所有的家居,裝飾,甚至連她的衣服也不再
是她的。

  那些都是用來抵債用的。

  銀行的人無視哭得稀裡嘩啦的安娜,徑直走進她的房間,拿走了她所有的珠
寶首飾,拆下了她牆上的幾副油畫,又掏空了她衣櫥裡的衣服和包包。

  安娜自始至終還記得那日她房間裡的一片狼藉。就連傭人們也都被遣散,走
前連最後一筆工錢都沒有拿到,哀怨地離開,對安娜也是不聞不問。當小公主流
落了街頭,那些人也只是大喊惡人有惡報,痛快還來不及,更別提要幫她了……

  安娜苦笑,她輕輕撫摸著白木門上的金色把手,心裡鄙視自己多愁善感。故
地重遊,腦海裡湧上了很多在腦後的記憶,叫她的思緒混亂。

  「睡不著麼?」一隻手拍上她的肩頭,安娜根本沒有做好被人『突襲』的准
備,也沒有聽見那人的腳步聲,他這麼一拍叫安娜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她張嘴還沒有叫出聲,唇就被譚埃倫的手給捂住了,只聽他哭笑不得地警告
她:「想要吵醒酒店裡的客人麼?安靜點!」

  安娜的唇還是被他的大手罩著,他傾身向前,象徵性地行了貼面禮打招呼。

  「記得小點聲。」譚埃倫鬆開捂住安娜唇瓣的手,那柔軟的觸感好像還依稀
溫熱著手指間的縫隙,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手指,試圖掩蓋從手指傳來的觸電
感,「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娜皺眉一時間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隨口說:「肚子餓,睡不著,然後就
逛到這裡了。」

  譚埃倫低頭打量她光著的腳背,像是故意要作弄她:「怎麼光著腳丫?把這
裡當家了麼?」

  安娜聽了只覺得心頭一痛,又想起白天和越飛在書房內找到黑水晶蠟燭台裡
的攝像頭,更是沒有辦法直接面對譚埃倫。這裡曾經就是她的家,可是卻因為那
一群人,她淪落到什麼都沒有的地步。

  現在,連越飛還有譚埃倫都深陷其中,安娜真的不知道該要如何說服自己,
他們二人當真和父親的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得走了。」安娜臉色有些蒼白,素顏的她一看就小了幾歲,像是個十七
歲的小姑娘。她身上是一條純白的蕾絲吊帶睡裙,外身披著一件寬鬆的蕾絲花邊
針織衫,光著腳板走在冰涼的地板上,好像她真的屬於這小凡爾賽,如同一個真
正的公主。

  譚埃倫也不知道是被什麼心魔蠱惑,身體竟然不受理智控制地拉住了她冰冷
的手。見她不解地看著自己,他才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你不是肚子餓麼,
正巧我也餓著。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宵夜(下)

                       Chapter。50

  「你不是肚子餓麼,正巧我也餓著。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都這個時間了,餐廳早關門了。」安娜瞄了一眼牆壁上的復古時鍾,時間
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餐廳是關了,可廚房是一點關門的。」譚埃倫突然彎下腰橫抱起安娜,那
昏暗的燈光下表情竟是說不出的柔和,「臺階都是大理石,會凍著你的。」

  真是諷刺。曾經的安娜會因為他這麼體貼的舉動臉色緋紅,可是今夜為什麼
她只有心寒?明明就是她暗戀了大半輩子的白馬王子,A城長得最漂亮的男人,
明明就是來自這個自私男人的體貼,被他公主抱明明就是她曾經最多的幻想之一。

  時過境遷,宮殿不再是她的家,王子也不屬於她,而她也早就不是什麼公主
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安娜環著譚埃倫的脖子,冰冷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
傾聽他有力的心跳。

  「你忘了,這是我們譚家的酒店。」譚埃倫輕笑,他低頭尋找著她的目光,
卻在觸及她目光的那一刻不自然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心情不好,就來這裡散心
了。」

  他為什麼會心情不好?是因為楊若如而傷神麼?還是因為和她的那一晚分心
了呢?安娜不明白他逃開她視線的願意,下意識覺得自己是被討厭了,她無可奈
何地扯開話題:「越飛知道麼?」

  「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在這裡。直到下午checkin的時候發現
最好的主臥被Fay給定下來了,所以我才委屈自己住北側的臥室。」譚埃倫解
釋著,嘴角上始終掛著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委屈?安娜自己知道,她的那間臥室和父親主臥差不了多少,最大的差別可
能就是風景了。父親的臥室正對著那一片火紅的楓林,她的臥室可以看到半邊楓
林和另外不遠處的蘋果園。

  譚埃倫一路抱著安娜來到了廚房的外間,他敲了敲外間的金屬門,用流利地
法文說:「Pierre?C′estmoi,j′aiuneamieave
cmoietnousavonsvraimentfaim…」

  安娜懂得法語不多,只是大概知道譚埃倫告訴那個叫Pierre的廚師他
們很餓。片刻的功夫,一個神情不太愉快的法國男人從廚房走了出來,沒好氣地
在兩人面前放了一盤精緻的巧克力蛋糕。

  法國男人似乎是在抱怨什麼,用那快的驚人的語速,如同機關槍一般說了好
多。譚埃倫只是點頭回應,法國男人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安娜,他收斂了態度,
指了指桌上的巧克力蛋糕說:「Voila!」

  待那個脾氣看上去不怎麼好的法國男人走後,安娜才納悶地開口:「喂,女
孩子睡覺前吃那麼甜的東西很容易發胖的。」

  更何況還是她一點抵抗力也沒有的巧克力蛋糕?她一定會控制不住吃掉一整
塊的。

  「你那麼瘦,又有什麼關係?」譚埃倫抄起一小塊蛋糕塞進嘴裡,有用小勺
子指了指蛋糕,「快吃啊。你不是肚子餓麼?」

  安娜搖搖頭,她只是微笑著婉拒:「不了,太甜了,我吃不慣。」會讓她回
想起自己十五六歲時夜裡偷偷起來,在廚房翻東西吃的情形。暴飲暴食,不顧時
間和場地,為了緩解精神上的傷害,從而來傷害自己的身體。

  「是不喜歡吃麼?」譚埃倫覺得奇怪,女孩子不是大部分都很喜歡吃巧克力
的麼?

  「不,是太喜歡了。」喜歡到不得不推開。安娜只想要等譚埃倫吃完蛋糕後
再客套幾句然後就回房間睡覺。

  譚埃倫將一塊蛋糕含進口中,趁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
她張口,硬是用嘴喂了她一小塊蛋糕。似乎是害怕她之後再把蛋糕吐出來,他特
意用舌尖揉撚她口中的蛋糕,讓蛋糕上的巧克力融化在彼此的舌上。

  安娜瞪著那雙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想要掙脫譚埃倫的束縛。她別開頭,逃離
他唇齒的掌控:「譚埃倫你瘋了!」

  「可以這麼來形容。」譚埃倫環住她的腰,她性感中又帶有幾分清純感的蕾
絲睡衣緊貼著他的襯衫,那曼妙的軀體離他的皮膚只有那麼幾毫米的距離,叫他
意亂情迷 .他的唇再一次擒住安娜的粉嫩的唇瓣,仔細地品嘗她空中殘餘的巧克
力味道。她的舌尖滿是可哥的香甜,譚埃倫根本沒有辦法輕易妥協停止這個吻,
用高超的吻技把安娜吻得七葷八素的。

  譚埃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情不自禁,他只是很喜歡吻安娜的感覺而已。
明明每一次和她接吻時都會感覺到很多很多的情愫,可是當離開她的唇時,她對
他又是一副疏離的樣子,把他當作陌生人。

  沒有肢體上的挑逗或者暗示,只是想要把他當作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一點,真的讓譚埃倫很受挫。他不是沒有勾搭過有夫之婦或者是有主的女
人,但是安娜做為他最要好兄弟的女朋友,原則上他是應該避而遠之的。可安娜
對他就好像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的接近。

  楊若如與他分手之後他確實是很受傷,但是那些心上的傷口好像就在和安娜
酒後瘋狂的那一夜之後痊癒了。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不再是楊若如,而是以女朋友
身份站在越飛身邊的安娜。

  最可惡的是,她這個害他違背原則的女人卻一點不自知,照樣在他的生活中
出現,還一副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安娜看他的眼神裡有感情,看越飛時卻沒有。

  這一點熟悉女人的譚埃倫又怎麼可能會忽略呢?

  他好像真的有對這個女人有勢在必得的渴望。

  不等安娜回過神了,他又挖了一勺蛋糕塞進安娜嘴裡,又用唇附上她的唇瓣,
與她一起分享那一小塊蛋糕。這甜膩又滿是寵溺的一吻慌了安娜的心神,她想要
推開他,可他卻抓著她掙扎的兩手不放。沒有更多出格的舉動,只是很輕柔很愛
戀地吻著她,和她共用那盤子裡的不大的一塊巧克力蛋糕。

  當盤子上的蛋糕被吃的乾乾淨淨時,安娜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究竟是不能拒
絕巧克力蛋糕,還是無法拒絕譚埃倫。

  但她不知道,譚埃倫對她,同樣沒有抵抗力。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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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30 09:40 AM

 ☆、動搖

                       Chapter。51

  安娜早早地就起來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一夜都沒有睡,趁著天一亮,就
打理好自己,來到了小凡爾賽的花園喝早茶。

  不得不說,譚家將她的家打理得不錯。雖然家裡的佈置和許多房間都面目全
非,但是他們擴建了花園,聘請了最好的園丁修剪栽培花木,讓小凡爾賽真正有
了一個法式風格的花園。

  「小姐,請問您需要些什麼?」說話的服務生安娜隱隱約約還有些印象。他
曾經在安娜家的廚房當幫工,比安娜沒有大幾歲,她暴飲暴食的那幾年裡,還是
他幫助她總是在廚房裡備著一些食物。

  當初的安娜是心情極度糟糕,借著食欲來發洩,可是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
卻不懂,只是單純覺得這有錢人家的胖千金喜歡吃東西,為了討好她故意幫她准
備好吃的。

  見眼前美麗的小姐盯著自己的臉發呆,年輕的服務生不禁紅了臉,尷尬地咳
嗽一聲:「咳咳,小姐!」

  安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她狼狽地搖了搖頭,滿是歉意地對他說:
「不好意思,我有些累。請給我一杯紅茶和一份乳酪麥片。」

  服務生也不好意思,但卻希望可以和這個小姐多說上幾句話:「乳酪是要什
麼口味的呢?」

  「原味,要低脂的,謝謝。」安娜不再看那個服務生,側頭看著花園裡的那
一片矮小的花叢。服務生見她沒有想要攀談或者閒聊的意思,只好拿著菜單悶悶
地回去廚房吩咐這個漂亮小姐的早餐。

  安娜閉上眼,享受著清晨那柔和的陽光散在臉上的溫暖,卻突然感覺到大片
陰影正往自己靠近。她睜開眼,竟是譚埃倫那五官鮮明的俊臉,朝著自己燦爛地
露出潔白的牙齒,那笑容還是像平常一樣耀眼,甚至還有點讓人自行慚愧的目的。

  「早安。」在她臉上飛速用臉頰貼了兩下,行了貼面禮,譚埃倫戴上一副R
ay- Ban的太陽眼鏡,在安娜對面的位置坐下。

  「早。」安娜昨晚一夜沒睡好,很大原因都歸咎於譚埃倫不知從哪裡來的柔
情蜜意,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也估計就是他了。

  似乎是看出來安娜疲憊,譚埃倫一副善解人意地樣子說:「我只是不想要一
個人吃早餐,你不必和我有所交談,只要坐著就好。」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安娜翻了個白眼,轉頭繼續欣賞小花園的景色。

  譚埃倫真的沒有再找話題,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安娜對面,念著一本法語
的小說。旁人看到的就是這麼和諧的一幕,面容帥氣穿著考究的少爺悠閒地低頭
看著小說,對面的小姐面容姣好,打扮精貴,百無聊賴又愜意地享受著陽光,眺
望花園後蘋果園林的景色。

  見譚埃倫許久都沒有吭聲,安娜小心翼翼地餘光瞟了他一眼,誰知這一看她
竟無法再移開眼。譚埃倫栗色的頭髮在太陽的照耀下呈亮金色,他全身也因為陽
光而折射出淡淡的柔光,如同披上了一層金沙。

  天驕之子,在安娜的回憶裡,一直都是以這個形象出現的。

  第一次見到譚埃倫的時候,安娜還不滿十三歲,他也不過十五歲。那時候第
一次見面,還是因為安娜的父親投資了譚氏集團幾億資產,譚氏夫婦為了拉攏劉
老爺,讓譚埃倫好好招待安娜。雖然,劉老爺才搬來A城不久,但是整個城鎮都
有聽聞這個土氣的暴發戶最寵最愛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安娜從沒有見到過比譚埃倫長得更好看的男孩子。他明明就長著一張令她自
己都羞愧不已的臉,比大部分安娜生活中的女孩兒都要漂亮。十五歲的男生和十
二、三歲的女孩共同話題不多,加上譚埃倫本來就不屑與暴發戶的女兒一起,他
更是對安娜愛理不理的。

  也許是因為安娜被父親寵慣了的緣故,一開始的她對譚埃倫的冷漠很不爽,
她甚至還會去和父親告狀,希望他對她的態度可以改善。後來,久而久之的也就
習慣了他的忽視,只是她喜歡他的心情卻在不經意之間滋長。

  譚埃倫對安娜來說,就是一個不可能存在。他的相貌好,家境好,更氣人的
是,體育和頭腦他也一樣好。在學校裡成績一直排名前五,體育還是萬向全能,
游泳,網球什麼都難不倒他。

  她就是那個崇拜者,遠遠地看著他就好,雖然有抱著很奢侈的希望,但自己
是知道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有多麼遙不可及。安娜原本是個被寵壞了小公主,相
遇了談愛倫之後,卻是在這種酸澀又自卑的心態下成長的。

  她的心高氣傲在越飛和譚埃倫那群人的面前就一文不值,安娜的妥協和委屈
並沒有換來他們的肯定。

  當譚埃倫和越飛同時開始追楊若如時,安娜就知道,也只有像楊若如一般優
秀的女孩子才可能成為譚埃倫喜歡的人。只是,安娜一直為了能夠離譚埃倫近一
點而努力,她有試過運動,但出汗不是她的菜,她也有試過學法語,可是光是在
學校裡學英語她的腦子就夠漲的了……

  幾年之後,安娜還是離他的距離越來越遠,同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馳。她明明
心裡對譚埃倫的崇拜一年比一年多,可是他好像對自己一年比一年冷漠。她的存
在,他根本就沒有多放在心上。譚埃倫的優秀,襯托出她的渺小和卑微。

  安娜實在是不明白,他分明就是讓她自我感覺差到零點的罪魁禍首,為什麼
就是知道這一點,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喜歡他?分明就知道他自私自立,分明就
知道他不可能會在意自己,為什麼還是能夠包容大肚地喜歡他的一切?

  安娜托著腮幫子,看著譚埃倫的表情十分糾結,似乎是在努力思索尋找答案
的樣子。

  譚埃倫見她苦思冥想,終於不太好意思地打斷:「你這幅表情,是在思考人
生哲理麼?想出個所以然沒有?」

  「沒什麼……」安娜搖搖頭,還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她到底是喜歡譚埃倫什麼呢?

  她究竟是看上了他的哪一點,才可以喜歡到,兩年時間過去後,在發生那麼
多天翻地覆的變化後,還是依然那麼喜歡他。


               ☆、晚餐

                       Chapter。52

  譚家小凡爾賽的法式餐廳聞名整個A城。譚埃倫的母親有一半法國血統,無
奈父母很早離異,所以童年時的譚埃倫經常在法國和中國之間來回跑。許多時候
不能說去法國就買一張頭等艙機票了事,所以無奈譚家老爺只能從法國找回了最
好的廚師,為譚家的飯店工作,讓譚埃倫想念法國的時候燒上幾道正宗的法國菜
肴。

  越飛一早就發短信分別通知了譚埃倫和楊若如一起在小凡爾賽的法式餐廳吃
晚飯。只不過,當譚埃倫和楊若如兩人見到彼此時,表情似乎格外尷尬,叫越飛
不解。

  「Aaron,若如,你們難道不知道彼此要來麼?」越飛好笑地打趣,心
裡隱隱約約懷疑這對戀人是不是在鬧什麼矛盾,所以氣場那麼奇怪。

  安娜比越飛還要清楚楊若如和譚埃倫兩人之間的破事,可她並不想要為越飛
點明,給自己找麻煩。掐指算來,楊若如和譚埃倫已經分手了一個多星期,兩人
的氣色都很好,誰都沒有變得更加憔悴。

  「確實不知道。」譚埃倫皺眉落坐在安娜正對面的座位,他有些埋怨地瞪了
一眼越飛,「我以為你好不容易想起我這個兄弟來了,所以才要請我吃晚飯。」

  「我沒想過要單獨和你吃晚飯,原本就是計畫要doubledate的。」
越飛一邊賠笑,一邊朝服務生揮了揮手,又問譚埃倫和楊若如「你們想要喝什麼?
紅酒?香檳?」

  楊若如見譚埃倫已經坐下了,她也沒有理由離開,就坐在了越飛的對面:
「聽說你在越夫人的拍賣會上買了一瓶三十萬的紅酒?怎麼樣,願不願意現在請
我們?」

  還不等越飛回答,就見譚埃倫從服務生的手上接過菜單:「今晚上主廚Pi
erre會做蛤蜊,配白葡萄酒比較好。」

  「那就來一瓶白蘭地。」越飛對譚埃倫沒有風度的表現很詫異,但還是好脾
氣地同意了好友的提議,「我好久沒有吃蛤蜊了呢,被你一說還真的有點餓了。」

  楊若如看都沒有看譚埃倫一眼,她用自己精緻的法式指甲點了點酒水單上的
紅酒,對服務生說:「給我一杯陶德兄弟的小西拉紅葡萄酒。」絲毫沒有在乎剛
才越飛和譚埃倫所做的決定。

  「喝紅酒應該配紅肉吧?」安娜知道楊若如是故意在和譚埃倫較勁,但卻覺
得兩個人現在的所作所為幼稚。

  楊若如本來就對安娜沒有什麼好感,自從安娜和越飛正式交往之後她就更加
覺得她身份蹊蹺,當下開口語氣裡滿是火藥味:「我喜歡紅酒配海鮮,你有意見
啊?」

  安娜兩手舉在耳邊,做投降狀:「沒有,當然沒有。」她現在還沒有想要對
付楊若如,畢竟她霸著越飛就是對楊若如最好的折磨。

  譚埃倫搶先越飛一步幫安娜,雖只看著越飛和安娜,但話卻是對楊若如說的:
「吃海鮮就應該配白葡萄酒,喝紅酒只會托出海鮮的腥味而已。」

  「我喝什麼應該不在大少爺你的管轄範圍內吧?我喝紅酒難道礙著你了麼?
譚埃倫你真幼稚!」楊若如對於譚埃倫的無視很惱火,原本沈靜又溫婉的她實在
無法咽下那一口氣,皺著漂亮的眉毛指控譚埃倫的多管閒事。

  沒有料到楊若如會突然光火的譚埃倫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加難堪,只好陰著
臉撇過頭,不再理會楊若如。

  安娜覺得餐桌上的氣氛奇怪得可怕。一邊是陰沈的譚埃倫,一邊是嗔怒的楊
若如,兩人至今都沒有正眼看過彼此一眼。坐在二人對面的越飛與安娜也都很不
自在,空氣僵住,尷尬到了極點。

  越飛覺得眼前的兩人之間發生了他不知道事情,心裡不禁擔心:「你們兩個
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互相態度都那麼差?是吵架了麼?」

  楊若如臉上畫著淡妝,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黯然或萎靡,她平靜地回答越飛:
「我們分手了。」雖然是陳述句,但安娜總覺得她的話像是宣告。宣告她和譚埃
倫感情的終結。

  「別開玩笑了……」越飛只當是楊若如在說氣話,可是見兩個人臉上都極其
嚴肅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不再開玩笑,都是很認真的,「Aaron,這是真的
麼?」

  譚埃倫聽見楊若如如此平靜的語氣,心裡竟很奇怪的沒有驚濤駭浪翻騰起來,
反而有種和她一樣的釋然和寧靜。他知道越飛會對自己失望,但是這種事情又不
能夠隱瞞,他點點頭,有些苦澀地一笑:「是的,其實是一星期前的事情了,沒
有能夠及時告訴你。我道歉。」

  越飛怎麼可能是想要他為了這種事情道歉?他撫著額頭,還是難以接受兩個
人已經分手的事實:「怎麼就會那麼草率地分手了呢?你們為什麼不多考慮一下?
應該給彼此一個緩和的時間啊,怎麼會那麼衝動……」

  「我們是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才決定的。」楊若如不希望越飛對他們失望,
愛情這種事情誰都無法預測,他們都沒有預料到會有今天這種局面的,「如果因
為考慮又再回到一起,那估計就不會是因為相愛,而是因為害怕不知道的結局。」

  楊若如的話無疑是對譚埃倫的第二次拒絕。她的意思是,就算再給她時間,
再給她機會,她也不會重新回到譚埃倫的身邊,因為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愛情。

  越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麼心態來看待這件事情的。他還以為楊若如會
在不久的將來和譚埃倫訂婚。她明明就是他和譚埃倫從小到大就一直在意的女孩。

  為什麼譚埃倫得到了她,卻不能好好珍惜她?


              ☆、爭執(上)

                       Chapter。53

  「Aaron,你不是答應好要照顧若如的麼?都答應過我要一直對她好的。」
越飛想起兩年前譚埃倫將楊若如追到手時對自己承諾,他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絕
對不會辜負楊若如,看來也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譚埃倫的心情更加鬱悶了,明明出軌的人是楊若如,而讓楊若如分心的人又
是越飛,為什麼罪魁禍首可以理直氣壯地來質問他做錯了什麼?若是楊若如不提
分手的話,他是真的可能會和她結婚的……

  「Fay,你別說了。」楊若如及時制止越飛,她理虧,是她變心在先,可
也許又確實是因為譚埃倫和她之間缺少了年少時的乾柴烈火。

  「為什麼不讓我說?若如,今天我要說個夠!」越飛更加不滿楊若如替譚埃
倫辯駁,他繼續質問譚埃倫,「你怎麼可以讓若如傷心?我真的是個傻子,知道
你花心的本性還把她交給你。你兩年前怎麼說的?說會做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知道你可以做的比我好所以才把她讓給你的!你就不能收斂一下你的花花腸子麼?」

  讓?安娜的眼神忽然閃了一下,原來越飛當初沒有對楊若如死心。楊若如運
氣真好,A城最優秀的兩個年輕少爺都圍著她打轉。

  「提出分手的人不是我。」譚埃倫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動發出了刺耳又
不和諧的聲音,他將還沒來得及使用的餐巾丟在座位上,沒好氣地對越飛說,
「是她甩了我。我沒心情了,你們慢聊。」

  說完,譚埃倫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餐廳。

  越飛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口不擇言一定中傷了譚埃倫,他懊惱地叫住譚埃
倫:「Aaron!」

  譚埃倫連頭也沒回,腳上的步伐也沒有停止,三步做兩步越走越遠。

  「你去和他聊聊吧,把事情說清楚。」安娜為了塑造一個知書達理的形象,
故意體貼地關切,「如果心結一直都在的話,那以後你也一定不會開心的。」

  越飛感激安娜的知性,他寵溺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馬上回來。」

  「嗯。」安娜點點頭,催促他,「快去吧。」

  越飛一走,安娜和楊若如之間的氣氛就更加冰冷了。兩個人之間一句話也沒
有,甚至連眼神都懶得交換。沒有客套,沒有虛偽的禮貌,只有清冷的疏遠。那
甚至是她們能夠做到的最好狀態,畢竟若是真的開口,那兩個人都清楚,她們估
計會再一次吵起來。

  就是這樣長久的沈默了許久,安娜還是忍耐不住發問:「為什麼要在這個時
間段和Aaron分手?」

  「這個時間段?」楊若如輕蔑一笑,如同安娜說了什麼匪夷所思的話一般,
「早晚都一樣,還不如在Fay被你搶走之前爭取我想要的。」

  越飛這幾年來對她無微不至,她都有記得。所以,當她每每將譚埃倫和越飛
之間作比較時,她總發現自己的心偏向於越飛。不僅僅是因為越飛是她的初戀,
更是因為他的溫柔和細心。

  明明兩個人都她都一樣在乎,可是她對譚埃倫曾經有過的轟轟烈烈再當下她
只覺得幼稚,楊若如突然開始嚮往細水長流的愛情,就像當年越飛寄予她的感覺
一樣。

  「你想要越飛?」安娜明知故問,心裡諷刺楊若如的貪心,面上還是普通的
平靜。就是因為她楊若如對越飛的感情,所以安娜萬萬不會放開越飛。不論是為
父親報仇還是純粹那楊若如的痛苦做消遣,越飛在她的計畫中是很重要的一環。

  楊若如冷哼了一聲,她緊盯著安娜,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每一個表情:「是,
我對越飛的感情比你們之間的感情要深厚太多。如果真的要競爭,那你最好得小
心一點。」

  「別威脅我。」安娜咧嘴一笑,仿佛楊若如的威脅對她根本無法構成任何傷
害,「我離間你父母和越夫人之間的關係,不過就只用了一句話,你覺得如今越
夫人還有可能接受你麼?」

  安娜原本沒有打算開口反擊的,但她沒有想到楊若如如此嚴肅地威脅她。畢
竟從小楊若如就是什麼都出眾,如同譚埃倫一般完美的女孩子。當初的她見到了
那時候的肥妞安娜連表情都不會有什麼波動,如今的楊若如每一次都在安娜面前
失態。

  楊若如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從容不迫。

  興許就是因為感覺到了危機感的關係。

  「嗯,你還真是比我想像的要惡毒。」楊若如早就猜到是安娜挑撥離間,但
越夫人是精明人,若不是自己的繼母真的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越夫人,越夫人是不
會輕易相信一個二十歲女孩的挑撥,更不會公然在所有名流聚集的音樂會上羞辱
楊家這樣的名門。

  就算知道越夫人可能不會接受自己,但楊若如卻不想要再被譚埃倫牽絆住,
她想要再次為自己爭取一回。

  安娜搖搖頭,完全不同意楊若如所說的話,她聳聳肩,無所謂地回敬楊若如:
「你也不差。和你認真交往兩年的男友,你說變心就變心,說分手就分手,眼睛
都不眨下。真夠狠心的。」

  「你這麼認為麼?」楊若如也笑了,不同於安娜笑容裡的諷刺,她的笑容裡
倒多了幾分恍然,「你不覺得,與其欺騙一個人的感情,還不如在適當的時候喊
停會比較好麼?」

  安娜挑眉,不確定楊若如究竟在含沙射影些什麼:「楊若如,把話講清楚。」
為什麼她會覺得楊若如在話裡暗指自己?

  「我的意思是。相比和自己沒有了感情的人說不愛,一個對自己不愛的人,
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愛,她才是真正的狠心。」楊若如直視安娜的眼睛,高傲地
挑釁說。明明就沒有說是安娜,但是她們互相對視的眼神早就清楚的表明這句話
攻擊的對象。

  「楊若如,你的愛實在太善變,所以別拿我和你比。」安娜站起身,學著譚
埃倫剛才離開的方式,將餐巾往座位上一扔,嘴角始終掛著那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恭喜你,正式把餐桌上僅留下的最後一個人氣走了。」

  雖然嘴上還可以繼續逞強,但是心裡安娜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挫敗
感。做賊心虛,因為她真的在玩越飛的感情,所以不需要楊若如說明,安娜就清
楚的知道她的意思。只有安娜自己知道剛才自己的竟無言以對,誰叫她不知道該
如何反駁楊若如的話。

  相較惡毒和狠心,哪個比較惡劣一些?

  安娜心酸地發現,自己是惡毒和狠心兼具一身。


              ☆、爭執(下)

                       Chapter。54

  越飛追上已經步入了小凡爾賽後花園的譚埃倫,氣喘吁吁地賠禮道歉:「A
aron,抱歉我說錯話了,我並沒有立場說那些。」他確實是太衝動了,可是
越飛討厭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也很討厭被人欺騙,他最重視的兩個朋友的隱瞞讓
他很氣憤。

  譚埃倫斜眼掃過肩頭後的越飛,他哼了一聲回答:「嗯,確實沒立場。」

  「既然發生了分手這種事情,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越飛還是執著
於楊若如和譚埃倫的隱瞞,做為二人最要好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們怎麼
可以不和他說呢?

  「相信我,如果你沒有被攪合在這件事情裡的話,我一定會是第一個來找你
的。」譚埃倫並沒有說謊,其實當楊若如和他分手之時,他確實是帶著一瓶烈酒
去了越家大宅。那晚他忘記了越飛去了外地出差,所以只好在越家的poolh
ouse裡喝悶酒,然後遇見了安娜……

  越飛越聽越迷糊,他什麼時候被攪進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裡了?「如果你是
指我是若如的初戀的話,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早和你說過,若如是主動和我分開
的。」

  當初十七歲的越飛對楊若如是呵護備至,就算譚埃倫從中作梗又百般阻撓,
他還是堅持了半年的時間。最後楊若如雖然主動提出分手,兩個人還是維持了好
朋友的關係,如同無話不談的兄妹一般相處直到譚埃倫成功追到楊若如。

  而就在兩年前,譚埃倫和楊若如還沒有正式在一起的時候,越飛為了不讓三
個人的關係改變,也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所以特地去和譚埃倫幹了一架。那一個
下午,鼻青臉腫的越飛逼著滿身是傷譚埃倫保證,他會一輩子對楊若如好,不會
見異思遷。

  諷刺的是,就算再在乎,承諾再多,他們兩個都還是一樣被楊若如甩了。

  「其實說來也真的挺好笑的,」譚埃倫低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當初我
總是破壞你們,後來半年之後你和若如分手我也幸災樂禍好久。你卻大人有大量,
在我和若如決定交往的時候只是打了我一頓,之後就再也沒有干涉我們之間的事
情……命運真諷刺,若如居然還是喜歡上了你。」

  「你別亂說了。」越飛也覺得好笑,命運弄人,可是他不認為楊若如是因為
喜歡上他的緣故才和譚埃倫分手的,至少他不希望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對若如
現在只有兄妹之情,沒別的。」

  譚埃倫望了一眼越飛身後的餐廳:「你不再喜歡若如是因為Anna的關係
麼?」想起那個酒紅色頭髮的背影,譚埃倫再度覺得鬱悶,如果上天可以把事情
安排的簡單一點就好。

  那樣安娜歸越飛,楊若如歸他,不要錯綜複雜的感情,也不要亂七八糟的出
軌,就這樣簡簡單單的。

  「嗯,我對Anna是認真的。」越飛越和安娜相處,越覺得她是一個很有
人格魅力的人。在她妖豔的外表下,她的內在豐富很多,不同於大部分的A城女
孩。

  譚埃倫腦海中突然出現安娜與他昨晚在廚房親吻的場面,他好像一點也不希
望越飛和安娜是認真的:「是麼?那她呢?你確定她愛你麼?」

  明明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麼多的感情……越飛難不成也感覺
到了同樣的情感?實在是悲哀,他好像每一次都可以和越飛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我們才交往一個月不到,談愛不愛會嚇到她的。」越飛也清楚的知道如果
他和安娜進展太快他母親會有的反應。

  譚埃倫有些心慌,雖然越飛和安娜對彼此關係的說辭都差不多,但他還是清
楚的知道越飛對安娜的認真。而他譚埃倫這一次也沒有多少把握可以追到安娜,
畢竟目前她是越飛名正言順的女朋友。看來,他似乎又要扮演一個破壞自己兄弟
幸福的反派角色。

  「說到安娜……」越飛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從褲子的口袋裡取出一個黑
色的攝像頭,「我在北側書房裡的蠟燭台裡找到的……你當初是不是把這個給了
肥妞?」

  譚埃倫思索了一下,終於想起了這一回事,他無所謂地點點頭:「嗯對啊,
怎麼了?」

  「你瘋了麼?這是監視攝像頭……」譚埃倫不是個傻子,越飛自然知道這一
點,他有些難以置信地退了幾步,恍然大悟,「兩年前劉家老爺的事情你參與了
多少?」

  譚埃倫討厭人提起兩年前的事情。兩年前A城很混亂,他的父親與繼母那一
年也都很焦躁,他們提議如果譚埃倫能夠幫助他們買下劉老爺的宮殿,那麼他們
就可以允許譚埃倫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為了自己的自由,譚埃倫只是將一個裝
有攝像頭的蠟燭台交給了安娜,僅此而已。

  「他們用我的自由來做籌碼。」譚埃倫說得很無奈,他當初並沒有太多選擇。

  「所以你就為了你的自由決定犧牲別人麼?」越飛徹底對譚埃倫失望,卻無
法狠下心與他斷絕兄弟之間的關係,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麼就不知道譚埃倫
兩年前的時候做過這種事情,「她沒腦子又喜歡你,你居然狠得下心利用她對你
的信任?」

  譚埃倫不明白為什麼越飛會如此激動,他從越飛手中搶過攝像頭為自己辯駁:
「對,我是利用她,但你為什麼會那麼激動?Fay,你不記得了麼?當初把肥
妞欺負的最慘的人,你可是其中之一!你現在站在這裡裝好人,未免也太偽君子
了一點……」

  越飛啞口無言,因為那是無法爭辯的事實。當初他沒有理由地討厭安娜,就
如同安娜沒有理由地喜歡譚埃倫一般。

  樹從後的安娜漠然地聽著這一切,心裡好像有一塊不知名的地方塌陷了。


               ☆、偷情

                      Chapter。55

  越飛在同譚埃倫爭執過後心情非常不佳,一個人在北側宮的書房裡發呆。安
娜根本沒有心思安慰越飛,她自己心裡也夠亂的了,所以便隻身一人朝鏡廳的方
向走去。

  「你和我真有默契。」還沒有進鏡廳就聽見身後穿來了譚埃倫有磁性的嗓音。

  安娜默不做聲,只是退後幾步,又轉身朝譚埃倫反方向走去。剛才越飛和譚
埃倫的對話她雖然只聽到了一半,但是最重要的部分她一字不漏全部聽見了。

  「不准走。」譚埃倫拉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他好看的眼睛裡有著幾
分懇求,他再次開口說,「別走。」

  安娜停住腳步,以為剛才譚埃倫眼裡一閃而過的脆弱不過是錯覺:「別抓著
我,有話好好說,你弄疼我了。」當年,譚埃倫就是為了從事自己喜歡的職業,
所以犧牲了她還有她的父親。

  兩年前,那時候譚埃倫也只有二十一歲,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手段,
毀了她原有的生活,奪走了她的家。譚埃倫就和越夫人一樣可怕,而她卻傻傻一
直沒有發現,以為他還是她如同回憶中的那般完美無缺。

  譚埃倫沒有鬆開手掌,反而將安娜拉進了幾步,讓她就在他的懷中。這樣的
距離很近,讓他感覺安娜是屬於他的,而不是越飛的。

  「Fay還很在乎若如。」譚埃倫寬厚的肩膀如同一堵牆一般擋住了安娜的
視線,叫她看不清譚埃倫的表情。安娜不知道他的話是在挑撥她和越飛之間的關
系還是在感歎他和楊若如之間因為越飛的關係而徹底結束。

  「那又怎麼樣?」安娜有些不耐煩地推了推譚埃倫的胸膛,他的衣衫下的溫
熱讓她的心跳失控,她語調禮貌又疏離地說:「Aaron,我覺得我們說話時
應該隔段距離。」

  「你這麼認為麼?」譚埃倫越發靠近他,還變本加厲地用強壯的一隻手臂勾
住她的腰際,「我覺得現在這個距離都太遠了。」

  他不明白,不理解她的冷淡。明明今早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好的,雖有疏
遠,但卻沒有排斥他,為什麼現在她要把他當做陌生人一般推得遠遠的?難道說,
這就是她早晨苦思冥想所得到的決定?

  想到這裡,譚埃倫都沒有勇氣再繼續想下去,他也說不清楚對安娜是什麼樣
的感情,但他不希望只和她做陌生人,就連朋友的不夠,他想要更多。

  她的人,她的心,他都想要。

  譚埃倫低下頭,不顧安娜的阻撓吻住她,舌尖在她的嘴裡大力地攪弄,色情
地勾引著她的欲望。他氣勢洶洶滿是進攻的吻只換來了安娜不客氣的反擊,她兩
手在他胸前推搡卻始終抵不過他運動量極大造就的身體,他依然紋絲不動地強吻
在她懷中的他。

  他的吻技是靠著多年接觸女人訓練出來的,熟悉知曉怎麼做才能討好女性的
譚埃倫在這一方面就更占上風,安娜只感覺下腹升起一股燥熱感,她下意識地夾
緊大腿根的動作被譚埃倫看在眼裡,他一副得逞的樣子,壞笑著用自己的膝蓋頂
在安娜的兩腿之間。

  雙腿根本無法合併,上半身就被譚埃倫緊緊壓在他懷中,唇舌也被他霸道的
侵佔,安娜覺得理智又在一點點消退,原先在譚埃倫胸口推攘的手也沒有了力氣,
只是嬌柔地抵在他強健的胸肌上,象徵性地做著最後的掙扎。

  「你明明很喜歡這個距離。」譚埃倫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安娜豐滿的唇瓣,有
向下吻住她的下巴,用舌尖舔吻她高挑白皙的頸項,「我們可以再近一些,就像
那晚一樣,合二為一……」

  在安娜下身隔開她兩腿的膝蓋也不安分地磨蹭起她的大腿根,時不時還向上
頂弄一下她兩腿間被蕾絲內褲包裹住的神秘地帶。

  安娜整個人已經癱軟在譚埃倫的懷中,她嬌喘著用最後一絲理智告誡他:
「那一晚,酒後亂性,你還能怪酒精……現在,我們的行為只能算偷情,你考慮
清楚……越飛他……」

  話還沒有說完,她再一次被譚埃倫的唇擾亂了心神,他望著安娜迷蒙的雙眼,
嘴角勾出那個勾人心魂的微笑:「現在,我只要你。」越飛什麼的他都管不著了。
他會讓她心甘情願地離開越飛,然後正大光明的和她做這種最親密的事情。

  「雖然,是真的很對不起Fay。」譚埃倫察覺到安娜不再反抗,便壯了膽
子將自己修長的手指滑入她的大腿根,在蕾絲內褲外感受她下體的溫度,「但只
要你是我的,那我可以暫且忽略一下兄弟的感受。」

  「唔…」那修長又微涼的手指撥開她的內褲,撫摸著她下身的縫隙,叫她不
禁呻吟出聲。她不滿譚埃倫的說法,側頭咬著他鎖骨處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
「你真的是自私自利又為所欲為。我不是物件,不會屬於任何人。」

  似乎是不同意安娜所說的話,他的手指粗魯地撥開那兩片緊貼在一起的陰唇,
修長的中指傾刻穿刺進那窄小濕滑的甬道裡。譚埃倫的手指被她下身的小嘴緊緊
地吸允包裹著,他壞笑著消遣:「好多水,吸得那麼緊,Fay沒能滿足你麼?」

  「啊…啊…」他在她身下的手更加放肆,抽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隱約都
能聽見水聲,「不要在這裡,這裡不行…啊嗯…」兩人還站在鏡廳的大門外,這
裡隨時都有可能有人經過。

  「在這裡高潮,我就放你走。」譚埃倫又往她的身下塞了一根手指,兩指一
齊在甬道裡探索,時而快時而慢地進出,「為了證明我不自私,這一次我可以純
粹為了取悅你……」

  如果譚埃倫以為一個高潮可以換來所有的原諒,那麼他就錯了。安娜再一次
試圖推開譚埃倫,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牆壁上。

  他另一隻空閒的大手從上伸進安娜的胸罩,玩弄著一側豐滿的乳房,下身也
沒有停下,除卻在她緊致的洞穴裡肆虐的二指,他還用大麼指揉撚彈弄她最敏感
的地方。一下子情勢就只對譚埃倫有力,她不得不因為自己身體最誠實的反應而
屈服。

  只是當年,他騙她將那個攝像頭轉交給她父親的時候,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他看上去都沒有一點自責?現在的他能夠隨心所欲地站在這裡,同越飛和
楊若如隨時隨地地碰面,都是因為他兩年前的幫助,讓他脫離了譚家的完全潛質。

  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的自由而去犧牲別人的全部。他怎麼會不
自私呢?她根本就不想要什麼證明。因為所有她曾經想要證明的東西,現在都咱
就攤開在她眼前,成為了不可動搖的事實。

  安娜的呼吸越來越快,呻吟聲一下比一下誘惑性感,大腿根已經因為愛液而
氾濫成災,在高潮來臨之際,她如同感歎一般地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說:譚埃
倫,我不想要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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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30 09:42 AM

 ☆、試探(上)

                      Chapter。56

  隔天的上午,越飛和安娜才離開了小凡爾賽,駕駛回越家莊園。安娜前腳才
剛踏進越家大宅的玄關,就聽見越夫人和藹又親切的聲音:「Anna和越飛回
來了。」

  白色亮堂的客廳裡,米色絨布沙發上坐著兩個衣著相較簡單樸素的中年夫婦,
正對著盛裝招待客人的越夫人。茶几上還有一壺茶和幾盆糕點和水果,但看樣子
卻是沒有人動過。

  安娜覺得沙發上的背影眼熟,她快步走上前一看,驚道:「爸媽?!」

  沙發上的中年夫婦和藹地笑了笑,中年男人頭髮已經灰白,鼻樑上架著一副
充滿藝術氣質的眼鏡:「Anna你回來了啊。」

  安娜和越飛根本只是去小凡爾賽宮住了兩晚,為什麼她一回家,那一對應該
遠在英國的父母親就出現在了越家大宅了呢?

  這對夫婦就是葉晨為安娜找到的假父母,在英國生活,安娜還以為越夫人會
再耐心觀察她一會兒再來見她的家長,沒想到越夫人竟等不及摸清她的底細。

  看來,最近她和越飛的親密威脅到了越夫人呢……

  越飛發現安娜見到自己父母的驚訝模樣,自然知道是自己的母親越夫人從中
作鬼,他沒好氣地瞪了越夫人一樣,眼神好像在責怪越夫人的多管閒事和逾越。

  「爸媽,你們來A城怎麼都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安娜努力裝出一副親昵無
間的樣子,可是語氣中怎麼都多了那幾分尷尬的距離。

  中年女人留著一頭齊耳短髮,身上穿著的還是正裝:「越夫人前天就派送了
私人飛機來接我們,我們還以為你知道呢。」

  畢竟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安娜無法耍小性子,她禮貌地點點頭,轉而看向
越夫人:「越夫人沒有告訴我呢……是想要給我個驚喜吧?」

  不知道越夫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安娜心裡警鍾大作,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又默默地將自己新身份的資料又背誦了一遍,生怕越夫人會問她許多她無法回答
的隱私問題。

  「不知道您千里迢迢從英國接安娜的父母是做什麼?他們兩人還有工作,路
途遙遠又會操勞,之後會耽誤不少呢……」越飛突然插話,他根本沒有做好見安
娜父母的準備。雖然他決定和安娜認真談一次,可是那並不代表他可以現在就見
她的父母。

  越飛語氣中的抱怨叫屋裡所有的人一震,除了越家少爺誰敢那麼明目張膽地
和越夫人說這樣的話?

  無視越飛的埋怨,越夫人拿起桌上的一杯英國紅茶,鑲金的杯柄在陽光下折
射出金燦燦的光芒,刺得安娜眼睛生疼:「我不過是好奇呢,想要知道自己屋簷
下住的Anna,她家裡的一些背景而已………」

  「越夫人您是說我家Anna住在這兒?」中年男人有些詫異,他轉頭呵斥
安娜,「你怎麼都沒有告訴爸爸媽媽?你只說你有了男朋友,沒說同居的事情…
…」

  安娜心裡很感激中年男人打破剛才的客套和疏遠,這樣的批評才更加像是父
母與孩子之間的感情。她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扭捏地說:「沒有同居呢,我住在
poolhouse裡……」

  「那好好的公寓不住,為什麼要勞煩越夫人一家呢!」中年婦女也是一副嚴
厲的樣子批評道,頗有一副教師風範。

  越飛猜出安娜估計沒有告訴自己的父母投資失敗的事情,所以善解人意又有
風度地出來打圓場:「是我提議的,希望Anna可以和我住的近一些,還請你
們不要責怪安娜。」

  「咳咳。」越夫人咳嗽幾聲打斷越飛,又再一次問安娜的父母,「安娜現在
既沒上學也沒有工作,我為她在慈善機構裡找了一個不錯的職位,讓她為慈善做
奉獻,不知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中年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了,但還是一副無奈地樣子拍了拍安娜的肩膀:「我
們知道你不喜歡念書,但是工作還要麻煩越夫人幫助你找,你自己也得努力的啊!」

  安娜點點頭,十分同意中年男人的話:「爸,我知道了。現在越夫人幫了我
那麼多,以後我一定會很努力的。」努力到讓越夫人後悔自己犯下的所有過錯,
後悔當初陷害了一個自己無辜的父親。

  中年女人起身,朝越夫人點了點頭:「越夫人不好意思,有些話我想要私下
裡對我女兒說。」

  越夫人笑得花枝招展,以為女人是想要私下裡教訓安娜,於是大方地說:
「請便。」

  安娜和中年女人來到了客房,中年女人換下剛才牽強的笑臉,一副哀愁的神
情:「不知道我們這趟前來是不是給你添了麻煩?我們也是通過葉先生批准才來
的。」

  葉晨知道,但她卻不知道?這些人畢竟是葉晨買下的人脈,她貌似確實沒有
什麼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的。想想,安娜又釋然,她開口安慰那位中年女人:
「我知道要求你們做這種事情很困難,畢竟我用的是你們死去女兒的身份,但是
我希望你們可以諒解這其中的很多事情我別無選擇。」

  「我知道,我知道。」中年婦女的眼眶竟變得濕潤,臉上原本嚴厲緊繃的線
條變得柔和,相比是想起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葉先生多少也有和我們提過一些,
能夠幫助小姐你,我們很樂意……」

  「謝謝你們。」安娜雖然不是第一次和這對夫婦道謝,但是卻是第一次這麼
真心實意的和這個中年婦女交談,「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玷污你們女兒的名聲。
不會借著她的名字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中年婦女突然同情起了眼前的少女,她緩緩抱住安娜的肩膀,眼淚打濕了安
娜肩頭的衣衫。

  於此同時在客廳內,越飛對越夫人的行為很不滿,可礙於安娜的父親還在沙
發上坐著,所以只能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現,讓這位中年男人對自己可以有個好印
象。

  「伯父,這是馬來西亞來的芒果,很新鮮的。」越飛想起安娜說過她的父親
常帶她去赤道上的國度吃芒果,於是決定投其所好將精緻瓷盤裡的芒果奉上。

  只見中年男人一見那盤中的芒果,臉上掛起了牽強的笑容,手指不舒服地撓
了撓脖子上的皮膚,他客氣地婉拒:「不了謝謝,我不餓。」

  越夫人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外來人,就算是在英國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但
是這中年男人的打扮還是太過於樸素。

  眼尖的越飛並沒有忽略中年男人脖子上突然泛起的小紅斑點,他若有所思地
從男人面前拿開那一盆芒果,隨手遞給了一個傭人。

  見中年男人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越飛的疑惑更多了。


              ☆、試探(下)

                      Chapter。57

  「聽說Anna來A城之前去的是所私立的大學,學分還不錯,為什麼會讓
她棄學搬到A城來呢?」這可不是安娜自己說的,而是聽南覺調查之後,越夫人
才知道的,她一直都為此疑惑,安娜的家庭背景良好,生活還很寬裕,怎麼會放
棄在英國安康的生活跑到A城來?

  中年男人第一次與安娜見面的時候,他們就核對過所謂的『事實』,所以他
清楚自己應該回答什麼:「Anna不喜歡念書,在英國的時候上學對她很有壓
力……其實我們本沒有同意她休學,但又熬不過她,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
她回國了。」

  「但據我所知Mr。Chang你的老家在C城啊,怎麼不讓安娜回C城呢,
那可是個摩登現代的大城市呢,她還可以有親戚照顧著。」越夫人繼續詢問,安
娜這個女孩身上有著太多說不出來的可疑點,讓越夫人總有種不太和諧的預感。

  中年男人尷尬的頓了頓,他聽出了越夫人口中無限的質疑,想起自己兩年前
意外身亡的女兒,他咬咬牙回答道:「本是想要送她去A城的,可是Anna自
己不願意,她想要去一個自己從沒去過的城市。再加上A城的治安比C城好太多
了,所以就同意她一個人在A城住。」

  越飛自己都不知道這回事,安娜很少和他提在英國時的事情,他也遏制不住
好奇心,盡可能收斂自己的語氣,讓他的話聽上去不像越夫人那般,像是質問。
他禮貌地插入話題:「不知道Anna在英國當初去的是什麼大學呢?」

  「Anna當初去的是CollegeofLaw,在Mancheste
r。」說到這裡,中年男人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自豪,「那可是英國前三位的法
學大學呢。」

  越夫人冷眼相待,A城百分之八十上流的小孩都是大學畢業,就算去的是個
不錯的私立大學,沒讀完一年就休學的安娜,根本沒有任何驕傲的餘地。如果安
娜是她越夫人的孩子的話,那她根本就不會在一開始同意安娜回國,連大學一年
都沒有念完,這完全就是恥辱。

  「我都沒有聽她說過呢。」越飛有些不悅,那還是一副溫文爾雅氣質型公子
的樣子,「不知道Anna在英國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呢?您也知道,再過一個星
期就是她的生日了……」

  中年男人沈默,他根本就不知道現在這個安娜的愛好,回想起從前自己陽光
又青春的女兒,他不加思索地開口回答:「Anna高中時是馬社的呢,騎馬拿
了好幾個獎盃。」

  越夫人眼中精光一閃:「是麼?和我一樣呢,改日真的應該叫Anna一起
來去馬場溜達一圈呢。」

  剛才與安娜私下裡聊完的中年女人從客廳的另一頭與安娜聽見了中年男人和
越夫人的對話,心裡都大叫不好。

  中年女人連忙上前,一副哀戚的樣子拍了一下中年男人的肩膀:「你這不是
揭孩子的傷疤麼!都知道她不再騎馬了!」

  中年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歉意地看了眼安娜,轉而又對越夫人說:
「越夫人您不知道吧,Anna兩年前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出過意外,所以到現
在還有後遺症。」

  兩年前,他們的女兒從馬上摔下來時,直接斷了頸骨,當場死亡。

  「嚴重麼?是頸椎上還是脊椎骨上的呢?」越夫人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安
娜。

  安娜搖搖頭,無所謂地回答道:「不,心理上的陰影而已,身體沒有大礙。」
她根本不會騎馬,連馬背都沒有上去過,讓她和越夫人一起騎馬,這不是給自己
找露出破綻的機會麼?

  「聽你父親的說法,你以前似乎很熱衷於騎馬呢……」越夫人話裡有話,她
眼神一撇又回到了安娜身上,「因為心理上的陰影就放棄自己曾經那麼喜歡的事
情麼?」

  越夫人是在諷刺自己嬌氣麼?

  此時的安娜猶如一個柔軟又有彈性的海綿,越夫人任何刺激和話語都會反彈
回去,傷不了她。安娜只是很安靜地坐在越飛身邊的位置,一副好脾氣子的樣子
回答:「這一次從馬上摔下來是真的怕了,算我膽小好了,陰影這種事情真的不
是一天兩天就能痊癒的。」

  「那樣的話,我還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呢……」越夫人從自己的身邊的
手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中年女人,「我一直都有去見這個醫生做心理諮詢,
A城大部分的上流都在她這裡談心,她很專業一定能夠幫助你克服困難。」

  中年女人也察覺了越夫人似乎並不只是好心想要幫助安娜,但礙於禮貌還是
接過那張名片,牽強地感謝說:「我替Anna謝謝越夫人關心呢。」

  越夫人又和安娜的父母寒顫了一會兒後,依然沒有得到太多值得她利用的信
息。如同南覺所說的一樣,安娜的身世背景真的沒有太多可疑之處,只是安娜這
個人卻像是一個還未解開的謎團,讓越夫人無法揣測琢磨這個年輕的女孩究竟想
要些什麼。

  她可不會傻傻認為這個樣貌出眾的女孩搬入A城一星期之內,就能夠如此巧
合的遇上越飛,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自己原本還對楊家小姐有所留戀的兒子收
為己有。

  這個安娜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這秘密又會是什麼呢?越夫人似乎
是放棄了從安娜父母這裡套出更多的打算,她抬頭吩咐南覺道:「南覺,麻煩你
告訴司機,讓他們送Mr。Chang和Mrs。Chang去譚家酒店。」

  「這……」中年男人想要制止,畢竟他們都是臨時決定來A城的,行李也沒
有帶多少,他們並沒有打算在A城久留。

  「做為Anna的父母,你們可得呆到她生日之後才離開呢。」越夫人搭理
了一下垂在肩頭的卷髮,笑得奸詐,「我決定下周為Anna在我們越家舉行一
個盛大的二十歲生日聚會,還請你們務必要參加。」

  越飛並不知情,他驚訝地望著自己的母親,為安娜在越家舉辦生日聚會,不
論這個聚會的大小,都是變相地在對外宣佈安娜在越家的身份。母親的這個舉動,
難道是承認了安娜做為他的戀人了麼?

  「勞煩越夫人你有心。」安娜受寵若驚,越夫人一定又在暗中計畫著些什麼,
「我們家都不怎麼慶祝生日的。」更何況,下周根本不是她的生日,是Chan
g夫婦死去女兒的生日。

  越夫人根本就不允許安娜拒絕,她打斷安娜的話:「那就這麼說定了,生日
聚會我會一手包辦的。」

  這個生日,一定會叫安娜,永生難忘。


              ☆、情趣(上)

                       Chapter。58

  離安娜的生日聚會還有四天,這星期之前的三天安娜都忙得不可開交。越夫
人雖說是為安娜一手操辦生日聚會,但是很多事情卻直接推給了安娜,讓她自己
決定,例如生日蛋糕的選購,生日要穿的禮服,派送給賓客的請柬等等。

  越飛自然是最開心的,這幾天裡和越夫人的關係似乎也緩和很多,在家還有
說有笑的。自己的母親終於能夠接受安娜,還決定以越家的名義為安娜開辦生日
聚會,這完全是出乎了越飛意料之外的事情。

  A城的天氣已經步入了秋季,安娜衣著清涼的連衣裙,在十幾度的天氣下難
免有些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意味。她一進門,就被越飛捉個正著:「你不會就這樣
出門的吧?小心過生日的時候感冒發燒。」

  「被你這麼你說,好像還真的是有點冷誒……」安娜摸了摸自己早就起雞皮
疙瘩的雙臂,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自己的birkin包裡取出一個物件遞給越
飛,「我在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家古玩店,送你的。」

  越飛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那個被褐色皮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這兩天他什
麼也沒做,也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安娜怎麼會想到要送他禮物呢?思索間,他
拆開了包裹,驚喜地從皮紙裡取出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代的照相機:「這是…居然
是50年代的Opema!」

  Opema相機,也叫做奧比瑪,是二十世紀時候捷克唯一防「萊卡」的照
相機,雖然已經將近六十歲,但是這個相機優秀的製作讓其可以保留百年,就連
現在都依然可以照相。尤其是五十年代的Opema,只有生產兩款,越飛手中
的那一款世界上也不過就只有產幾百台,五十年過後能夠找到兩三台國內是攝影
照相愛好者的終極夢想。

  安娜見越飛知道這個相機,露出了寬慰的笑容:「是呢,而且是五位同號的
絕品呢!」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的?」越飛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中的相機,他很久以前
就想要一個古董相機了,可是越夫人總是斥責他不務正業,所以家裡雖然單反,
和高端最新的數碼相機幾十台,他也沒有多少機會使用。

  「就在城中心的古董店裡。」安娜隨口搪塞,這個照相機可是她花了好大功
夫同潘嬸找到的,相機的主人一開始還不肯賣,在安娜的軟磨硬泡加上金錢的威
逼利誘之下才忍痛割愛。

  越飛是這方面的行家,自然不相信安娜的話,這種稀有的絕品怎麼可能隨隨
便便出現在不起眼的古董店之中?他一想到安娜是花費了心思去尋找這個相機的,
心裡便滿是甜蜜,可他並沒有和安娜提過攝影的事情:「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古董
相機的?我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攝影啊……」

  安娜指了指越飛臥室裡一個白色的櫃子,解釋說:「那櫃子裡全部都是照相
機,你們家還有一個小房間是沖洗室呢,再加上你們家相冊那麼多,我就猜你喜
歡攝影了。」攝影是越飛從小的興趣愛好,安娜自然記得小時候越飛總是喜歡捧
著他的單反給楊若如拍照的情形。

  楊若如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拍,人都會很好看。所以是最好的模特。

  再加上越飛的照相機都是一萬塊以上的最新高檔數碼產品,所以拍出來的照
片堪比攝影棚一般專業。

  「這一定很貴吧。」這可是絕品呢,以安娜的經濟能力怎麼會買得起那麼貴
重的東西?越飛不禁有些疑惑。

  安娜搖搖頭,又點點頭,回答說:「我要求分期付款了啦,所以還應付的了,
就算是在你家poolhouse借住著的一點回禮。」

  這當然不是簡單的回禮而已。

  幾天前,安娜無意中聽見了越飛和越夫人之間的談話。越夫人竟是催促著越
飛早點進入總公司,好多學著一些處理公司的事情。越飛再三推脫,用了各種理
由,甚至還用了安娜做擋箭牌,為了就是不要現在就進入總公司。

  而這一點是對於安娜有利的。只要越飛不和越家的企業扯上關係,那麼安娜
就可以復仇的同時免去讓越飛收到不必要的牽連。所以安娜現在所做的,就是接
近自己所能讓越飛分心,不讓他插手越氏集團,進入董事會。

  安娜要的是越飛不務正業,越玩物喪志就越可以更好的幫助她的計畫,於是
她補充道:「我希望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不要多想你父母對你的要求,過得
開心對得起自己就好了。」

  越飛被安娜的貼心攪得一心春水無處流淌,他溫柔地用臂膀圈住安娜,感動
得就差熱淚盈眶了:「謝謝,禮物我很喜歡。」安娜這個女孩還真的是充滿了驚
喜,她每一天都在讓他多認識一點她的優點,日復一日,他越陷越沈。

  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喜歡她。

  越飛低頭在安娜的唇上烙上深沈的一個吻,輕柔地將自己的舌伸入她的口中,
讓舌與舌互相推放,他施加適當的力道用舌在她的唇齒之間愛撫,用吻技挑逗著
安娜的感官,給她帶來刺激的快感。

  他大手裹住安娜背下挺翹的臀部,有節奏地按捏著,他睜開一眼,小心翼翼
的將另一手中的照相機放在台桌上,空閒出來的手輕佻地扣開安娜胸前的紐扣,
露出那緊貼皮膚的豹紋胸罩。

  「你真性感。」越飛乾脆睜開雙眼,如同一個登徒子似的打量安娜衣衫不整
的樣子,他再次毫不吝嗇的讚美,「你絕對是A城最美的女人。」

  安娜還沒有從剛才曖昧色情的濕吻中緩過神來,見越飛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只是盯著自己的身體,她嬌嗔了一句:「你真的是土死了,都什麼年代了做愛前
只能稱讚女朋友性感,也太沒情趣了。」

  「對對對,我土。」越飛快速地脫下自己身上幾千塊買的T恤衫,用精壯的
上身將安娜壓倒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他壞笑著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那麼最前衛大膽的Anna小姐,麻煩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增加情、趣?」


              ☆、情趣(下)

                       Chapter。59

  「對對對,我土。」越飛快速地脫下自己身上幾千塊買的T恤衫,用精壯的
上身將安娜壓倒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他壞笑著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那麼最前衛大膽的Anna小姐,麻煩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增加情、趣?」

  安娜扭了扭正在被越飛撩撥著的脖子,又丟給了越飛一個「Challen
geaccepted」的眼神,她挑眉回答:「你可以先從告訴我你接下來會
對我幹什麼做起……」

  安娜絕對是越飛交往過最大膽的女生,她每一次做愛都可以有許多亂七八糟
的鬼點子讓他驚喜,有的時候是出其不意的地點,有的時候是技巧反腐的姿勢。
越飛一直沒有告訴她,其實就算他們不玩那些花裡胡哨的技巧,他們之間的性愛
仍舊是他所擁有過最好性經驗。

  越飛覺得這個主意很新奇,他也沒有讓安娜失望,溫柔的嗓音裡因為夾雜著
情欲而變得嘶啞:「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說話間,他的手指便靈活
的來到安娜的鎖骨,一路向下滑進安娜深深的乳溝之中。

  「我會先扒光你的衣服……」越飛用牙齒輕咬安娜頸項周圍的皮膚,一邊幻
想著一邊對安娜緩緩陳述他的欲望,「你的裙子會被扯壞,如同麻布一樣被我仍
在地上……」

  安娜聽越飛溫柔地說著惡狠狠的話,不禁覺得好笑:「你想來粗暴的?」真
看不出來平日裡文縐縐的越飛會有這種……暴力?野蠻的性幻想。

  「對,粗暴的。」越飛重複道,然後用唇親吻安娜被罩杯托起的豐滿乳房,
「你的雙臂會高舉過頭頂,被我用你的胸罩捆住……然後,我會剝下你的內褲,
把它塞在你嘴裡,讓你嘗嘗自己味道……」

  說話間,越飛將安娜的豹紋胸罩推高至她的鎖骨,那一對渾圓柔軟的乳房在
空氣中挺立著,叫越飛迫不及待地就用雙手愛撫它們。他一邊色情地揉撚她在他
手中綻放的乳尖,一邊抬頭仔細觀察安娜的表情,「我還會很用力地蹂躪你的乳
房,把他們捏成各種不可思議的形狀,然後在再在乳尖的周圍種下很多吻痕……」

  說著,他零星地在乳尖的周圍落下幾個輕巧的吻,他繼續解釋道:「這裡,
這裡,還有這裡,這裡的每一寸皮膚都是我的……」

  安娜感覺到越飛的頭正緩緩往下,他的舌頭從乳房一路來到她的肚臍下方,
只聽他用如同春風一般溫和的嗓音再一次說,「在下面的地方就是你的小穴,我
前天剛剛用我的那裡狠狠地愛過,今天小穴也會一樣熱情地咬緊我,不讓我離開
……」

  被越飛用言語的挑逗已經動情的安娜臉上飄出了難得的紅暈,她將臉深埋在
那堆軟綿綿的蠶絲枕頭內,企圖掩蓋自己下身已經濕潤動情的尷尬。

  越飛沒有忽略安娜的窘態,他故意拉下安娜的內褲,讓那片蕾絲就那樣勾搭
在她的腳踝上,兩指併攏往她陰唇之間一探就發現了那股粘稠的愛液:「就那麼
迫不及待了麼?」

  「啊……啊…不准那麼用力…啊…」越飛的雙指雖然不用力,但卻在她的體
內拖泥帶水地旋轉攪拌,讓她下身的水越流越多。

  「嘖嘖,水液流個不停呢,我還沒進來呢。」越飛抽出被那溫暖的小穴包裹
住的兩指,低頭俯在安娜的大腿根部,欣賞著她兩腿之間神秘花園大敞開的風光,
「巴西蜜蠟脫毛就這個麼?真不錯,毛全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扎手…A
nna,你的小肉珠變得好腫呢,真的那麼想要了?」

  他話音剛落,也不等安娜寄予任何回答,便將唇壓在她的花核上,用舌尖勾
繪,擠壓。

  這一舉動無疑讓安娜舒服得放聲浪叫,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似乎都彙集聚攏
在越飛舌尖所舔弄的那一處,他舌頭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越飛知道他做對了前戲,但似是打定主意要看安娜更加放浪形骸的表情,他
壞心眼地用舌頭頂進她窄小的甬道裡,學著剛才手指進出的速度模仿著性交的動
作。

  「啊嗯…額啊…再、再快一點嗯……」安娜知道越飛心裡在想些什麼,十分
配合地咬著唇,嬌吟著,「被你搞得好濕…好…想要你插進來嗯……」

  「別急…」越飛口齒不清地回復安娜,他張嘴吸允進她小穴裡流出的所有水
液,融合著他的唾沫再被他舔舐在安娜的大腿根。

  越飛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自己快要克制不住的欲火。這漫長的前戲對他來說
也算是一種煎熬,安娜享受著的同時,他卻在痛苦地忍耐著,「我會如你所願,
狠狠地插進你火熱的下身,用力地愛你裡面每一個角落……」

  他巨大的硬挺就頂在她小穴的入口,卻只在洞口的邊緣打轉磨蹭,他俯下身
湊在安娜的耳邊挑釁說:「我會插到你受不了,一遍一遍浪叫我的名字,插得床
上全部都是你的淫水。」

  安娜纖細無骨的小手捉住他惡意戲弄她的分身,壓下腰在擺動了一下胯部讓
小穴吞進了最前端,她的聲音都因為這瘋狂的性愛變了調:「越飛…越飛…別逗
我了…帥哥麻煩你快點……啊、啊啊嗯…」

  一聽到安娜的討好,越飛大男人主義的自尊心被再度填滿,他扶著自己腫脹
到發痛的分身一沖到底進入了她令人窒息般緊致的小穴。

  「不逗你了,我們來真的……」越飛的喘息也很粗重,簡單的話因為沙啞的
嗓音而格外性感誘惑。他用力擺動著如同馬達一般強健的胯部,一下又一下地撞
擊在安娜最脆弱的地方,皮膚的拍打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他有力的雙臂就撐在安娜水蛇小腰的兩邊,安娜主動抬起下身,用雙腿勾住
越飛的健碩的背脊,迎合著他最親密的侵犯。

  「這就是你要的情趣麼?」越飛因為剛才的前戲早就興奮到了極點,才進入
她抽插了沒多久就有了射意。

  「你明明…嗯嗯、啊,剛才自己就樂在其中……」安娜嘴上一點不客氣,但
下體卻依然緊咬著越飛的分身,整個人隨著他的頂弄和衝刺而上下晃動,呻吟聲
充斥整個房間。

  牆上的時鍾才剛剛指到三,這樣悠閒的午後,本應該在花園裡詩情畫意地喝
杯下午茶聊文學,他們卻在大床上預習著今夜將會繼續上演的火辣旖旎。


               ☆、合作

                      Chapter。60

  離自己所謂的生日只有一天了,越夫人難得給安娜「放假」,讓她自己想幹
嘛就幹嘛。有這種機會,安娜怎麼可能會放過?大清早的就出門去了市中心的闌
珊會所。

  「潘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安娜推門近了包間,渾然沒有注意到房間的
另一頭站著外人,「還麻煩你住了那麼長時間的酒店,我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潘嬸面色尷尬地指了指包間角落裡站著的葉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開口
道:「葉先生他…昨天來找我,希望和你見面談談。」

  安娜不悅地回頭一看,葉晨果然雙手環胸站在角落裡,黑色的西裝硬挺有型,
臉上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在見到安娜之後也沒有改變多少。

  「葉先生,你有何貴幹?」安娜的語氣有些生硬,客氣的同時也多了幾分陌
生,「如果是關於那一千五百萬的話,我會這個月底想辦法匯款的。」

  「一千五百萬?」葉晨雙手插進自己的褲袋裡,表情嚴肅地搖搖頭回答她,
「過了那麼久,利息都翻倍了。」

  安娜一聽只想兩眼一黑暈過去,可惜體質沒有那麼柔弱,她怎麼就沒想到葉
晨這個男人的錢是動不得的。她振作精神,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我覺得以我
們之間的交情,談錢還算利息什麼的,似乎有點生分了……」

  潘嬸在一旁看著直搖頭,嘖嘖,安娜剛才還跟葉先生冷言冷語的,現在馬上
就態度大轉變,意圖太明顯了。不過她還是出面幫助安娜解圍道:「這一次葉先
生就是來和我們討論這件事情的。他可以幫助我們為你父親討回公道。」

  「潘嬸,你不明白,葉家不可能白幫我們的。」安娜本意就不希望潘嬸和葉
晨有牽連,她自己到現在都不清楚葉晨是如何知道自己有潘嬸這個幫手的,但礙
於葉晨在場她無法詳細和潘嬸解釋清楚,「無論如何,我爸的事情得靠我自己的
力量。」

  葉家當然不可能做虧本生意,他們不是慈善機構。葉晨插話補充道:「並非
幫忙,這是交易。」

  安娜回想起上一次葉晨在闌珊會所裡和她提起的十億,譏諷地笑道:「是,
是交易。價值十億的交易!我父親如果真的留給了我十億我還會在這裡和越家人
乾瞪眼麼?」

  葉晨不理會安娜的嘲諷,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疊公文對安娜說:「自己看。」
上一次在闌珊會所招待科威特的賓客之時,他就有和安娜提起這筆錢的事情,不
過安娜表示並不知情,並且根本不相信這筆錢的存在。所以葉晨自己也去做了些
功課,買到了一些兩年前的情報。

  安娜早就習慣了葉晨的發號施令,雖然不服氣,可畢竟身處葉家的地盤,必
須要安安分分地低頭。她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快速地翻閱了一下,竟發現這公文
是父親當年公司的轉帳記錄。

  記錄上顯示,就在父親的公司被舉報逃稅的幾個月前,父親確確實實在公司
賬頭轉走了十個億。可是這十億人名幣卻沒有出現在父親名下的任何一個銀行賬
戶,而是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影。只有轉帳的證明,卻沒有具體轉到哪
裡去的記錄。

  十億是一筆龐大的數字,不會就這樣憑空消失的。當初A城的法院之所以沒
有能夠早早給父親定罪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十億的公款去了何處。

  「潘嬸,你看過這個了麼?」安娜揮了揮手上的公文問潘嬸,「你當初可知
道父親這十億人名幣的事情?」

  潘嬸有些愧疚地低下頭,輕聲回答:「我知道……」

  「你早就知道,那為什麼不告訴我?」父親既然有遺留在外那麼大一筆錢,
為什麼潘嬸不告訴她呢?安娜詫異地繼續說,「葉晨說,整個A城的人都知道,
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潘嬸面露難色,這一筆錢的事她瞞了安娜兩年,卻是因為有難言之隱。她沈
默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解:「這十億人民幣的下落只有你父親一
個人知道。兩年前,你父親去世後。做為你父親的律師,也就是我的丈夫,他為
了讓你合法繼承這筆錢,所以回A城打探這筆錢的下落……卻被人謀害,出了意
外死了。我是怕你有危險,才遲遲不告訴你的。」

  潘嬸的苦心安娜理解,但這畢竟是和她父親有關的事情,她有必要知道全部。
現在既然葉晨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扯進了這趟渾水,那麼就乾脆多借助一下葉
家的力量。如今,安娜和潘嬸勢力單薄,她們總歸是要找個實力雄厚的靠山。

  安娜思索片刻,做出了決定。「葉晨,你上次說你會幫我扳倒越家,條件是
我給你父親的那個十億。這句話還做數麼?」

  「當然。」葉晨點點頭承諾。

  「那好,我答應你。」安娜並不是第一次和葉晨做交易,她熟悉他的為人。
既然是他保證過的,那麼她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潘嬸有些擔心,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安娜:「可是,我們並不知道那十億
的下落啊。」

  「別擔心。」葉晨難得語氣柔和,也許是因為是和長輩說話的緣故,「葉家
會著手調查的。」

  安娜有些疑惑,既然葉家有這個能力調查出錢的下落,那還要她的同意幹嘛?
這似乎沒有黑道硬派的作風。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安娜也沒有工夫多想,她伸
出右手,禮貌地笑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葉晨挑眉,既然他已經是她的合作夥伴,他就不得不告誡安娜一點:「既然
有葉家做靠山,就離開越飛吧。」

  「你說什麼?」安娜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葉晨剛才是讓自己離開越飛麼?

  葉晨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他知道安娜剛才聽見了,他神情嚴峻,絲毫
不像是在開玩笑:「我說,離開越飛。」

  越夫人發現安娜圖謀不軌是遲早的事情,以越夫人的能力,她說不定早就察
覺了安娜的不對經,所以才會從英國接回安娜的父母。若不是這對夫婦事先和安
娜見過面,知道如何應對這種緊急情況,他們早就露陷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葉晨更加覺得越飛不是一個好的突破口,現在葉家可以幫助安娜的話,安娜也不
需要繼續再假裝和越飛你儂我儂。

  「越飛是我接近越夫人的唯一辦法。」安娜覺得葉晨根本就不瞭解她的計畫,
「越夫人現在已經決定承認我了,她還打算為我舉辦生日聚會。」

  「聽說了。」葉晨冷漠地掃了安娜一眼,「別大意。」那畢竟是越夫人,不
可能會那麼好心地給安娜開聚會。

  安娜自然知道越夫人無事獻殷勤,一定不懷好意,但她不明白這和越飛有什
麼關係。她剛想要繼續喋喋不休地問個所以然之時,安靜許久的潘嬸開口了:
「安娜,其實我同意葉先生的話。越飛終究是越家的人,他遲早會接手越家,到
時候你們一定會是對立的。萬一哪天他脫離你的掌控,並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
後果不堪設想。」

  不對,越飛不是這樣的人。她告訴過越飛要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安娜還
想要開口辯駁,卻聽一旁的葉晨冷聲道:「你這麼激動,是不是因為不捨得?」

  安娜怔住,隨即斬釘截鐵地回答:「當然不是。」

  雖然嘴上底氣十足,可是捫心自問,她竟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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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發表於 2016-10-31 10:33 AM

   ☆、鑫蕾(上)

  Chapter。61

  「你今晚,絕對是全場最美的女人。」越飛俯在她耳邊,親昵地贊美道,他
溫柔的目光讓在一旁單身的上流千金們都紅了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
安娜早就死了好幾回。

  安娜酒紅色的波浪長發乖巧地垂在她一頭的肩膀,黑色的緊身連衣裙勾勒出
她美好又火辣的身材,嫵媚的眼睛因爲化了妝而顯得更加妖孽,頗像歐美電影裏
經常出現的神秘又性感的貓女郎。

  「謝謝。」安娜不客氣地接受越飛的贊美,象征性地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越家大宅內滿是賓客,明明是安娜的二十歲生日,但前來祝賀的大部分客人
安娜都聞所未聞,基本都是前來阿諛奉承越氏集團的A城名流,年輕一點如同安
娜年紀的也不是沒有,但也全都是越飛和譚埃倫交際圈的人。

  那幾米高的落地窗前還擺設著幾百朵白玫瑰所拼湊成的一句英文:Happ
yBirthdayAnnaChang諷刺的是,她既不是AnnaChan
g,也不是今日過生日。

  安娜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面對所有上前祝賀的A城上流,不論是真心的也
好,巴結的也罷,就是鄙夷的,她都一律回以一個璀璨的笑容。欺騙的時間久了,
那謊言也就變成生活理所當然的一部分。她早該習慣。

  越飛社交圈裏的那群公子哥們擁做一團,將安娜和越飛包圍,一群年輕人嬉
笑著同越飛抱怨說:「Fay你真不夠意思,這半個月都沒有再看見過你,隻知
道陪你女朋友!」

  其他人都幫腔補充道:「是啊就是說!」

  「兩個星期,不上班的時候都陪著安娜,真不夠義氣!」

  越飛無所謂地聳聳肩,寵溺地將安娜摟在懷裏:「羨慕的話你們也去找個女
朋友,在這裏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才不夠義氣呢。」

  「切!」公子哥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忽然其中一人似是想起了什麼,驚叫
說,「對了!今天似乎Leila也會來,Fay你有看見Aaron和若如麼?」

  安娜聽後隻覺得眼皮一跳,又發現越飛圍在她肩膀上的手一震,感覺心湖不
禁掀起了一陣陣漣漪。她在A城長大的那些年,最仰慕的是譚埃倫,最嫉妒的是
楊若如,如果當初論最反感的人,其實並不是毒舌又討厭的越飛,而是那個麻利
爽快的Leila,鑫蕾。

  安娜她被睫毛膏刷得修長濃密的睫毛如同上扇子一般撲閃了幾下,陷入了那
早就被遺忘的回憶。

  十二月的冬季,就算靠近南方的A城也很冷,年末的最後幾日還飄起了小雪,
因爲地面的溫度不夠,所以落地即化,變成雪水。

  A城的少爺小姐們都換上了最新款的冬季大衣,不求保暖,隻求前衛昂貴。
那一年,安娜剛過完自己的十五歲生日,全世界掀起了一股皮草熱潮,所有上流
家的孩子們都人手幾件高級皮草,理所當然的,安娜也得了好幾件。

  那天,安娜身上穿的是市場上最好的皮草,是雪貂毛,通體雪白,而且皮草
之間看不到接縫,是純手工縫制而成的。那一年,十五歲的安娜食欲大增,體重
一直是呈直線往上攀,體型開始逐漸露出臃腫的趨勢,穿上那純白又蓬松的大衣,
好像整個人又寬大了一個尺寸。

  她就站在越飛那群人的身後,像通常一樣被遺忘,就算穿著再好再貴的衣服,
她始終都不可能成爲他們其中的一員。就是這樣,安娜才無法釋懷,無法不去反
感那個同樣另類,卻一到達A城就成功與越飛和譚埃倫等人打成一片的鑫蕾。

  鑫蕾從小就在英國長大,論家庭背景,雖然家裏也是大企業,但和越氏和譚
家集團相比根本不算什麼。相貌的話,鑫蕾五官分明,說不上絕美,但卻讓人過
目不忘。她的風格偏中性,來到A城時就是那一頭齊耳短發,個性也是心直口快,
似乎沒有什麼心計。

  安娜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鑫蕾時,鑫蕾便是那樣指著她毛絨絨的貂毛大衣,
完全不客氣地說:「你知道那些皮草廠是怎麼對待那些小動物的麼?把它們養在
小小的籠子裏,然後需要的時候再把他們活生生地熏死,再殘酷地將它們的皮撕
下,做成你的大衣。」

  那時候的她想要反駁,想要回答鑫蕾做成她大衣的雪貂都是散養的,那是她
父親說的,有過幸福愉快生活的雪貂,才可以長出漂亮的貂毛,做成最上等的皮
草。他們一樣用蛇皮用牛皮,那麼用貂的皮毛做皮草又有何不可?可是這並不能
狡辯抵賴掉那些可愛的小動物爲了她而死去的事實。所以安娜終究沒有說什麼。

  鑫蕾的話說得很大聲,所以理所當然地就被越飛和譚埃倫聽見了。他們對鑫
蕾的話很感興趣,因爲整個A城現在都在穿皮草,而就是這樣一個獨特的陌生女
孩,竟會如此直截了當地點出皮草的殘酷。

  「你真夠直接的,和Fay真像。」譚埃倫壞笑著用手肘戳了戳越飛,挑眉
問鑫蕾,「我不認識你,可是我很喜歡你的一針見血。你叫什麼名字?認識了以
後就做朋友吧。」

  正常情況下,鑫蕾這樣的人在A城一定就是最吃虧的,因爲在言語上會得罪
人。可鑫蕾卻偏偏不一樣,越飛等人一反常態接受了她的直接,並且喜歡她的爽
朗。他們欣賞她的獨特,所以很快就接納了鑫蕾。

  「我叫鑫蕾。和你們做朋友可以,但是麻煩你們處理掉你們身上這些殘忍的
皮草大衣……」

  那之後,A城上流年輕人之間的皮草就逐漸消失了……

  安娜再次擡眼,從自己的思緒裏逃離出來,看到了不遠處正和越夫人並肩朝
自己走來的鑫蕾。還是一樣利落幹淨的短發,鮮豔大紅色的長裙,線條簡單,但
領口卻用狐狸毛鑲邊,看上去摩登的同時又複古。

  鑫蕾當年義正言辭的話再度如同錄音帶一般再安娜的腦海裏回放,安娜諷刺
地咧開嘴角,輕蔑地笑了。曾經她多麼反感鑫蕾的直率和坦誠,多麼憎恨她的獨
特和惹人喜歡的另類。

  如今,安娜似乎再也沒有了可以反感鑫蕾的理由了,不是麼?

  狹路相逢,也隻有安娜才會無法釋懷當年的說辭。

  畢竟對於像鑫蕾這樣的人而言,語言不過達到目的的工具,至於究竟需不需
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想必那一定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說到底,A城終究沒有一個誠實的人。

              ☆、鑫蕾(下)

  Chapter。62

  越夫人今夜的裝扮比安娜要高調許多,雖然是安娜的生日聚會,但畢竟是在
她越家大宅舉行,她必須要以自己最好的姿態來迎接今晚將會發生的精彩好戲。
想到此,越夫人輕輕揚起了自己的下巴,如同一隻高傲的天鵝一般,笑了。

  站在越夫人身邊的鑫蕾看見這個頗有氣勢的笑容,心裏警鍾大作,也不知越
夫人今晚上是打算整頓哪個可憐蟲,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脖子周圍的一圈皮草,打
算給自己找個離開的借口:「越夫人,Fay和Aaron他們呢?我也有一年
多沒有再見到他們了呢!」

  越夫人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了越飛和安娜,她瞥了一眼鑫蕾,隨即換上一副
親切和藹的容顔:「你跟我來,越飛他沒有少和我說你在英國時發生的事情,他
一定很想你的。」

  鑫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越夫人就邁出了腳步,快步從人群中穿越,來到了
越飛等人的面前。

  「啊,Anna原來你在這裏啊。」越夫人一副偶然遇見安娜的驚喜樣子,
仿佛見到安娜是一件如此令她愉快的事情,「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越飛的
好朋友,鑫蕾。」

  鑫蕾沒有做好準備就被越夫人推到安娜跟前,她有些不自在地朝安娜點點頭,
沒有上流間擁抱或握手打招呼的習慣,隻有尷尬的一個點頭:「嗨。」

  「嗯,你好。」安娜神情自若地擡首回應鑫蕾的別扭。

  一旁還摟著安娜的越飛本來是想要跟鑫蕾好好敘舊的,畢竟他也有很久沒和
她聯系。可是鑫蕾在看見安娜之後表情就非常奇怪,似乎是在強忍著些什麼。

  突然,鑫蕾還是忍不住打斷開始和另一個公子哥閑聊的安娜,她瞪著那雙大
眼睛,語氣中是難以掩蓋的不悅:「安娜你不認識我了麼?!」

  安娜聽見之後,一瞬間腦子裏的所有神經都崩斷了。鑫蕾說什麼?!她問自
己是不是不認識她了……鑫蕾怎麼可能會認出自己呢?她明明就做了那麼多的改
變,從一百公斤變成了現在的五十公斤前凸後翹偏瘦的體態,就連越飛和譚埃倫
都沒有認出她來,爲什麼鑫蕾會……

  「你太過分了,我們從小玩到大的!」鑫蕾難以置信地補充道,隨即又說,
「你忘記了麼?在曼切斯特北邊的AstonVila的五號,你的對門!」

  英國…曼切斯特…難不成,鑫蕾認識真正的AnnaChang?安娜腦子
裏飛快地分析著目前自己的處境。鑫蕾應該沒有懷疑自己是假冒的,既然如此她
和真正的AnnaChang估計也有一段年份沒有聯系了,那樣的話,安娜應
該應付的過來。

  思索間,安娜立刻靈機一動回答:「記得啊,你是Leila啊。」

  「我還以爲你不記得我了呢!」鑫蕾爽朗地笑了起來,她掐指一算才想起自
己和安娜斷了十年的聯系,頓時覺得世界真小,「我上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才十
二歲,你才十歲吧?」

  安娜每聽鑫蕾說一句話,腦子裏就多一份可利用的信息。如果是十歲就和鑫
蕾斷了聯系的話,鑫蕾又怎麼會那麼肯定她就一定是她童年的對門AnnaCh
ang?畢竟全世界名Anna姓Chang的華僑太多了。

  「呵呵,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也不知道真正的Anna和鑫蕾到底是敵
是友,現在真正的AnnaChang已經不在人世,安娜的情況還真的能夠算
是死無對證。

  鑫蕾點點頭,完全同意安娜的話,她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安娜的容顔,歎道:
「你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現在變得好漂亮,和過去完全不一樣呢!」

  明明就是無心的話,可卻就是硬是踩到了安娜的弱點。安娜假笑著回答:
「哈哈彼此彼此,你也一樣呢。」從那個解決反對皮草的動物保護者變成完全融
入A城上流的一份子,也許這鑫蕾的真面目也說不定。

  「你怎麼就會那麼肯定Anna就是你的對門呢?」不甘心被兩個女人冷落
在話題外的越飛插嘴問了安娜最想要問的問題。

  鑫蕾這才想起越飛還在,她嬉笑著用拳頭頂了頂越飛的胸口,算是打了招呼,
又回答他說:「是若如告訴我的呢。請帖也是她轉讓給我的。她說Fay你交了
一個從小在Manchester北部長大的女朋友,又看到她臉書上填的小學,
正好是我去過的那個小學,所以就問我認不認識Anna…」

  安娜努力忍住自己隨時可以出言不遜的欲望,她僵硬地勾起嘴角,機械化地
問:「那若如現在在哪裏呢?聚會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她人影呢。」

  「你還不知道麼?」鑫蕾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答安娜,「若如她心情
不好,離家出走了。她有一星期沒回家呢。」

  「你說什麼?!」這下換越飛著急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他這個朋友怎麼沒有
聽說過?

  鑫蕾被越飛的大驚小怪吵得不耐煩,她皺起那對好看的眉頭抱怨:「原來你
不知道啊。若如打電話告訴我的,我以爲她有告訴你。」

  越飛根本不淡定,他咬牙切齒地從褲袋裏掏出手機,算是搪塞敷衍地在安娜
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安娜注視著越飛走遠去人群外安靜無人的角落,她也根本不知道楊若如離家
出走的消息。這個女人心情不好,但不成是因爲她們在小凡爾賽宮那一晚的晚餐
麼?

  見安娜不再說話,鑫蕾理所當然地以爲安娜是嫉妒越飛聽見了楊若如離家出
走的消息就急忙丟下她跑去打電話了,她一副「我懂你」的樣子拍了拍安娜的肩
膀,安慰說:「別多想,若如對Fay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存在,這一點不會改變
的。」

  「特別?是因爲初戀的關系麼?」安娜沒有預料到鑫蕾會以爲她是在吃醋,
但卻沒有多過解釋,隻是打算隨波逐流,看自己能不能夠得到新的有用的信息,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真的很了解越飛他們呢。」

  鑫蕾聽了安娜的話後一愣,卻又很快恢複自然,她爽朗地大笑:「哈哈,當
然,我和Fay、Aaron和若如四個人可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呢。」

  這句話真夠容易讓人誤會的。安娜在心裏諷刺,她故技重施,裝出一副妒婦
的酸樣問:「Leila,你這句話貌似有幾分炫耀的成分在裏面。」整個A城
估計也隻有鑫蕾會如此直接地說出這種會讓人誤會曲解的話了。

  「不是炫耀,而是事實。」鑫蕾湊在安娜耳邊,神秘地小聲說道,「千萬別
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告訴你而已,以免日後你從別人口中知道後影響我
們童年玩伴的感情……」

  安娜點點頭,示意鑫蕾繼續說下去。

  「我是Fay的前女友 .」

  安娜終於知道自己錯得徹底。鑫蕾不是因爲性格如此才會那麼直接地說出那
些容易叫人曲解的話。

  其實,自始自終,鑫蕾的目的就是爲了要引人遐想。

              ☆、誘導(上)

  Chapter。63

  越飛對著自己的手機幹瞪眼,郁悶地走回安娜身邊,絲毫沒有察覺到安娜和
鑫蕾之間的微妙氣氛,他不耐煩地抱怨道:「若如的手機不在服務區之內,天知
道她是去了哪裏,Aaron那家夥難道都不著急的麼?!」

  「這麼說來,是沒有看到Aaron呢。」鑫蕾一見越飛又回來了,十分靈
活地跟著越飛的話題扯到了譚埃倫,「他們反正都分手了,Aaron也沒有義
務爲若如負責人的。」

  「你連他們分手的事情也知道?」越飛更加郁悶了。譚埃倫和楊若如分手之
後的一個星期他才從當事人的口中了解到此事,若不是當時情況特殊他又再三逼
問他們不得不說明,要不然他們可能還會對他隱瞞更久。好笑鑫蕾遠在英國倫敦
念書還依然可以知道那麼多,甚至比他這個在A城與譚埃倫和楊若如擡頭不見低
頭見的人,知道得還要多。

  鑫蕾從路過侍從的端盤上取了一杯粉紅色玫瑰紅酒,理所當然地說:「嗯,
我在英國的時候經常和若如通電話呢,她和Aaron分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其實她不告訴你,也有她的理由……」

  言語中似乎是在暗示楊若如的動機,話雖說的隱晦,但安娜和越飛全都是知
情人,自然就知道鑫蕾是在影射楊若如喜歡上了越飛的事情。越飛顯然不希望當
著安娜的面提起這些,他根本就不清楚其實安娜對他們的事情了如指掌,他輕咳
一聲轉移話題:「你這次怎麼突然回國了?英國那裏學校怎麼辦?」

  「我想家了。」鑫蕾喝了半杯玫瑰紅酒,「很想你們,所以就決定回A城看
看。」她再一次仰頭喝光了酒杯裏剩餘的酒,轉頭問安娜,「Anna你父母呢?
我很想和伯父伯母聊聊呢。」

  越飛指了指不遠處的自助冷菜桌:「喏,Chang夫婦他們就在那裏。」

  「那我就去和他們打聲招呼了。」鑫蕾見好就收,絮叨完了就馬上找借口離
開,畢竟她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知道了她所需要知道的,並且傳達了她需要傳
達的。

  安娜若有所思,道別了鑫蕾之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越飛這才察覺她的不對
勁,於是關切的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你怎麼都沒有告訴過我,Leila是你的前女友?」安娜考慮再三,覺
得繼續扮演一個吃醋的女友會更好,如果這樣還能夠離間越飛和鑫蕾之間的關系
的話,那就更好了。

  越飛不知道安娜是從何知道這件事的,但他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麼,坦白道:
「我以爲過去的事情既然都過去了,那就沒有必要提起了。我是和Leila交
往過,但那也是她去英國之前的事了。」

  越飛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安娜也不是喜歡追究過往的人,畢竟要是說到過
往,她才是那個隱瞞了一切的人,而不是越飛。

  「Leila去英國是一年前的事,她既然是你的前女友就意味著你一年內
沒有再和別的女人交往過。她去英國的時候,你還愛著她吧?」安娜沒有想要咄
咄逼人的本意,可是話一出口卻越來越像個沒有風度的妒婦。也不知道是她潛意
識裏真的是在嫉妒越飛和鑫蕾,還是她天生就是個卓越出色的演員。

  雖然他不喜歡安娜這種態度,可是安娜之前總是對他表現得有些若即若離,
如今她這樣的質問,是不是證明她很在乎他呢?

  越飛再次將安娜摟進懷裏,親昵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好了我的小醋
缸,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如果還愛著Leila我會和你在一起麼?」

  安娜輕哼了一聲,繼續維持她善妒的形象,沒有回答越飛的話。

  越飛哭笑不得,無奈爲了討好安娜隻得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白色天鵝絨的四方
形小盒子:「生日快樂,本來應該在聚會結束再給你的,但我覺得你現在可能就
會想要。」

  安娜挑眉,嘲笑自己拜金的品質連越飛都知道,當無可奈何拿她沒有辦法的
時候就用禮物搪塞她。安娜心裏是不甘心的,但面上還是喜笑顔開地接過那個漂
亮的四方形小盒子:「這裏面是什麼?」

  「打開看看。」越飛滿臉期待地催促說,他已經等不及看到安娜打開小盒子
的神情。

  安娜剛想要打開那小盒子,隻聽一個中年男人低沈的聲音響起:「越少爺!
好久不見!」

  越飛沒有預料到中年男人的打擾,有些不悅,但還是非常禮貌地對男人點點
頭:「鑫先生,你好。」

  「Anna小姐,祝你生日快樂啊。」鑫先生象征性地舉了具酒杯,心裏早
就鄙視了安娜無數次,如果不是他的笨蛋女兒一年前出國留學和越飛分手,那麼
像安娜這種來曆不明的女孩也不可能會有機可乘攀上高枝。

  「謝謝。」安娜十分客套地回應,沒有多餘的寒暄,隻有疏遠的感謝。

  鑫先生見安娜如此不識好歹,幹脆直接無視安娜,他站在越飛面前顯得更加
矮胖,但爲了體現年長輩分大,還如同長輩一般拍了拍越飛的肩膀:「光陰似箭
啊,你當年才多大,如今已經到了可以接管越氏集團的年紀了。」

  「接管越氏集團我還不夠格呢。」越飛打心眼裏不喜歡鑫先生,即使他是鑫
蕾的父親,越飛也一直沒有喜歡過他,「我現在才22歲,要進入總公司還得再
等幾年呢。」

  論資曆,越飛是絕對沒有能力現在就進入董事會的,但他也不著急,畢竟進
了總公司就代表他必須完完全全地接管家族企業,而他現在還沒有那個打算。

  鑫先生聽了之後完全不同意越飛的說法,他幹笑了幾聲回答:「越少你可不
明白,今年是越氏集團董事會最薄弱的時候,因爲年底就要重選越氏董事會的C
hairman了,是少爺您進入總公司最好的時機。要不然你可得再重新等五
年,那之後可會有很多變化的……」

  安娜眯起眼睛,眼前的鑫先生真是危言聳聽,就算是誘導也不帶這樣赤裸裸
的。在古代的話,他這個舉動絕對就是在引誘越飛這個太子爺謀權篡位,逼越程
俊退位,讓出統領越氏集團的寶座。

  但越飛應該不會因爲鑫先生的這幾句話就有現在接管越氏集團的心思吧?

  畢竟,一旦越飛接管越氏集團,那麼不管他樂意與否,他都會深陷越氏這灘
沼澤。

  到時候,安娜和越飛就再也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了。

              ☆、誘導(下)

  Chapter。64

  「越少爺,你可不要多猶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鑫先生繼續循循善
誘,如同地獄來蠱惑人的惡魔,一步一步誘導越飛自己跳下萬丈深淵。

  安娜想要阻止,但是心裏卻非常好奇。她好奇越飛會不會因爲鑫先生這樣的
幾句話就被利益迷暈了眼睛,看不清事實。越飛應該不會那麼蠢笨,但是憑鑫先
生的誤導就放棄自己的自由,放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鑫先生我目前真的沒有加入董事會的打算。」越飛清楚的知道越氏集團終
究會是他接管的,所以這一切都隻是之間的問題,如果自己可以自由就一些,那
麼他還是情願晚些再進入總公司。

  鑫先生臉上笑容依舊,他好像早就預料到越飛會如此回答:「唉,沒關系。
等過了幾年越少爺你進入了董事會,那我們鑫氏還需要少爺你多多照顧啊。」

  他的阿諛奉承意圖在清楚不過。安娜嗤之以鼻,沒有想到A城上流還會有如
此不要臉的巴結。鑫先生言語絲毫沒有拐彎抹角,非常直接利落地指出要越飛包
庇,給鑫氏特別照顧。

  「鑫先生……」越飛剛想要拒絕卻被鑫先生打斷了。

  鑫先生搖搖頭,阻止越飛繼續說下去,他接過越飛的話說道:「鑫先生老了,
現在做生意不容易,如果越少爺可以答應鑫某的請求,那麼以後等越少爺接管了
越氏集團,鑫某的公司就可以一同歸屬在越氏集團名下。」

  鑫先生明顯是在爲了自己的未來招靠山。如今的鑫氏公司日漸衰敗,出不了
五年公司就會徹底倒台。鑫先生多次找過越氏夫婦求救,可是越氏夫婦的心狠手
辣是圈子裏出了名的,他們似乎鐵了心想要等鑫氏公司破産倒閉之後再低價收購,
讓後再強取豪奪他公司裏最有價值的核心技術。鑫先生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
己家族曆代的努力毀在他自己手上,所以他必須要拉攏越氏的新一代繼承人。如
果鑫氏集團現在和越氏聯手,那麼就會是未來雙贏的局面,雖然越氏集團不會賺
太多錢,但他起碼可以挽救鑫氏的公司。

  越飛有些動搖,他知道自己父母在商場上的慣用伎倆,他真的是很不喜歡這
種需要的時候利用,不需要的時候就丟棄的做法:「鑫先生,請容我考慮一段時
間。」

  「那是當然!」鑫先生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他的眸子裏全是喜悅和激
動,「隻要越少爺你一句話,那鑫某必定幫助你進入越氏董事會!」

  「噓。鑫先生,別忘了,你現在還在越夫人舉辦的聚會上。」安娜完全沒有
想要保護鑫先生的意思,隻是純粹在擔心越飛的安危,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非常
小聲低調,但難免有有心人在偷聽。

  安娜的告誡讓鑫先生收斂不少,他堆笑著給越飛鞠了一躬:「越少爺,我知
道你喜歡紅酒,前些日子托人買到了一瓶1986年的拉菲古堡,現在已經在你
的臥室了。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完,他再次鞠了一躬,緩緩消失在了
人群的另一頭。

  「他在賄賂你。」安娜一針見血的指出鑫先生的目的,「如果你接受了他那
瓶拉菲古堡,那麼就是變相接受了要幫助他們鑫氏公司的條件。」

  越飛很清楚安娜所說的話,他自己心裏也十分亂,但害怕安娜擔心,所以裝
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安慰道:「別擔心,我自有分寸的。」

  安娜根本不相信越飛的話,她覺得自己有義務不讓越飛跳進越氏這個大染缸:
「越飛,我說過,我想要你做喜歡的事情。我希望你快樂。」不希望他爲了權利
和金錢變成如同越氏夫婦一樣的人。

  「嗯,我知道。」越飛牽起安娜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愛戀地吻著她的指
尖,「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快樂,你在我身邊就好。」

  「你會答應鑫先生的要求麼?」安娜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如果越飛和
鑫家聯手的話,那麼越飛就百分之百可能會接受越氏集團,到時候,她就不得不
將越飛一起拖下水,讓他也成爲受牽連的人之一。

  「我不會的。」越飛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他閉上眼吻住安娜的唇瓣,溫柔地
吸允她的唇舌,貪婪地用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我會把那瓶拉菲古堡還給鑫
先生的。」

  安娜喜歡越飛這種慎重的保證。雖然他們之間沒有百分之百的誠實,但從很
大意義上來講,安娜很信賴他。

  「嗯,越飛你一定要記住你說的話。」安娜從越飛手裏抽出自己的手,她需
要越飛的保證,這是對她良心的一種救贖,「你答應過我了,你會做你喜歡的事
情。隻做對得起自己的事情。」

  越飛點點頭,他沒有意識到安娜的多愁善感,其實就算他有所察覺,他也一
定不會理解的。

  不遠處,越夫人正在向越飛揮手,示意越飛到她身邊去。

  越飛垂眼看見了安娜手上的白色小盒子,他一臉神秘地叮嚀道:「千萬別在
我不在的時候打開盒子。」他想要自己親眼記錄下她打開盒子後的每一個表情。

  說完越飛最後給了安娜一個如同強心針一般安穩愛撫的吻之後便去了自己母
親的身邊。安娜站在人群的中央,回到A城之後,她都差點忘記了這裏上流的一
些規則。

  那些不被人訴說,卻一直存在的規則。

  想起越飛去越夫人身邊之前叮囑的話,她垂眸看了看另一隻手中還緊握著的
白色天鵝絨小盒子。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忽略越飛離開前的再三叮囑,她輕
輕打開四方形小盒子的蓋子,裏面赫然坐著一枚設計簡單的白金戒指。戒指的內
環還刻有她和越飛英文名字開頭的大寫:

                 F

  那是一枚訂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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